153 粽子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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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粽子鋒利的指甲托起繡兒下巴,“為了我的安全考慮,你說了很多狠心的話?”
繡兒痛苦的別開臉,“你當時沒開七竅,很多話你都聽不懂,我隻能撿一些你聽得懂的說。”
粽子冷冷的笑,繼續把玩著她精致的下巴,漫不經心的問道:“你為了保護我,打算跟莊逾臣假戲真做?”
繡兒打掉他的手,“我不否認,一開始為了上茅山救你,我一直跟在他身邊,可後來……”
“後來你得知他是你的未婚夫,你決定利用他?”
繡兒別開臉,“一開始是的……”
“現在呢?”粽子的語氣愈發陰冷,“你愛上他了?”
“他是我的未婚夫,他優秀的足以讓任何女人愛上他。”
粽子箍住繡兒的臉,強迫她正視自己的眼,“包括你嗎?繡兒!”
繡兒沉默,半晌才道:“我會愛上他的。”她是人類,是安家留在世上的最後一根血脈,她有義務跟責任為安家延續血脈。她不可以,也不可能愛上一隻僵屍!
“繡兒。”粽子的笑容,冷到骨子裏,“你以為,我會讓你愛上他嗎?”
“你想怎麽樣?”繡兒驚慌的問道。
“我得不到的,別人妄想得到。”粽子一把扯過繡兒頭上的桂花,雙手一捏,桂花在他手中化為灰燼,“我就是將你毀掉,也不會讓給別人的。”
“你變了。”繡兒跌坐在桌上,痛心疾首,“你為何變成殺人不眨眼的魔鬼?”
“你跟茅山派的道士,不正希望將我變成殺人不眨人的魔鬼嗎?”粽子嗤笑,嘲諷道:“你想救你三哥,於是希望我變強,臭道士想讓我殺死女魃,於是也希望我變強。繡兒,現在我變強了,不正是拜你們所賜嗎?一切都按著你們設想的發展,你有何不高興的?”
“不是這樣的。”繡兒搖頭,急切道:“我希望你有能力自保,在這個世界上不受到任何傷害,卻不希望你去傷害無辜的人。”
“無辜的人?”粽子反問道:“何為無辜的人?”
“剛才那位道童沒有傷害過你,你為何要殺他?”
“繡兒,自我有意識起,你便一直告誡我不可以傷人,起先我不明白為什麽?僵屍殺人吸血,天性使然,可既然你不喜歡,我便不做。”粽子冰冷僵硬的手覆在繡兒的臉上,慢慢收攏,“可為何我不傷人類,人類卻非得將我趕盡殺絕。隻因為我是僵屍,你們是人類,人類是世間的主宰者,你們做的事,永遠都是對的。”
“……”繡兒痛苦地閉眼。是的,人類做的事,永遠都是對的,哪怕很多時候她並不認同。
“如果今天換作是莊逾臣殺了隻僵屍,你隻怕連眼都不會眨吧?”隻因她是人類,她理解並支持莊逾臣,而他殺一個人類,便是不可饒恕。
“……”繡兒閉眼,不再做任何解釋,“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傷害人類的,否則他們不會放過你的。”
“如果我不同意呢?”粽子饒有興趣打量著繡兒神情。
“我……”繡兒咬牙,痛苦道:“我會告訴莊逾臣,道童是你殺的。相信茅山派的人是不會放過你的,你身負國仇家恨,做事最好有點分寸。否則沒等你殺女魃,他們已經將你殺死了。”
粽子笑,眼神冰冷異常,“繡兒,你還在威脅我嗎?”他附在她耳邊輕聲道:“不要忘了,你一旦告訴莊逾臣,便意味著我們之前做過的所有肌膚之親的事,他都會知道。一個被僵屍碰到不要的女人,他還會要嗎?哦,像你這樣的女人,人類是怎麽用語言來形容的?破鞋……”
繡兒身體一怔,冷到骨子裏。
他一把將她推到床上,冰冷的身體覆了上去,唇毫不留情的壓了上去,肆意的吻著……
半晌後,他從她身上坐了起來,冷冷道:“你若有恃無恐,所有的事盡可以向莊逾臣坦白,相信他會為你討回公道的。”
粽子舔了舔唇,意猶未盡的冷笑,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房間。
繡兒呆滯的躺在床上,衣衫淩亂的她怔怔地盯著天花板,如提線木偶般失去了靈魂……
道童失蹤的事,很快在茅山派傳開了。
當時繡兒跟莊逾臣、楊啟定遠正在元清宮吃飯,兩名道童手持燈籠尋了進來,問有沒有看到遙思道童,說他自中午便失蹤了,一直沒有回來。
遙思是死去的道童法號,剛入茅山不足兩年,屬鄭霍秋大弟子名下之人。
“中午我在九宵殿曾見過他。”莊逾臣回憶道:“當時師傅找我有事,我走的匆忙忘了提醒繡兒要準時喝藥,剛好碰到遙思,便讓他去叮囑繡兒。對了,繡兒,你沒有沒有見過他?”
“……沒有。”繡兒搖頭,臉色蒼白,“你走後沒多久,我便回來了。”
“那倒奇怪了,我是在九宵殿外碰到遙思的,按理說短短時間之內,你應該能看見的。”莊逾臣倒也沒多想,自顧著對兩名道童道:“遙思年紀尚小,生性貪玩,指不定溜哪去玩了。你們多去找找,實在找不到再稟告師傅,發動大夥去尋找。”
“謝謝五師兄,那我們再去其他地方找找,不打擾你們吃飯了。”兩名道童提著燈籠走了。
道童走後,繡兒坐立不安,好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下。她不敢賭,倒不是怕自己落個淫穢之名,隻是粽子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她若是告訴了莊逾臣實情,即使粽子有能力對付莊逾臣,隻怕也不是茅山派眾人的對手。這事揭發出去,一旦粽子落在他們手中,隻有死路一條。
粽子的修煉提高的很快,莊逾臣跟他一博,隻怕占不到什麽便宜。撇開他人不談,粽子跟莊逾臣,任誰受傷,都並非她願意看到的。
繡兒愈發覺得,自己是個沽名釣譽之人,她什麽事想都做好,卻什麽事都沒有做好。她不想傷害誰,卻到頭來對她好的人都受到了傷害。
“繡兒,你怎麽了?”見她怔然發呆,莊逾臣忍不住問道。
“沒事。”繡兒放下碗筷,“我有點不舒服,先回房了。”
“記得吃藥。”莊逾臣不忘提醒道。
繡兒離開之後,楊啟宇大口吃著碗裏的飯,“五師兄,繡兒這段時間總是怪怪的,還有那隻旱魃,總是見首不見尾,到底在幹什麽?”不知是他的錯覺還是什麽,旱魃自從開竅之後,跟換了隻僵屍似的,神秘的讓人捉摸不透。而且自中秋節旱魃出現後,繡兒的性情亦跟著大變,他們兩個不會是藕斷絲連吧?
“繡兒病情未愈,旱魃在吸食靈力。”
“你不覺得他們最近很怪嗎?”
“旱魃向來如此。”莊逾臣停下手中筷子,“倒是繡兒,最近還真有點奇怪。”
“你說,她會不會知道中秋節二師姐喝醉酒當場對你說的那些話,然後她吃醋了,對你愛理不理的?”娘喲,喝醉酒的二師姐差點將五師兄當眾強吻了,師傅氣得拍桌子讓人將她拉了下來,關禁閉半個月。幸好繡兒當時不在,否則不跟五師兄鬧才怪,不過人多嘴雜,指不定已經傳到她耳朵裏了。女人嘛,總是愛吃醋的!
提起鄭珊,莊逾臣頭痛道:“不要再提二師姐了。”
“你還是快點跟繡兒成親吧,省得二師姐對你念念不忘的。”
“我倒是想,隻是繡兒似乎仍沒有準備好。”
“什麽沒準備好?”楊啟宇撇嘴道:“能嫁給你,那是她前世積的德。肯定五師兄你太含蓄了,人家故意刁難你呢。”
道童失蹤的事,傳到了鄭霍英處,他當即派人在山上山下找了足足三天,卻沒有任何音訊。他派大弟子調查此事,由於莊逾臣是最後見到遙光之人,連帶著繡兒也被大師兄問話。
好幾天過去了,一直沒有遙思下落,別說屍首,連珠絲馬跡都沒有。於是便有兩種猜測,一種說遙思可能受不住道觀清苦的生活,跑路回家了;另外一種說法是被旱魃吸血了。
一條人命,大師兄不敢馬虎,派人去了遙思的老家打探消息;至於旱魃,他思慮再三讓莊逾臣找來一直在萬臨泉修煉的旱魃。
僵屍分為吸血與吸靈氣兩種,吸食鮮血的僵屍充滿暴戾之氣,道士一眼便能識別出來,可旱魃身上的靈力幹淨,絲毫沒有吸血僵屍渾濁的戾氣,如此一來旱魃的嫌疑也洗清了。
知道遙思失蹤真相的人,隻有繡兒一個,白天裏她處處淡定沉穩,可一到晚上卻噩夢連連,她夢見遙思化成厲鬼向自己討命。
午夜夢回驚醒,繡兒徹夜無眠,她隱隱不安起來,粽子破了殺戒,隻怕日後會越陷越深,一發不可收拾。
她到底該如何,才能將他拉回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