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蹤跡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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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夢浮生記!
    “嗬嗬,雖然張希凡以前是比較懶惰,可是並不能說他就是蠢笨呀。”許琅尷尬的朝黑子笑了笑,隨即望向柳種遠“你是柳種遠吧,果然是生的聰慧異常,史夫子離開時還特意向我提起了你呢。”
    看到新夫子如此稱讚自己,柳種遠不由得有些飄飄然。他心裏暗自得意,覺得夫子肯定是記住自己剛才所說的了,至於替張希凡開脫,也不過隻是顧忌他的身份罷了。
    看來我還得再替夫子打壓張希凡幾句,好讓這笨小子趁早自覺滾蛋!
    自作聰明的打定了主意,柳種遠轉頭望向黑子的目光變得更加厭惡了。他惡狠狠的盯著黑子,仍是冷冷的問道“張希凡,《三字經》還不會背麽?你都背這麽久了,你準備拖到什麽時候?等到及冠之年嗎?哈哈哈!”說到最後,他裝腔作勢的大笑起來,可惜笑了半天,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的聲音,他不得不悻悻然的閉上了嘴。
    “我……”黑子支支吾吾,有口難辯。背不到《三字經》一直是他的軟肋,隻要別人提起這個把柄,他就隻能認栽。低頭沉默了片刻,他隻得黯然的點頭承認“是,我還,還不會背……”
    許琅已經準備轉過頭去,不忍在看下去了。他有心想再替張希凡辯解幾句,可惜對於柳種遠的“實話實說”,他又毫無辦法。他隻得打著哈哈,溫和的看向張希凡“張希凡,雖然你背不全《三字經》,但是夫子相信,經過了你的刻苦努力,你應該能背誦大部分了吧?”
    “嗯,我能背八百多字了。”看到夫子在暗暗鼓勵自己,黑子不由得心底一暖。許夫子不僅人長得是玉樹臨風,就連心腸也是這般好啊。他暗暗告誡自己回去之後一定要好好溫習功課,千萬不能辜負夫子的諄諄教誨。
    這位麵容黝黑,心思單純的小小少年卻是忘記了,曾近的史夫子所布置的背誦《三字經》這一簡單功課,他已經拖了兩年沒有完成了——事實上,他這兩年來,都是在竭盡全力,想方設法地完成這兩年前的“家庭作業”……
    “哈哈,能背八百多字,嘖嘖,你還差得遠呐。”柳種遠不屑的冷笑著。“現在我們都在上《論語》了,等你背完,功課不知道要被我們拉到哪裏去了。”他上下打量了黑子一眼,突地換上一種狐疑的神色,好像一隻懷疑狗不能咬住老鼠的貓“你說你能背八百多字,我看你也是在撒謊吧。”
    他轉過頭來,恭敬的朝許琅一拱手“許夫子,我想請您讓張希凡現在就背一背《三字經》,好證明他是說了慌的!”說完之後,柳種遠長長的一揖及地,大有“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的架勢。
    “這樣不太好吧。”許琅淡淡的說道。他的內心對柳種遠這種一逼再逼的態度已經極度厭惡了,看到他現在這番動作,他的嗓音裏不由得夾雜著些許怒意。
    “對於這種蠢笨還要撒謊之人,夫子萬不可姑息啊。”柳種遠的腰,彎的更低了,顯然是沒有聽出許琅話中的意味。
    “好,好,好……”許琅怒極反笑,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皮笑肉不笑的望向柳種遠“你先起來吧,既然你這麽肯定張希凡撒了慌,那就讓他背一背也無妨。”說完之後,他盯著柳種遠的眼睛,雙眸卻是漸漸罩上寒意“不過,若是他背了出來又怎麽辦?”
    說到這裏,他又頓了頓,看到柳種遠微微錯愕的目光,許琅笑得有些玩味“到時候,你可就是平白汙蔑別人了。”
    此時已經陸陸續續的來了許多學童。見到柳種遠居然在刁難張希凡這個笨蛋,這些黑子的同窗們非但不感到氣憤,反而個個興高采烈,他們迅速將兩人圍了起來,處在人堆外麵的,也紛紛各自尋找有理地形來“觀戰”。他們小臉漲得通紅,真恨不得從學堂裏麵端出幾把椅子來,能坐著好好地看笑話。
    這個時候,他們自然是不知花圃前站著的年輕男子,就是新來的“許夫子”了。看到許琅一副年紀輕輕的模樣,他們還以為是路過這裏,也和他們一樣是來瞧熱鬧的年輕書生呢。
    “哈哈,他能背得出來?”眼前同窗們都齊齊向自己瞧了過來,從未如此在大眾眼皮底下張揚的柳種遠,莫名的感到了一種興奮。他雖然不知道張希凡到底能不能背到八百多字,但依舊是激動得漲紅了臉,高聲笑了出來。
    人群外的許琅聽到這話,不由得搖了搖頭,對於史義挽口中的這個“大有可為”的少年,越發地厭惡與失望。
    “我,我背出了你怎麽辦?”黑子黑著一張黑乎乎的小臉,咬著牙反問,心裏卻是暗暗在發怵。
    自己說是能背到八百多字,但是他能完全有把握背出口的,不過隻有區區五百字罷了。能“僥幸”背到八百多字,是他某天裏頭腦清醒時的最好成績了。眼下誇下海口,又有這麽多人看著,自家事自家知道,雖然緊張得心都糾在了一起,但是表麵上,他還是得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來。
    這番裝模作樣的表現,若是平常到也還有些威懾力……可惜,黑子畢竟心裏太虛,雙腿竟然開始不聽使喚的顫抖起來。
    “哈哈哈……”看到張希凡被嚇得雙腿發抖,圍觀的眾學童俱是笑得前俯後仰,眼淚嘩啦,有幾個更是捂著肚子蹲到地上。許琅欲哭無淚的轉過頭去,心有戚戚然,對於張希凡的“悲慘”遭遇,實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
    你要是真的背不出來,何必要強撐著呢?這,這不是自討苦吃麽?
    哎……他心灰意冷的搖了搖頭,拎起小巧精致的花鋤,轉身往私塾後院走去。
    柳種遠也在笑著,不過他是在哼哼唧唧的冷笑,原本還在心裏掙紮的猶豫瞬間灰飛煙滅。看到張希凡被嚇成這樣,他心下大定,於是更加猖狂起來。他歪著頭,像是一隻看著獵物粘在蛛網上動彈不得的蜘蛛“行啊,你要是能背得出來,我……”他低下頭,往下四周,看到自己的考箱時,突地眼睛一亮。
    他飛快的打開了考箱蓋子,取出了一條髒兮兮、黑乎乎的墨錠來。他舉著墨錠,像是打了勝仗的將軍高舉著軍旗一般“若是你能背得出來,我就把它給硬吃下去!”
    柳種
    遠此時還不知道,這個賭約,讓他後來悔恨了大半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