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開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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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無名誌!
轉眼折枝和小澤渲跟著老頭在山上已經呆了五年。小澤渲五歲了。如今看他早就沒了當初那個骨瘦如柴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奶白奶白的胖小子,非常可愛。
折枝對她的小尿非常上心,五年來照顧有加,小澤渲自然成了她的跟屁蟲,打澤渲會走路說話起,成天跟在折枝後麵“姐姐,姐姐。“的叫著。一刻也離不開她。老頭對此有時也是醋意滿滿,但無可奈何。
今天正好是三月十四,五年前的今天,望秦村三十餘口,因不願說出林澤渲的下落,被滿清黑水堂屠滅。所以每年這時老頭都會帶著折枝和小澤渲來到山下,祭拜白鷂子他們。
“師父,你說要我替白伯伯報仇,可是聽你說的黑水堂那麽那麽厲害,我怎麽打的過他們?“小澤渲跪在白鷂子的墳前,奶聲奶氣的向老頭問去。
老頭用手撚了撚稀疏的白胡子,笑著說“黑水堂再厲害很毒,也不會是我徒兒的對手。“
“啊,師父,你現在就要教小尿武功了嗎?“折枝頓時瞪大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十分驚恐。
“五歲,對於一個孩子來說,無論是讀書識字還是習武練功,都是最佳的開蒙年紀,也該教他武功了。“老頭微微笑道。
小澤渲在一旁聽到兩人對話,一下子來了勁,心裏樂壞了。以前他總是看著折枝在山林裏飛上飛下,羨慕不已。而折枝又喜歡看小澤渲擺著兩隻小短腿想追她,又追不上氣急敗壞的樣子,便經常這樣逗他。所以小澤渲對練武充滿了期待。
“他那麽小,如何受得了那個苦。“折枝露出有些著急的樣子。
“好了,這件事可沒商量的餘地,澤渲若是練功晚了,有些東西可就要一輩子也觸及不到了。誰都是這樣過來的。“老頭用手摸了摸小澤渲的頭,看著折枝安慰道。
“對對,我現在就要習武!“小澤渲似乎生怕他姐姐把師父說服,急忙雙手捏得緊緊地插進話來。
“哈哈,如此就好,明天開始,你就隨我早起練功。“老頭看著小澤渲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同時伸出手,在小澤渲的臉上掐了掐“隻希望你不要叫苦“
自從小澤渲開始習武,便沒了以往的輕鬆時光,每天一大早就被老頭拉起來往身上潑灑冷水,開始時沒一天早上聽不見小澤渲的鬼哭狼嚎,而折枝這時候也隻能無奈的站在旁邊,心疼得兩眼淚花花。之後,老頭親自當上了教書先生,教導小澤渲讀書認字,背誦四書五經。用老頭的話說是“文武不能雙全,隻看得見半個世界。“讀完書,澤渲才開始練習武術招式。
老頭拿著一樹枝,站在小澤渲麵前,舉頭四處張望。突然,他一個身子旋轉地飛上樹枝,一蹬一蹬,跳了三四下,隨後單手背後飛下地來。小澤渲看著十分眼紅,也想能夠這樣。老頭自然是看出了他在想什麽,非常自得的笑起來“怎麽樣,師父輕功不錯吧。“小澤渲哪有不認同的道理,趕緊噠噠噠地把頭點個不停。“隻是你現在還不到學輕功的時候,你筋骨未開,斷斷是練不得的。“老頭接著說道。“啊?“小澤渲聽到,臉色一僵,一副不願相信的神情。
“別啊啦!“老頭笑眯眯的從身後抓出一支小山雀。“咦抓小鳥是幹嘛?“小澤渲不解。
老頭並沒有接話,隻是把鳥放到自己手中的樹枝末端。小山雀以為得了自由,在樹枝上一躍起飛,而神奇的是它根本飛不起來了。原來是老頭在小山鳥躍起展翅的一瞬間,手腕向下一沉,將小山雀踩在樹枝上的力給卸掉了,就這樣,一下一下,小鳥撲哧撲哧地,就是離不開樹枝,飛不起來。
“這就是你要練的,什麽時候你人讓這鳥從你的樹枝上飛不起來,你就可以練別的了。當然,我得給這鳥抓子上綁根繩子,不然飛一隻,我抓一隻,豈不累壞老朽。“老頭對著小澤渲說道。
小澤渲下巴掉了下來,眼睛和嘴巴都張得大大的,一動不動。
所謂窮文富武,練武的人平常不但少不得肉食補著,還得配上各種藥材以補充體內元氣,這樣才能在頭天高強度練習下,第二天也不顯虛弱。好在長白山上各種山珍水產、珍稀藥材都不缺少,甚至可以說漫山遍野都是,所以小澤渲練武後唯一滿意的就是那些吃食了,對於天生吃貨來說,有吃的就能暫時忘記一切痛苦。晚飯時,小澤渲兩眼放光,目光一刻不離開木桌,一點也沒有吃飯前那累的半死不活的模樣。
然而晚飯後,又不一樣了。房間裏,小澤渲七手八腳的纏著躺在床上折枝,抱怨著師父的嚴厲。他十分不滿的說著今天白天用小鳥練劍法的事。整整一個下午,他就這樣舉著樹枝,何小鳥做著鬥爭,一刻未得休息,確實累壞了。折枝雖然內心心疼得不得了,但也知道練武之事取不得巧,所以隻能不停用手拍著他說著安慰的話。
小澤渲卻是越說越起勁,越說越委屈,竟然嗚嗚的哭來起來。打澤渲小折枝就聽不得他哭,每次小澤渲一哭,折枝心就軟的不行不行了。所以小澤渲知道,隻要他哭完,再向他這個好姐姐提出一個要求,好姐姐都會答應。這次他在折枝麵前哭也是存著這種心思。
折枝見到小澤渲抱在他身上低聲哭個不停,心裏好像就要化了一般,就起身坐了起來,把澤渲放在腿上,看著他淚汪汪的眼睛說道“尿兒,別哭了,姐姐明天給你做你最喜歡的飛龍湯怎麽樣?別哭了嘛。“
小澤渲聽了,便乘機小聲說道“姐姐,明天我不想練功了,行不行,我真的要累死了。“還撒嬌似的擺著折枝的手臂。
折枝聽了,差點一口答應下來,但是仿佛嗓子裏塞了什麽東西,同意的話就是說不出口。閉上眼想了一想,然後睜眼看著小澤渲,非常堅定地說“不行。“
小澤渲聽了,愣了幾秒,然後便哇哇地哭了更大聲起來,還一邊更猛烈的晃著折枝的手臂一邊說道“姐姐,姐姐,求你了,哇哇,我真的會累死的“
折枝見此,心中好似滴血,但任憑小澤渲哭著,就是不同意。
折枝何嚐不知道練武累,但這次她心軟不得。她自己知道,練武這件事在時間上一點也不能耽誤。她自己就是習武的時間晚了,十五歲才遇見老頭,拜他為師,開始了習武練功之路。但就是因為她開始的晚了,所以她的功力到了一個層次之後就難以再上升,想要像老頭一樣,武功達到臻至的地步,這輩子可以說已不可能。她對小澤渲有巨大的期望,所以任何事折枝都能和小澤渲妥協,唯獨練武不行。
房間裏這麽大的動靜,自然傳到了老頭的耳朵裏。老頭耳力很強,靜心將房內的對話聽的一清二楚。以往他對折枝那麽寵愛小澤渲很是無奈,因為在他看來這兩姐弟十分可憐,一個家破人亡,早殤幼子,一個身世不明無父無母。而自己又由於性格和輩分的原因,對他倆做不出太過親密和關愛的舉動。所以看著折枝對小澤渲的溺愛,根本說不出指責的話。這次聽到了折枝在關鍵立場上,對小澤渲的堅決不退讓,非常欣慰,使他以後再也不用在溺愛澤渲的問題上擔心了。
至於澤渲,嚎啕大哭,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自己哭得又渴又累,遂哭著哭著就默默睡覺了。從此他也明白了哭聲是不能解決所有問題的道理。
而被他抱的緊緊的折枝,久久不能睡著。她心裏非常難受,覺得對待可憐的小澤渲太殘忍,悄悄抹了一晚上眼淚。然後天還未亮就爬起來,為小澤渲熬飛龍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