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111章 慨當以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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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清歡一走近南詔的營帳,便看到兩個纏鬥在一塊的清瘦身影。
    顏玉卿和封涼手裏各拿一柄長劍,打得難舍難分,付清歡看得出來封涼落了下風,但是他的劣勢並不明顯,以守為攻,倒也能和顏玉卿打上很長一段時間,隻不過敗局已定,外行人看不出來而已。
    但是封涼倒還是咬著牙關迎接顏玉卿的攻勢,全神貫注地等著顏玉卿露出破綻,好順勢反攻,扳回一局。
    “這是在做什麽?”付清歡皺起眉。
    “比武。”身旁的人答話道。
    “好端端的為什麽在這裏比武。”付清歡眉頭皺的更緊,封涼的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珠,看樣子連一刻鍾都撐不下去了,付清歡頓時就有些看不過去,顏玉卿號稱天下第三,竟然跟個小孩子這麽較真。
    付清歡當即就把玄武腰間的佩劍抽了出來,上前替封涼擋開顏玉卿的劍,攔在兩人中央,“要比回去比,不要在這裏較真。”
    封涼把劍一收,轉身大步流星地走開,顏玉卿收劍對著付清歡攤了攤手,“你又不是看不出來,這小鬼處處和我作對。”
    “你說誰小鬼?”封涼回身,目光一冷。
    顏玉卿想要接話,卻被付清歡狠狠瞪了一眼。
    “你不要理他,他這個人就喜歡在嘴上占人便宜。”付清歡想要替顏玉卿說兩句話圓場,接過對方卻沒領情,封涼的目光掃過兩個人,總是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付清歡覺得問題有些嚴重了。
    端木蓮始終是在旁邊看著,看到封涼上了馬,便繞到了付清歡的麵前,“朕送你們過河吧。”
    付清歡卻是搖頭,“不過就一點點路,這路上風大,皇上還是進賬休息吧,多謝皇上一番好意,我回去一定會向大將軍稟報。希望南詔與北陵的友邦之誼能一直保持下去。”
    “還是一起走吧,”端木蓮上馬,“多走一段路也是好的。”
    封涼聞言側首。
    付清歡撇了撇嘴,接過玄武手裏的狐裘披上,翻身上馬,追上前麵的封涼。
    “你心裏有什麽想說的,盡管告訴我,你有什麽想問的,也盡管問,”付清歡覺得封涼的誤會有點深,“有什麽成見盡管提。”
    封涼放任馬慢慢踱著步,“我沒有什麽成見。”
    “我不瞎,”付清歡跟到了他邊上,“你是覺得我和顏玉卿有什麽?”
    “我無意知道這些。”
    “但是你介意不是麽,”付清歡一臉從容,“所以有的事情我還是先說清楚。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不知道這句話是不是會讓你欲蓋彌彰,反正我已經解釋過了,信不信由你。”
    付清歡說完話便打馬向前,端木蓮卻從後麵趕了上來,“風這麽大,你還騎這麽快,不會覺得冷麽。”
    “但是可以早點回去,再外麵吹冷風的時間便少了,長冷不如短冷。”付清歡側頭看了看他,徑直衝上了橋,她心裏沒由來地不舒坦,事情太多,壓力太大,為什麽她覺得爭取到天策軍,會讓她覺得今後的日子更加難過。
    橋下的浪有些大,付清歡到橋中時幾乎聽不清旁人的說話聲,一鼓作氣衝到橋下,方才驟然放慢了速度,長長地舒了口氣。
    端木蓮在她身邊停住,回頭看看後麵的人,“我對你的承諾永遠有效。”
    “我的決定也永遠不會改變。”
    其實端木蓮說得沒有錯,如果她對封隱沒有感情,那南詔於她絕對是個更好的去處,她可以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大展拳腳,那比在千蘭當一個處處受人忌憚的皇室更加自由。
    但是即使她知道或許封隱的虛偽更甚端木蓮,她卻仍舊選擇留在北陵。
    封隱說過,等她回來,便將一切都坦白於她。
    她隻求最後的答案不要超過她能夠接受的底線。
    “一切都會有變數。”端木蓮看著她騎馬離去,就算裹著狐裘,也依稀能看出她的瘦。
    此後很久,端木蓮都一直惦記著這個,在風中獨行的,纖細的,堅強的,卻又帶著幾分寂寥的背影。
    付清歡回到營裏便拿著端木蓮簽過字的協議書找到秦嘉愷。
    “你擔心的問題解決了,現在是不是應該輪到為我考慮了?”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決定,”秦嘉愷掃了一眼協議,“這件事是由大將軍和幕僚們做主的。”
    “你口口聲聲說大將軍,那便讓我見一麵如何?”付清歡冷笑,“不過說一句話的工夫,你們都不肯給我。這麽諱莫如深,究竟是大將軍的病情已經嚴重到不能見人的地步,還是從頭到尾都是你們在做主?”
    秦嘉愷的臉色變了變,“你不要在這邊胡言亂語動搖軍心!”
    “那你就讓我進帳打消疑慮,我聽軍中的將士說,大將軍已經連著幾天沒有露麵了,你們這樣瞞著大將軍的病情,就不怕軍心被動搖?”付清歡厲色道,“而且全軍上下,就你對發兵的事情反應最激烈,你讓我怎能信服於你?”
    “我不過是就事論事!”
    “那我也是,難道你非要等到皇權旁落,方才滿意?”
    “我不跟婦人一般見識!”秦嘉愷轉身就要走,付清歡卻搶先一步攔住了他。
    “既然你逃避現實,那我就跟全軍上下的人說清楚!”付清歡徑直衝出營帳,翻身上馬,握著手中的協議書,一路到了天策軍練兵的空地上,當著眾人的麵將防塵的麵紗一扯,高聲讀起了端木蓮先前簽下的協議書。
    “今聞北陵有難,南詔友邦不安。南疆塞寒,沙河滔天,唇齒相依見危況豈能坐視不管,榮衰與共遇急情必將出手遺援!南疆敏感乃三國之界,天策軍唯恐顧後不得瞻前,今朕以一國之主名義聲援,天策軍北上,南詔必當負起守疆之重則,保全北陵邊境不得任何國族侵犯。若是他國來犯,南詔願以舉國之力驅除抗援,還望天策軍速解陵安燃眉之急,求安之心,天地與鑒!”
    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練兵的副將也停止了發號施令,詫異而肅穆地看向馬上的付清歡。
    身後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付清歡卻並沒有回頭。
    “就連南詔的人都簽下了這份協議書,你們還在猶豫什麽?”付清歡決口不提協議書出自封涼之手,“我一介女流豁出性命來此求援,為上將者卻一拖再拖,其心何在?皇上年幼,被權臣所欺,我曾親眼目睹秦宗凱提刀上殿,群臣惶惶不安,回去你們問問那些在朝中任職的親友,我今日所說,可有一句虛言?天策軍世代忠良,如今卻對皇上的為難坐視不管!多拖一天,皇上的危險便多加一分。如若耽誤了急情,江山還是那個江山,北陵卻絕不是那個北陵!難道你們一定要等改了國姓,更了國名,方才悔悟今日的拖遝麽!”
    付清歡說到後來聲音有些抖,冰冷的寒風刺得她眼睛有些泛紅。
    “大將軍如今重病昏迷不省人事,這事也是在上位者的一麵之詞,難道你們心裏就沒有一點疑心麽?難道你們就這樣盲從於將領,而棄皇上於不顧麽?”付清歡居高臨下地看著眾人,“告訴我啊,你們究竟是想讓北陵被天下人看笑話,還是回去維護皇權,以正國名?”
    “維護皇權,以正國名!”
    “維護皇權,以正國民!”
    所有人都激憤地呐喊起來,付清歡被那震天的口號吼得幾乎墮淚。她原以為安全到達這裏便能完成使命,卻發現軍中的阻力遠勝於途中,這三天她過得比先前的十天還要疲憊不堪,下腹的疼痛又時不時地折磨著她。
    她覺得委屈。
    連日的疲憊,讓她幾乎就要這麽摔下馬去,付清歡身子晃了晃,卻感覺有隻手臂從後麵扶住了自己。
    顏玉卿騎著馬到她身邊,輕輕扶住她的肩。
    付清歡回頭,卻見所有的副將都趕了過來,她穩了穩身份,見所有人都下馬跪在了地上,唯獨封涼和秦嘉愷站在原地。
    秦嘉愷的眼裏幾乎就要冒出火來,封涼冷靜的眼底卻蘊蓄著深思。
    他有些看不透這個女人。
    “諸位幕僚,大將軍稱兵,你們便是決策者,發兵與否,可否給個痛快?”
    “既然南疆之事已經解決,天策軍應當盡快發兵,王妃寬心。”朱聰朗聲說道。
    “不是盡快,是現在,”封涼忽然出了聲,隨後走到眾人邊上,單膝跪向馬上的付清歡,話卻是對著一邊的幕僚說,“軍情緊急,整頓三軍,立即北上,諸位將軍意下如何?”
    沒有人有異議。
    秦嘉愷咬著牙,跟著跪到了後頭。
    與此同時,付清歡從馬上下來,朝著那些雙膝著地的幕僚,重重地跪下叩了個頭,繼而轉身麵向所有的士兵,重重地磕了個頭。
    三軍數萬人,齊刷刷地跪在了地上。
    袤原無聲。
    直到付清歡重新上馬離去,那些將士仍舊跪在原地。
    回到帳中,付清歡倒頭便睡,直到天黑之時,晏兒才捧著熱茶叫醒了她,告訴她即將天策軍即將拔營,七成兵力隨她北上。
    付清歡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封涼從外頭走了進來,付清歡這才看到外麵已經是一片漆黑。
    “下毒的事情有眉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