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血跡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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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陳茜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宿舍的床上了,而且,是穿著睡衣的。
    很奇怪的是,今天倪佳不在,她很少不在宿舍。
    陳茜邊揉著自己腫脹的眼睛邊爬了起來,她感覺渾身酸痛不已。再看看時間,距離今晚播錄的時間,還有不到半個小時。
    正當陳茜要跳起來驚呼的時候,卻看到了一旁櫃子上的留著倪佳清秀的字體的便簽字條。
    ——‘安心的睡吧,高主任已經準了你一天假,今天,我代你去。’
    你代我去?
    ······
    在所有人,都認為倪佳已經死了的時候,她堂而皇之地出現在大家的麵前。然而,倪佳隻是一笑而過,並笑看著他們一張張恐慌的臉。
    大家都認為倪佳死而複生了,以為她詐屍了。
    嗬嗬。
    隻怕在現如今的電台裏,唯有lucy和吉米,還有倪佳本身知道這個女人的麵具下,包著的,其實是妮娜的皮。
    倪佳幾乎堪比lucy一般妖嬈,兩人‘相視而笑’,但屋子裏的氣氛,明顯吹得是冷風,那種陰冷陰冷的風。
    “恭喜你啊,重獲新生。”
    lucy的目光死死地釘在了這個同樣穿著紅裙的女人臉上,瞬也不瞬。
    “嗯哼?”倪佳輕蔑地笑道,“重獲新生這個說法,可是要比說我死而複生的祝福順耳多了呢!”
    “是麽,我也是這麽認為的呢。”
    ······
    此刻的吉米,則是靜靜地窩在他的‘老朋友’——黑沙發的角落裏,並百般無聊地觀看著這場屬於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他知道,也唯有他知道,無論這些人現在做什麽,以後做什麽,那都一定是徒勞無功的,因為真正的贏家早就已經注定了,在他們踏入電台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
    ‘咚咚咚——’
    古老的貓頭鷹掛鍾,在幽靜的走廊裏回蕩起它詭異而又沉重的撞擊聲。
    ······
    “在老教授死亡的現場,法醫決定撒上魯米諾試劑進行驗證血跡的存在,並搭上了簡易的小棚子······”
    ——
    ——
    卡斯拉和布萊恩像是約好了一般,整齊地站成了以兩人為單位一小排。不置可否,卡斯拉是很佩服布萊恩的。
    至少從邏輯推理和醫學知識上是如此。
    大約在等了三分鍾後,那個穿著白大褂的美國法醫就匆匆地趕了過來。
    “我,警長。”
    “怎麽?”
    “剛剛拍下來的照片,我已經讓人送去檢洗了,隻不過······”老法醫欲言又止,畢竟麵前站著一位陌生的探長,有些事,他不知道是不是該說出口,卡斯拉見狀也並沒有打算要避開的樣子。
    “嗬嗬,沒關係,卡斯拉探長不是外人,他也是負責這起案件的調查人員之一,有什麽情況就照實說吧!”
    在接到了布萊恩的直接口令後,老法醫突然露出了一種如釋負重的輕鬆,就好像自己是吃人魔一樣,這不禁讓布萊恩感到哭笑不得。
    卡斯拉拍了拍布萊恩的肩頭輕笑了起來,“你有時間還是改名叫黑貓吧!”
    “黑貓?為什麽是黑貓?”
    “中國動畫片黑貓警長看過麽。”
    布萊恩笑著搖了搖頭,別說動畫片了,就連電影他也是從來都不愛看的。
    “嗬嗬。”
    卡斯拉像兄弟之間,難得的久別重逢,將手臂環上了布萊恩的肩頭,他那頭像方便麵一樣的金黃色的卷發也隨著他的靠近,不斷地侵犯著布萊恩臉部的癢癢肉,“動畫片裏,有個會直立行走的黑貓警長,老鼠們可都怕它著呢。”
    語畢,卡斯拉便哈哈大笑起來。
    嗬嗬,很好笑麽?
    布萊恩無奈地衝著那老法醫點了點頭,“沒有在屍體周圍發現血跡麽。”
    “沒有,一點血跡也沒有發現,警長,需不需要我們再增加一下魯米諾的劑量重新測試一次?”
    “不用了。”
    “可是警長,這人就是死在這裏的,還被人插了一刀現場不可能沒有血跡!我們在電梯間三乘三米的範圍內都進行了試劑檢測,包括地磚上,但是結果······”
    “但是結果讓你們感到很意外,對麽。”
    “是的,我——”
    “當然意外,能不意外麽。”卡斯拉像是剛從黑貓警長的幻境中回過神來就玩笑般地接過話道,“明擺著麽,道理很淺顯,沒有血跡,隻能說明這不是凶手殺人的第一現場,而是凶手在殺完人之後,再把屍體拖過來。”
    卡斯拉越說越激動,眼睛似乎都跟著亮起來了。
    不置可否,這話說得確實很有道理,要不然,現場怎麽可能沒有血跡呢。
    但。
    往往真正的錯誤,就是從這些看似肯定的‘不置可否’中得來的。
    布萊恩將手插進了大衣口袋裏道,“卡斯拉探長,這個結論我想並不準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裏就是案發的第一現場,死者先是被人捅死在電梯外,然後才被人拉倒電梯裏麵吊起來的。”
    “你又發現了什麽?感覺你就像看到了案發經過一樣。”卡斯拉淡淡地笑了笑,這次他並沒有駁回布萊恩質疑的意思。而這語氣聽上去是少了幾分年少的孩子,喜歡高高在上的銳氣,更多了些學生般的謙遜。
    布萊恩正色道,“我檢查過死者,也就是那名老教授臨死前身上穿著得那件白大褂,可能大家都沒有注意過那件衣服吧?”
    “我注意那幹什麽,這滿醫院可都是穿白大褂的呢。”
    布萊恩搖搖頭,“那是因為你根本沒注意到,在那件白大褂後麵,腰和屁股的位置,都被蹭上了一小條,細細密密的薄層白灰,還有衣服的肩部。由於顏色都是白的,所以大家可能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你是想說,這白灰是在牆上蹭的?可是醫院四處都是牆,蹭上白灰應該不能說明什麽問題吧?”
    “嗬嗬,當然。但是這蹭上白灰的位置非常特殊。不知道你們注意過沒有,這名教授的身體比例並不是很協調,他的上肢一般,但是下肢非常長,由於死者很瘦,所以屁股很小,和腰線幾乎是垂直下來的。”
    布萊恩邊說邊帶著卡斯拉和那美國的法醫向那案發現場的電梯門走去,正好內勤人員把那簡易棚子拆的也差不多了。
    “貼上去試試。”
    不容卡斯拉反應,他便被推到了電梯旁邊的牆上,牆上有個凸出來的,橫出來的凹槽,刷得和鐵門一個顏色。
    “你幹什麽?”卡斯拉不解道,卻之間布萊恩迅速地脫下了卡斯拉身上的黑呢子外套,“探長,你現在可以看看這衣服上的白灰都蹭到哪裏了吧?”
    果不其然。
    肩部被蹭上了一片,在腰部和臀部的交接線上,蹭上了一小條。
    見卡斯拉若有所思地望向自己,布萊恩不禁繼續道,“如果是平時不小心沾上的白灰,那應該是沾在側麵和小臂上的,如果以那位老教授那種毫無曲線s型的身材,應該是一沾一大片的。可是,偏偏他被人步步緊逼。”
    “然後被凶手逼到了這裏?”
    “恩。我是這麽推論的,而且,我猜測在凶手把他逼到這裏之前,刀就已經插進了他的腹部。”
    “為什麽?”
    “因為老教授後背肩膀處的白灰要比他腰臀相接處留下的白灰印記輕,一般人中刀之後,身體都會彎得像個蝦米,根本不會直挺挺地靠在牆上。”
    聞言,卡斯拉突然笑了起來,“就算你說得對,那麽這血跡你要怎麽解釋呢?”
    (魯米諾是真實存在的哦~mango寫的絕對都是有科學依據滴~讀者們有沒有學到很多呢~嘿嘿)
    “嗬嗬,要是解釋血跡,那就更簡單了。”布萊恩再次將手插進了口袋裏,“魯米諾之所以能發出熒光,是氧化導致的,這就意味著有很多氧化物以及能起催化作用的金屬也能讓魯米諾發光,這其中包括日常使用的次氯酸漂白劑。如果凶手用漂白劑清洗過現場,就有可能幹擾魯米諾的使用。這兩種發光情況略有不同,漂白劑導致的發光是快速閃現的,而血跡導致的發光是逐漸出現的。”
    聽到這,法醫開始撓頭了,“警長,您說的確實都對,可,可是,我們現在還沒有能力去做短時效應的研究啊!”
    “嗬嗬,我沒讓你去做研究,我隻是懷疑現場被有人心用漂白劑清理過,所以,我決定讓現場幹燥幾天,等漂白劑的幹擾作用消失,我們再使用試劑驗證也不遲啊。”
    卡斯拉上前一步道,“折騰了這麽半天,你隻是想驗證血跡是否存在麽?”言外之意,卡斯拉其實就是在說布萊恩斷案不找重點,然而布萊恩卻隻是微微一笑。
    “探長,凡事都不能太早下結論。因為漂白劑本身就會把血跡與魯米諾的反應抑製住,所以針對次氯酸的化學結構,對於它含有的氯原子,我們可以從中找到合適,並有效的抑製物。要知道血跡在被魯米諾處理過以後,它所含有的遺傳物質dna,還能從中提取出來供警方做鑒定。”布萊恩頓聲揪了揪“卡斯拉探長,不知道您對我的這個解釋還滿意麽?”布萊恩將頭偏轉,笑看著卡斯拉。
    “哈哈哈!滿意。”卡斯拉笑道,“今天應該是第一次接觸到魯米諾吧!但是真的沒想到這東西會這麽神奇,簡直是‘包治百病’‘無所不能’啊!哈哈哈!”
    “恩,這是很神奇。但魯米諾確實也算不上無所不能。它本身通常是無法從實質性解決一起謀殺案的,使用魯米諾,隻能算是在調查的過程中,一個,一個必要的步驟吧!”
    卡斯拉轉身道,“不管是不是步驟,反正就憑它能還原現場,我就認定它了!下回估計我沒它都辦不了案了呢!哈哈哈!”
    看著卡斯拉的笑容,布萊恩突然發現,其實這個所謂的探長,也不過是個孩子吧,“探長,如果你隻想用魯米諾去判斷這裏是第一現場或是第二現場,那實在是太浪費了。”
    “恩?那還能怎麽用?”
    “用法隻有一種,但是······還是這麽說吧,在很多情況下,你都可以通過魯米諾發現隱藏的血液或血點,看它們的飛濺模式,然後就能找到攻擊點,甚至可以知道凶手使用什麽樣的武器,要知道子彈和刀是不一樣,還有血點中的異同,很多時候,在案發現場的血點裏,不止會有死者的,還會有犯罪嫌疑人。”
    “可是這樣排查不會很麻煩麽?”
    “當然麻煩,但是我們的工作不就是在繁瑣中理出一條條懸索的頭緒麽?”
    布萊恩的眼睛裏亮亮的,卡斯拉的也是,隻見他輕輕拍了拍布萊恩的肩,“我希望我們的切磋,會不止這一次。”
    一個警長,一個探長。
    盡管卡斯拉和喬治的私交不錯,但是布萊恩這樣的怪才思維,也足夠讓卡斯拉欽佩的了。
    ——
    ——
    陰冷潮濕的地下室內,白可可已經被打了失去了直覺,就連鞭子是什麽時候停下來的她都不知道。
    那小小的身體在接踵而來的鞭打中變得木訥,好像已經不知道什麽是疼,什麽冷了,另外的那兩個彪悍的男人,都脫下了他們白色的弓背裝,直挺挺地站著,男人們黝黑的肌膚上滲出了很多細密的汗珠,肩膀上那大塊大塊的肌肉根本大得讓人無法直視。
    “人呢。”
    首先開口的是張千,由於這裏沒有安裝吊燈,燈光又太過昏暗,以至於根本看不清楚白可可躲在哪兒了。
    然而。
    白可鬆卻蹙著眉頭,聳了聳鼻子,並大踏步地繞過了那兩名大漢徑直朝右下方的一個角落走去。
    ——az香水的味道。
    很香,但是很淡的味道。
    或許別人問不出來,但白可鬆不可能問不出來。
    “噝——”
    白可鬆頓了頓腳步,此刻他大腿上那條苦修帶的疼痛感愈發地重了起來。如果可以,他一輩子都不會讓自己的妹妹去接觸像az香水那樣惡心的,那樣肮髒的東西。這裏全是一些已經腐臭了,變質的木板,踩上去的感覺就像是腳攆豆腐。
    女孩纖瘦的身體蜷成一個不規則的圓團,衣服破破爛爛的,且上麵有很多處被鮮血浸透的,嫣紅色的鞭痕,女孩兒長長的頭發亂得像雜草,想來這應該是她被鞭子抽痛時,在地上不斷翻時滾弄的。
    白可鬆隻覺得心中疼痛難忍,自己所有的堅持都在這一刻變得潰不成軍,就像誰用刀在心尖兒上割下了一塊兒肉一般。
    “誰允許你們這麽對她的!”
    白可鬆突然的一聲低吼,嚇壞了這屋子裏的兩個大漢,別看他們塊頭大,卻也不敢怠慢了喬治帶來的人。
    “白,白先生。”其中靠右的男人站了出來道,“白先生,喬治先生的命令,是讓我們想辦法撬開這女人的嘴巴,我們,我們隻是奉命罷了。”
    “你們——”
    “你們要是把她打死了,打瘋了,再也問不出真相了!誰負責?”張千邊打算白可鬆的話邊大步走向他,且他的右手死死地攥住了白可鬆背在後麵的左手。
    張千很聰明,他這搶話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告誡白可鬆,萬事不能衝動,麵前站著的都不是吃幹飯的,他們都是喬治的人。
    聽張千這麽一說,那兩個大漢也不由得在心裏抓撓起來,因為他們真的不知道這個女人現在到底死了沒有,瘋了沒有。
    領頭大漢的額頭處,不禁滲出了點點緊張的汗珠,“先生們,真,真的很抱歉。這一點確實是我們疏忽了!真的很抱歉!”
    說完,那大漢連鞠了兩個躬,可白可鬆看上去還是不為所動,連話也不說,就知道一個勁兒地盯著白可可。
    這讓張千徹底急壞了,再怎麽說,他也不能讓這些人知道這個女人就是白可鬆的妹妹吧!送死的事兒,他哪能這麽辦?然而,就在張千準備開口圓場的瞬間,白可鬆卻突然陰沉嗓子說起話來。
    ——“喬治先生想要的自白劑我們已經研究出來了,但是還需要在活人的身體上進行實驗,實驗成功才能給這個女人用!但是如果你們把她變瘋了,或者是讓她死了,那麽這項研究將會徹底報廢!到時候別說查真相了,喬治先生第一個要辦的就是你們!”
    果然。
    白可鬆的理智壓過了感情用事這四個字。
    在接下來的一分三十秒內,白可鬆都沒有再看過白可可一眼,他和張千兩人拿到了倉庫的鑰匙後就上了電梯,回到了他們的實驗室。
    與此同時,喬治也接到了那兩名大漢通上來的電話,他們交流的內容如下。
    ——
    那個私自放走作為白可鬆人質的中國女人,和白可鬆應該是沒有任何合作關係的,他們彼此應該不認識,而且白可鬆非常愛惜自己的每一次研究······
    ······
    當喬治懷疑是白可鬆和這個中國女人合夥放走單柯的時候,其實他就已經想好了這個計劃。
    白可可身上的鞭痕,大多是抽在手臂和小腿上的,再加上鞭子上原本就是沾了血的,所以抽到衣服上的感覺,就像是真的被抽到了皮肉一樣。為了保證白可可能夠更加逼真地演繹一個虛弱的女子,喬治特意讓人給她打了劑量不多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