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聖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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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夜早就開始了,但天色卻沒有暗下來,這一瞬間天地亮如白晝,“陳嬋”睜開眼睛,於是天空又黑下來,這是真正的天地失色,世界仿佛都聚焦在她的容顏之上。和小陳嬋不一樣,褪去了青澀和童稚,保留精致的麵孔和桃花眼。她無疑是個很好看的女孩,從小時候就是如此。那眼神是空洞的,卻又很充盈,沐寧難以描述那是一種什麽樣的狀態,在這一刻他是距離神靈最近的人,他手上沾染著神靈的鮮血,身體相近,他能感受到神的體溫。他默然的待在那裏,所謂的勝利如同是泡沫般的幻影,在最美麗的時刻破碎,生命就好像是握在手裏的幹沙,越是攥緊越是流失殆盡。命運,神靈的預言,狂妄而高高在上,哪怕是事實也要修改給人看,將人的努力完全的踩在腳下,肆無忌憚的踐踏。女孩睜開眼睛,她是全部意義上的新的神靈,包括靈魂和意識全部嶄新,她初生即是神靈,所以不能被稱做孩子。她將感知世界,又被世界感知,這個交互將是對等的,神靈完全有資格對標所有。就好像是在一個黑暗的密室裏,她一直被囚禁於此,現在光照了進來。如同她看到光一樣,光看到了她,如同光看到她一樣,她看到了光。“陳嬋”站起來,脫離沐寧的懷抱,站在海麵上,她感知這個世界,由遠及近,最後視線落在沐寧身上。默然。沐寧也觀察著她。她麵容精致,表情靜謐,莊嚴,那雙眼睛是無神而空洞的,像是宇宙那樣空洞又無限,沐寧注視良久,終於找到了形容詞。那像是一片虛無的混沌……在開天辟地。三個老人看著神靈,深深的鞠躬,預言成功,陳氏已經成了完全的勝者……不,還沒有完全。“吾神,現在這個地方並不安全,我們要先離開。”神平靜的看著這三個人,世界上的一切情報都在和她交互,這些情報也將會成為她的力量。她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前因後果。如同雪山的清風劃過風鈴,空穀的幽泉流入深淵,神靈迅速融入自然,又好像超然物外,她輕輕的說道:“他已經來了。”他已經來了。誰來了?沐寧全身疲憊,超凡力量兩度抽幹,現在連恢複的速度都貶得非常緩慢。最後的一絲力氣,在骨龍身上,原定計劃是進入冥界,然後破開冥界回到現實。“我打開冥界,我們走!”骨龍心靈傳輸道。“等等吧,我想看看結局。”沐寧說道,“我還沒想好怎麽和陳述說這件事……要不直接跑路?”他真的已經盡力了,來到這個世界後頭一次準備這麽多,思考那麽多,拚上性命。“你可真不要命!”“安心,大概是個人殺我都要考慮片刻。”三個老人臉色一沉,他們自然知道是誰來了。“作為新神,你的感知很敏銳。”有人說道。沒有任何征兆,在他出聲前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他出現後就好像所有的視線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西洲的首領,陳東流,聖人的繼承者。”一個老人低聲說道。“你似乎在等待著我,但我不知道為什麽。”新神說道,作為新生的神靈,她第一次感覺到了疑惑這種感情,而不論是疑惑這件事,還是疑惑本身,都讓她很好奇。“有趣,你是世界安定後誕生的第一個神靈,新生是什麽樣的感覺?這機會難得,畢竟沒有任何動物的嬰兒能夠回答這個問題。”陳東流說道,“不過這隻是附帶的目的,我來是為了想向神靈索要一樣東西。”男人三十幾歲的樣子,蓄著胡須,看起來是個溫和的人,手上捧著一卷書,那是西洲核心的主體部分,在這本書之下,整個天地都要拜服。“我想我會拒絕。”神靈說道,時間過得很快,她很快就完成了對世界情報的收集,平穩的度過了新生狀態,她的語氣開始變得更接近於人類。“陳東流!你要瀆神嗎?”陳兵解怒吼道。“嗬嗬嗬……”男人笑道,他對於陳兵解的說法感到很滑稽,瀆神靈這件事,可不是他開創的先河,“看來我們最後的聖徒大人,還是如同那時一般的恬不知恥。”“你!”陳兵解怒視他。“拿來吧。”男人說道,“就算是神靈,也是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孩子,所謂生命即是起起跌跌走在各自的路上,看著花開花落,這樣抵達終點。”“母需神引,母引神說,我們行於霧中,沒有來路,亦沒有歸途。”男人說道,仿佛是某種暗語,契合者西洲核心的書頁,響應著某個偉岸的力量。……“結束了,神靈已經誕生,不知道沐寧什麽時候出來。”陳訴鳴算著時間,他剛剛找到了西洲的出口,這種等級的大世界,在創造的時候就已經留下一些單向的通道,讓裏麵的人有機會出去。“誰知道,也許已經離開了說不定……說起來,你可真是一點都沒考慮過他能成功啊。”邵熏說道,她也在掐著時間,這個時候,首領也該出動了吧?也不知道那件東西到底存不存在。“我們這些世家大族的人,要比任何人能理解命運的力量,那不是凡人能後違抗的,試圖抵抗的人,能活著已經很了不起了。”陳訴鳴說道,“但這不能代表這些逆命之人是愚蠢的,畢竟我們所在的這片土地,便是那些人所拿下的。”“聖人嗎?”邵熏點頭認同,這一點她也認同,要是沒有聖人的存在,這個世界估計還在“夕”的統治之下。言情小說吧免費閱讀聖人,隨著聖人一起戰鬥的聖徒,那些響應號召,被稱作英雄的西洲人,他們一起發起了反抗“夕”的鬥爭,聖人九死九複生,最終殺死了“夕”,將它的遺骸封印在太陽裏。這便是西洲存在的基礎,最後一個聖徒陳兵解,作為帝虞的後代,本就有世家大族背景的他占據了西洲的一部分,而聖人的繼承者,則是在東大陸繼續守護和看管著“夕”的殘骸。“說起來,你們應該已經集齊了聖血吧?”陳訴鳴說道。“還差幾個,但是已經差不多了,那些藏著聖血的盒子可不好找。”邵熏隨意的說道,“那一天,絕對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