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青衣佛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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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望隻能訕然一笑。
他也很想知道自己這第三類真性是怎麽這麽強的。
熊院長慘白著臉色說道:“這正是殺死祂的好機會,其餘的事以後再聊。”
三師姐在他話音落下就已出劍。
佛陀很倉促地抬手擋住了一道劍氣。
雖然毫發無傷,但卻被衝擊的再次跌坐在地。
三師姐瞬間就掠身上前,流蘇劍劃過半月的劍弧,就要斬擊佛陀的脖頸。
佛陀側身仰頭閃過,手掌拍地,腳下一蹬,就極快的滑出一段距離。
但祂以這種方式來躲避,更顯得此時的狀態尤為糟糕。
柳謫仙隨即殺到。
趁著佛陀還沒有穩住身形,一記砸劍。
但有金光綻放,鏗的一聲,佛陀就已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柳謫仙的劍砸落在地,震起煙塵若風暴,席卷了整個屏障的範圍。
唐棠自煙霧裏殺出,直襲佛陀的麵門。
而已經穩住身形的佛陀,抬手就是金光璀璨的一掌拍落,唐棠也隻能轉手一劍斬向了從天而降的手掌,直接將其崩碎,他自己亦是被震飛出去。
夜遊神及有鱗神疾速掠出。
但轉眼間,有鱗神就吐血飛了回來,完全喪失了戰鬥能力。
夜遊神倒是稍微抗了一下,是三師姐再次出劍救了祂,讓祂有機會遁走。
顯然,更弱些的夜遊神、有鱗神仍無資格與此時的佛陀一戰。
薑望也是愣了一瞬才意識到青衣有可能不知道怎麽從無盡虛空裏回來這件事,因為他很確定,青衣的回歸時間還沒到,於是乎,第一時間就將其召了回來。
正在無盡虛空裏看所謂風景的青衣也沒有生氣,反而很是興奮的朝著薑望說道:“這世間的東西是真的千奇百態,那麽大的空間裏,除了隨處可見的碎石以及星星一樣閃爍的不同色彩的光點,居然別的什麽東西都沒有。”
薑望想著什麽都沒有,你還能看得這麽起勁,把正事都給忘了,他愈加覺得青衣就像個小孩子,對萬事萬物都很好奇,無論是什麽,都能生出興趣。
但薑望又實在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順著祂的話說,隻是道:“等以後你再好好去玩,我也會帶你去看更多新奇的東西,眼下還是正事要緊。”
青衣看向了佛陀,笑著說道:“這家夥也挺好玩,頭一次見這麽抗揍的。”
祂興致衝衝的就掠了過去。
見此一幕的薑望,有些錯愕想著,原來青衣不是不喜歡打架,而是先前的對手祂一拳就解決了,才覺得無趣,那麽無趣的事情一直讓祂去做,自然就很逆反。
現在有佛陀這樣讓祂一拳解決不了的,祂反倒是生出了興趣。
而注意到青衣的佛陀,下意識心裏一慌。
青衣的速度極快,祂竟是來不及閃避,隻能竭力還擊。
柳謫仙他們倒是反應夠快的紛紛閃開,免得自己被誤傷。
青衣沒有什麽章法,也沒見使出什麽手段,純粹就是揮拳。
但佛陀還擊是還擊,暗地裏卻有些小動作。
在對拳的同時,有卍字在青衣的周身浮現。
前後左右以及腳下上方皆有,青衣還很好奇的打量。
無論是什麽手段,薑望都第一時間提醒祂,“快避開!”
但他的提醒還是遲了一步。
佛陀已撤拳退走。
青衣被卍字封困,竟是出不去。
佛陀低眸看了眼自己有些僵住的手臂,冷笑著說道:“隻要你是真性,就有的是辦法可以對付你,你這家夥沒有半點的警惕性,有再強的力量也無用。”
薑望的臉色一沉,毫不遲疑掠了上去。
唐棠他們也紛紛出手。
但沒等他們完全的出手,青衣卻笑著說道:“真有趣,感覺好像渾身都沒了力氣,存在的時間也以更快的速度流逝,可別以為這樣就能贏我。”
祂竟是伸手抓住了身前的卍字,奮力拉扯,仿佛是個實體一般,將卍字扯的變形,這一幕把所有人都驚著了。
可隨即讓人無語的是,祂沒有拉扯動。
但緊接著又讓人一驚的是,青衣忽然化作點點靈光,穿過了變形的卍字,直接站在了佛陀的麵前,祂咧嘴一笑,揮拳就打了過去。
然而祂的拳頭才剛觸及佛陀的額頭,就再次化作了點點靈光,這一次,靈光呼嘯著朝著薑望飛去,遁入了他的眉間,毫無疑問是時間到了。
可就算是輕微觸及,佛陀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仍是被擊飛了出去。
薑望輕吐一口氣。
青衣以事實證明,若祂能長時間的駐留或者哪怕時間再長一點,就能打死佛陀,而哪怕祂存在的時間有限,祂同樣用事實證明,佛陀的手段對祂沒用。
也意識到這一點的佛陀,臉色無比的難看。
但哪怕青衣沒了,事實已造成的後果,仍是佛陀難以接受的。
因為祂遭受了燭神戰役以後至今前所未有的重創。
阿姐是個意外,青衣更是個意外。
前者畢竟沒有對祂出手。
祂從來沒覺得到了這個境地,麵對薑望這些人有任何輸的可能性。
但青衣的這個最大意外,讓祂的力量衰弱了一大截,再加上又有人在盜取祂的功德,祂前麵的自信心也隨之銳減。
薑望自然不可能讓祂有機會逃走。
除了沒有再戰之力的有鱗神、熊院長以及葉副城主、李神鳶、雪姬她們,剩下以薑望為首的唐棠、柳謫仙、三師姐、黃小巢、魚青娉、夜遊神就一同出手。
他們堵死了佛陀的所有退路。
荒漠裏的菩提寺已經成了廢墟。
空樹僧、通蓮僧、有玄不知所蹤。
佛陀的尊像仍被阿姐給鎮壓著。
甚至薑望的屏障也被阿姐給重新覆蓋了,變得更為牢不可破。
所以要麽薑望他們把佛陀打死,要麽佛陀把薑望他們打死,已沒有第三條路。
但此時此刻的佛陀卻看著菩提寺的廢墟,臉色愈加的難看。
在無盡荒漠以外的已經可以說絕對安全的某個地方,通蓮僧與仍昏迷著的有玄待在一處,他看著要往外走的空樹僧,很是憂愁說道:“菩提寺已經完了啊。”
空樹僧站定腳步,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我們還在,菩提寺就依舊能存在。”
通蓮僧說道:“所以您覺得佛陀會輸?”
空樹僧說道:“雖然籌劃了一些事情,但最終的結果如何,我此前並不能確定,可如今的情況來看,我處在安全的位置,祂後續的某些手段就施展不出來。”
“除非有意外出現,否則祂最大的依仗沒得施展,很難不輸,隻要薑望沒有在最後放過祂,祂就必死無疑。”
通蓮僧很不理解說道:“哪怕佛陀可能有著什麽目的,但您為何想讓祂死呢?”
空樹僧沉默了片刻,又走回來,認真說道:“前麵你擔心說漏嘴,所以我也沒有告訴你更多,此時我以為就沒了所謂,有些話倒是無需再藏著掖著。”
“就如世人認為的那樣,我佛緣深厚,所以成了佛陀在當世唯一的真傳弟子,而我自修行開始,心裏亦是對祂有著最大的尊崇,祂讓我做什麽,我便做什麽。”
“我閉關苦修過,天下行走過,創下了菩提寺,不遺餘力的弘揚佛法,尋找更多的具有佛緣的弟子,哪怕似你這般,其實隻有丁點佛緣的人。”
“是我給祂打下了在婆娑的根基,但你覺得我忽然開始長時間的閉關,菩提寺也始終沒走出婆娑,是因為什麽?”
通蓮僧皺眉說道:“表麵上看,菩提寺的所謂佛緣,並不被多數世人認可,尤其是隋人,覃帝也隻是把婆娑劃分給菩提寺,算是讓菩提寺自主成長,可以說祂亦不認可,或者說給出足夠的時間等待最終的結果。”
空樹僧笑著打斷他,“無論在以前是否有證實佛陀的存在,但傳聞是很早就存在的,菩提寺的法門也自成體係,更能證明很多東西。”
“世人還在不遺餘力尋仙的時候,又哪有什麽認可不認可一說,縱然是假的,隻要涉及了仙人,那自當都是大開方便之門,何故多加限製?”
通蓮僧麵露不解。
空樹僧說道:“要說起一切的變化始端,還在我仍是澡雪巔峰但也即將破境的關頭,已經很久沒有麵對麵見過的佛陀忽然出現在我眼前。”
“祂或明言或暗語的想讓我盡快的破入神闕,雖然以前祂也說過類似的話,但我並沒有多想,確實很努力的在修行,可那個時候,祂的態度忽然很急切。”
“或者說,祂很期待著我能破入神闕,甚至比我自己還要著急,祂頻繁的出現,屢次的督促,讓我漸漸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仿佛有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而隨著時間流逝,等真正破境的契機擺在眼前,這種感覺也就更嚴重。”
“在那個時候我隻是有一些念頭,其實還沒有想太多,為了找出這個不對勁的源頭,我故意的不見神,轉而踏入了守矩境。”
“但在得知我畫閣守矩卻沒能入神闕的佛陀,此前的偽裝有一瞬間徹底揭開,祂看我的眼神仿佛要將我挫骨揚灰,好像我沒能入神闕就是世間最大的罪過。”
“我對此依舊很難理解,可也證實了入神闕這件事有問題,或者有問題的不是神闕,而是想讓我入神闕的佛陀,祂暗藏著不為人知的目的。”
“我隻能保證在日後轉入神闕,佛陀的態度才緩和了些,甚至為了讓我能安心的修行,祂就封閉了第一寺,不讓人打擾我,包括祂自己也不來打擾我。”
“應該說,祂也覺得自己的態度有些問題,更多是為了讓我安心,才給予我充足的空間,事實證明,祂確實說到做到,的確沒有時刻盯著我。”
“而我除了修行以外,也一直在找祂的目的,直至某一日,這個菩提寺裏有了新的僧人,再到後來,你與有玄就都在了,我也開始按著佛陀的意思收徒。”
“不管祂的目的是什麽,我以為祂肯定在尋覓新的人選,沒再把希望都放在我身上,雖說直至此刻,我依舊是祂報以最大希望的人。”
“我大約找到些蛛絲馬跡是在十年前,卻不是完全的真相,隻能透過一些線索猜測祂可能的目的,得到的答案,是我一旦入了神闕,就必然會死。”
“祂要麽會吃了我,要麽在我入神闕後在我身上得到什麽,總而言之,我不可能活著,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開始,我才動了反擊的念頭,才想著殺了祂。”
“但憑我的能力自然不可能殺得了祂,而入神闕這件事也不可能一直拖著,能拖到現在,實屬是意外之喜,可亦到了極限,我自覺沒時間了,必須鋌而走險。”
通蓮僧一臉的難以置信,他渾身都在顫抖。
空樹僧卻依然平靜說道:“婆娑是很大的,想要讓菩提寺在這裏徹底站穩,甚至成為第一勢力,自然前期就得花費很多的時間以及精力,再加上弟子們能成勢,需要的時間就更多。”
“菩提寺的勢力沒有走出婆娑,原因就在我畫閣守矩後開始閉關,沒有了多餘的心思放在上麵,佛陀也是默許的,所以菩提寺很長一段時間止步不前。”
“佛陀自己也需要專心的恢複力量,等待著菩提寺的弟子們能獨當一麵,在各郡的菩提寺都能穩定運轉,並且建造更多的寺院,招收更多的弟子。”
“菩提寺的數量就代表著香火的數量,就直接影響著佛陀的力量恢複速度。”
“但祂能默許較長時間的止步不前,讓我更安心的修行,顯然我入神闕要比祂自己恢複力量還更重要,或者說,我隻要入了神闕,前麵的蹉跎皆能彌補。”
“祂認為這是值得的。”
“因為祂以前沒有真正的現世,是我代表祂對外接觸,在這方麵,祂也確實對我很信任。”
“在菩提寺有了足夠的力量且也不需要我坐鎮就能對外擴張的時候,之所以在西覃也會受阻,是我暗地裏有對覃帝稍微通了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