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無事獻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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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州隔著朱可可坐著,轉頭喊梁憶。
“又見麵了。”梁憶打招呼。
“是啊,之前沒見你在群裏說話,還以為你不來了呢。”周州舉杯示意。
梁憶也舉杯,然後抿了一口,說:“難得聚會,有時間肯定來的。”
朱可可笑:“這尊女神,可是我請來的。”
“那要敬敬你。”周州再次舉杯。
朱可可說:“梁憶喝的是飲料,你可以隨意,我這可是酒,你準備怎麽喝?”
“明白,我幹掉,你隨意。”周州爽快的將半杯紅酒喝完。
“不錯,我也不是隨意的人。”朱可可也幹杯了。
梁憶縮著脖子,默默吃菜。酒桌上最怕這種幹杯,能喝到吐。
敬張策的人多,敬完張策,也不忘旁邊的梁憶。梁憶客氣的說“我這是飲料,你隨意就好”,但是人家都不隨意。
一圈兒下來,梁憶的飲料快喝完了,同學之間又找回了熟悉的感覺。
最後一個同學敬完回位置,張策細心的給梁憶添飲料,倒著倒著,突然笑了。
梁憶一臉莫名其妙,桌上其他同學也被吸引,紛紛好奇。
張策擺手:“沒什麽沒什麽,請略過我,大家吃菜。”
周州輕拍桌子:“張策,別沒意思,有什麽好笑的,說出來我們一起笑笑啊。”
張策搖頭:“我瞎笑的。”
“那也說說,我們也跟著瞎樂樂。”周州追著不放。
張策看梁憶,見梁憶也是一臉好奇看他,又忍不住嘴角上揚。
朱可可用手指敲敲玻璃杯:“不說是吧?不說就罰酒三杯。”
“不行啊,一定要說,不然會憋死。”有人起哄。
“對,酒可以我們喝,有意思的事兒你得分享,不要小氣。”周州說。
張策一臉無奈:“好吧,不過我得問一個人的意見,她同意我才能說。”然後轉頭看梁憶。
梁憶一頭霧水:“我?”
張策點頭。
周州說:“梁憶肯定同意,對吧?”
朱可可插話:“你又不是她,怎麽知道?罰酒吧,這事兒本來就是張策你挑頭的。”
張策兩手一攤:“我認罰的,但是……”指了指桌上其他人。
“不是,你是笑我嗎?”梁憶問,不明白自己剛才怎麽了,有什麽好笑的?
張策解釋:“不是笑你,是笑的內容跟你有關係。”
笑的內容跟我有關係,這不就是笑我嗎?梁憶腦袋一歪,看著張策,不明白他的意思。
“嚴格來說,跟大家都有關係,隻不過你比較特別。”
“哦,梁憶比較特別。”有同學重複,“周州,你的女神,張策也認為很特別。”
朱可可擺手:“哎哎哎,你們別嚇唬我家梁憶,她膽子小。”
周州說:“梁憶,你也好奇吧?反正都是同學,讓他說出來聽聽吧。”
梁憶兩難,見張策笑眯眯的,暗想:這人能創業成功,情商還是有的吧,不至於說太過分的。於是點頭:“你說吧。”
“你保證不生氣。”張策進一步確認。
梁憶暗暗咬牙,點頭:“你說。”
“那我說了,呐,先自罰一杯,澄清一下,我沒有任何惡意。”張策喝完酒,繼續道,“剛大家敬酒,每個人都幹杯了,包括喝飲料的,唯獨梁憶沒有。”
“對啊,可是,這有什麽問題呢?”朱可可問。
腦子一轉,梁憶反應過來了,大家喝酒前說的是“我幹掉,你隨意”,也就是說,幹掉的人不是隨意的人,那反過來,沒幹掉的人就是隨意的人了。
周州也反應過來了,“哦”了一聲,然後其他幾位同學也反應過來了。
梁憶看了一眼張策:“這個玩笑不好笑,你自己笑點低。”
張策又笑了,抹了抹眼睛,點頭:“是的,我這人笑點低。來,我再罰一杯。”
“看來張策不隨意。”有同學陪了一杯。
“趁著張總心情不錯,那我們問點內幕吧,最近你們公司股票能入嗎?”
很好,有人岔開話題,梁憶低頭,尋求不存在感。
沒過多久,忽然,“梁憶才不是隨意的人!”朱可可終於反應過來了,直接來了一句。
大家的關注點重新回到梁憶身上。
暈死!真是豬隊友。梁憶暗暗抹汗。
張策又笑。
梁憶皺眉看他,暗想:您這笑點也太低了。
“那就幹一杯吧。”周州站起來,“梁憶,來,我陪你。”
逮到個台階趕緊下,梁憶舉起杯子。
“喝酒吧。”張策笑著說,伸手按下梁憶的果汁杯。
“我不……”
張策打斷梁憶:“我替你喝。”然後舉起自己的酒杯。
桌上有人起哄:“憐香惜玉啊!那我們都陪一杯。”
朱可可暗暗戳梁憶的大腿,眼裏有話。
梁憶歎了口氣,還是端起果汁杯,喝完。
這算什麽,玩曖昧?給誰看?目的是什麽?
記得張策在大學就很出名,一方麵因為優秀,還有一方麵是因為花心。
梁憶記得,張策有許多女朋友,經常換是肯定的,有沒有腳踩兩隻船甚至多隻船就不清楚了。
有一次,老師布置了一個項目,梁憶和張策分到一組,項目持續了兩個月,期間兩個人一起泡圖書館、實驗室,經常有不同的女生來找張策。
梁憶自己一個人也能完成項目,所以並不在意張策的經常“消失”,一個人安安靜靜做完工作,署名的時候也沒有漏掉張策。
張策自己有點不好意思,時不時給梁憶帶零食。
梁憶倒沒有拒絕,但吃的時候心裏想:這肯定是剛才約會的女生的。
自身條件優秀,吸引異性,這本身沒什麽問題,但品性不好就是問題了。梁憶對張策開始反感,是因為一個女生因他退學。
那是一個夏天的夜晚,有點悶熱,宿舍空調壞了,梁憶和朱可可被熱醒,便打開前後門窗,通風納涼。
朱可可耳朵尖,聽到有人在哭喊,梁憶仔細一聽,的確是,便到走廊一看究竟。
許多宿舍打開門,大家都聽到了,議論紛紛,指指點點。
一個女生,在五樓的樓間平台上站著,哭訴著什麽,隱約提到“張策”、“女朋友”這類字眼。
夜晚看不清是誰,但那女生就站在平台邊緣,很危險的樣子。
宿舍管理人員也上去了,開始勸。
還好那女生最終被攙扶下來,沒有真的跳下去。
第二天看到張策,人家沒事的人一樣,還是神采飛揚的和同學說話。
沒多久,聽說那女生退學了。
梁憶覺得遺憾,從此便拒絕張策的零食,也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的態度。還好,項目很快結束了。
朱可可再次戳梁憶的大腿,使眼色,把她拉回現在。
梁憶起身,朱可可跟上。
洗手間,朱可可一臉興奮:“張策肯定對你有意思!難怪他之前找我確認多次,一定要你來,現在又這麽殷勤。”
梁憶掰著手指頭,數數。
“你幹什麽呢?我說張策對你有意思。”
“我在數,我和他多少年沒見了,畢業後就沒有任何聯係的兩個人,才一見麵,他對我能有什麽意思?”梁憶給了朱可可這個豬隊友一個白眼。
“不是,你要信我的觀察,他這是表示要追你,我和他們聚過幾次的,他對別的女生不那樣。今晚也是,一桌子同學,還有兩個未婚女性呢,花枝招展的打扮,人都沒正眼瞧。而且,我知道他目前單身哦。”
“你的觀察可信?”梁憶再次白眼,“我和他不可能一見鍾情,也錯過日久生情,再說,我何德何能啊,能入他的眼?我看是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朱可可眨眨眼睛,問:“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事兒?”
梁憶有點無語,朱可可這人很矛盾,有時候敏感得要命,有時候又遲鈍得要死。她怎麽把這兩種特質結合一身的?
我重生了。梁憶很想脫口而出,但還是忍住,不想被當成神經病。
“你是不是工作壓力大?”朱可可拍拍梁憶,“你一進門我就覺得你滿臉疲憊,你現在是怎麽了?忙得出門都沒時間化妝了嗎?”
梁憶想起自己偷偷在車上哭,後來也沒補妝,看看鏡子裏的自己,的確沒什麽精神。
“好歹一高管,收入不菲,別忘了自己的形象,弄得好看點嘛。”朱可可從包裏掏出化妝工具。
梁憶補了補妝,口紅塗完,人顯得精神多了。
“看,明明可以很漂亮。哎,壓力大可以考慮換換腦子,比如,談個戀愛。”朱可可慫恿。
“倒是個好主意,但是,我不會考慮張孔雀。”梁憶說。
“孔雀?你對人家有成見啊。”
梁憶搖頭,暗想:孔雀都是好聽的了。
兩人回到包間,裏麵很熱鬧,正在聊股票,不少人雙眼放光。
梁憶坐下,不準備加入,撥著碗裏的菜,安靜聽著。
周州和朱可可換了位置,說要同行交流。
他倒是真提了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梁憶有點興趣,認真聽周州分享。
旁邊的張策身子微傾,也過來加入。
梁憶往後靠緊椅背,盡量拉開與張策的距離,和周州說話。
本以為張策被冷落會無聊退出,沒想到人家一直聽得津津有味,還提問:“那這麽看,化工行業挑戰很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