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你聽說過天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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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著虎墩兔這麽些年,貴英恰還是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狼狽。
    臉上是一眼可見的虛弱,眼中是對未知的恐慌。
    若說曾經的他是一頭威猛的雄獅,此時,隻被病痛折磨了一天,這頭雄獅就變成了病貓。
    說實話,虎墩兔真的被神醫鄒仲南給嚇到了。口口聲聲地說著隻是感染了普通的風寒,沒想到轉頭就跑了路。可若真是風寒他跑什麽?
    再加上一群隨軍的郎中也都一口咬定是風寒,更讓他堅信,自己是得了一種症狀極似風寒,卻又比普通風寒嚴重了很多倍的重病,不然也不會都說是風寒。
    肯定是他們治不了才這樣說的。
    再說了,風寒也能死人好不好!大明的那什麽正德皇帝,當年不就是落水染了風寒死了嗎?大明的皇帝都能死,憑啥我就死不了?
    虎墩兔是越想越害怕,看著貴英恰的眼神也帶著期望,眼下他的妻兒都不在身邊,最親近的,就屬貴英恰了。
    「大汗,不必擔心。我先去問問那些郎中,若真的隻是風寒,那您就一定會好起來的。若不是,我去求明人,一定想辦法把大汗治好!」
    貴英恰很快捋順了思路,扶著虎墩兔安慰道。
    接著又說了幾句寬心的話,就讓他先躺下休息,自己則整了整衣服走了出去。
    此時的汗帳外,氣氛非常的壓抑。
    大汗病倒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營地,許多將領都來到了汗帳外,想要一探究竟。但都被攔住了。此時汗帳外站滿了人,一件貴英恰出來,一群人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問了起來。
    「大汗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大礙?」
    「聽說不是風寒,是得了一種怪病?」
    「怎麽辦,眼下戰事在即,大汗卻病倒了,我們怎麽辦?還繼續西進嗎?」
    「貴英恰大人,能不能讓我們見見大汗!?」
    貴英恰麵色平靜,一言不發地看著眼前呱噪的眾人。
    眾人見他麵色不虞,也慢慢的平靜了下來。
    「說完了?」貴英恰冷冷地開口了。「說完了我說兩句。
    第一、大汗確實隻是感染了風寒,但就算是風寒沒個幾天也好不了!
    第二、大汗需要靜養,沒有大汗的命令,誰都不可以擅闖汗帳,否則,殺無赦!
    第三、大汗修養的這幾天,你們不要胡思亂想,該幹嘛幹嘛,各司其職!
    否則讓土默特的人鑽了空子,大汗饒不了你們!都回去吧!」
    「是、」
    「那好吧、」
    一群人老大不樂意,但貴英恰都這麽說了,他們也不敢有什麽過激的舉動。畢竟所有人的口徑都很一致,大汗感染了風寒。
    雖說風寒也會死人,但還是活著的機會大不是?
    待一群心事各異的人走後,貴英恰將目光投向了那些隨軍的郎中。
    「都是誰進去給大汗診治了?」
    「他、他、還有他們一共十八個人。」
    「把他們帶上,跟我來。」
    說完,貴英恰轉身就走。
    這十八個人可嚇壞了,看這架勢是要弄死他們啊。
    「嗚嗚!不要殺我啊,我的醫書有限,但罪不至死啊!」
    「對啊!發燒、乏力、四肢酸痛,這都是風寒的症狀啊。大汗生了病,為什麽要殺我們啊!
    ?」
    這些閬中哭哭啼啼,但士兵們沒有理會,或拖或拽,帶著他們跟上了貴英恰。
    一直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貴英恰在一個帳篷前停了下來。
    這裏是堆放糧草
    等物質的,沒事兒很少有人過來。
    轉過身,貴英恰看著這十八名癱軟在地的郎中。
    「第一個給大汗診治的是誰?」
    沒人回答。
    「不說?不說都得死!」貴英恰拔出了腰間的寶刀。
    這句話有效果了,十幾個人同時指向了一個瑟瑟發抖的中年人。
    「帶進來。」
    說完率先走進了帳篷。
    「說,大汗到底是得了什麽病?」
    帳篷內,貴英恰一手持刀,站在郎中的麵前,低著頭問道。
    「風、風寒!」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想好再說。大汗,到底得了什麽病?」貴英恰的語調很緩慢,缺如一記記重錘擊在了郎中的心頭。
    郎中張了張嘴,仰著臉看著麵色陰寒的貴英恰,張了張嘴。
    「大、大人,饒了小的吧。」
    貴英恰沒有開口,直接動了手。
    刀光一閃,一個人頭高高的飛了起來。
    「下一個!」
    沒一會,又是一個郎中被拉了進來。
    「下一個!」
    一連進來五六個郎中,結果都是一個樣,貴英恰的刀都砍的有些鈍了。
    當貴英恰再次大喊之後,一個瘦弱的男子被拖著進來,見到地上幾局仍然往外噴著血的軀體,嚇得褲子都濕了。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看在小的一路隨軍,救治了不少傷員的份兒上,饒了小的一命吧!小的高堂有親,七十非遠,實在離不開小的啊!」
    「你倒是伶牙俐齒,不過你能不能活下來,就看接下來你的回答了!」貴英恰笑了起來,可搭配他臉上的血漬實在是毫無美感可言。
    「大人盡管問,小的知無不答!」
    「大汗得了什麽病?」
    「這、」剛剛還說知無不答的郎中遲疑了起來。
    他遲疑,貴英恰就冷笑著拔了刀。
    「別別別,我說我說!」
    郎中有磕了起來,貴英恰心裏一動停下了動作。
    他雖然沒什麽統領天下的大智慧,但卻也不傻。
    一見大汗的樣子,他就知道肯定不是一般風寒。先不說一般風寒有沒有這麽嚴重,單單那鄒仲南逃跑就不正常。他不信這麽多醫生沒有一個知道大汗得了什麽病,所以直接用了最粗暴的方法,就是為了拷問出大汗到底得了什麽病。不然怎麽治?就算去大明求救也得說出什麽病才行吧?
    反過來說,若是這些家夥真的不知道的話,那也沒有留著的必要了。
    「大人,實不相瞞,大汗這次生病,極大可能不是感染了風寒。因為普通的風寒,發病沒有這麽快、這麽嚴重!
    雖然大汗的各種病症看起來都與風寒無異,但卻要嚴重的多。用治療風寒的方法,是鐵定治不好的。」
    「你既然知道是什麽病,為什麽還要隱瞞?」
    「因為我就算知道了也無能為力。」
    「那到底是什麽病?」
    「大人,你聽說過天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