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熊瞎子舔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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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瓜妹一聽,將信將疑道:“這麽巧,一人被熊瞎子咬掉一根手指頭?”
    就聽羊皮六爺幫腔道:“我倆想搞偷襲,一人一根小手指插丫鼻子眼兒來著,沒插準,插它嘴裏了……”
    一聽這話,二賊人頓時膽寒,吞吞吐吐也不知該怎麽回答才好。
    而我剛要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終究是黃瘸子腦子更快,朝西瓜妹嘿嘿一笑道:“王小姐是這樣的,您別見怪,我家這閨女睡覺撒癔症連蹬帶撓的,怕是誤傷著您了,您辛苦一天睡得沉,沒注意……”
    還得是黃瘸子腦子快,眼珠一轉忙又解釋:“王小姐是這樣的,您別見怪,我家這閨女睡覺撒癔症愛咬人,怕是……”
    老四氣得直瞪眼:“你是我親爹嗎?我睡個覺還得吃塊人肉,你把我當怪物了吧?”
    藍燈趙和羊皮六爺自覺理虧,自然不敢回答,別過頭去假裝沒聽見。
    而那時上麵已經出台了動物保護法,沒人敢再隨便獵殺野生動物,何況熊瞎子滿身泥甲皮糙肉厚,一般的土獵槍子彈根本打不透,這熊患就一直鬧到了現在,進山的挖參人路過虎口嶺時都繞著走。
    我們進了虎口嶺後,行進開始格外的小心,因為六爺說過,山裏的熊瞎子不怕人,光天化日也常出來覓食,真要是遇見了就憑我們幾個不一定跑得了,索性步步為營以防萬一。
    起初我也沒當回事,心說不就是熊嗎?不過是讓山下的人傳的多邪乎而已,如今有白姓小哥在,還怕啥?可又順著嶺子往前走了大概五六裏之後,突然出現在前方的一具屍體,讓我不由得開始心慌了起來。
    那屍體趴在嶺子裏一處溪水邊,背篼在身旁扔著,斷裂的索寶棍在手裏攥著,看樣子也是個挖參人。
    挖參人屍體被溪水的寒氣蒸著,看似栩栩如生,應該剛死沒多久,起初時他趴在那裏我們從背後看,身上看不出任何外傷傷口,甚至連西瓜妹都覺得會不會是走山挖參時突然犯了什麽疾病,才死在了這裏。
    可後來羊皮六爺扒著屍體肩膀,把那屍體仰麵朝天一翻,大家都驚得一身冷汗。
    那挖參人整張臉上的麵皮和五官竟都消失不見了,隻剩下一大塊血紅血紅的凹陷進去的爛肉,爛肉裏還能清晰看見幾處鼓出來的骨頭渣子。
    一看挖參人這死狀,羊皮六爺的臉色沉了下來,皺著眉道:“看來這地境鬧熊瞎子的傳聞是真的,大家都小心點……”
    我忙問:“六爺,您意思這人是被熊瞎子弄死的?”
    六爺點點頭,又道:“熊瞎子喜歡人汗的腥鹹味,人被他嚇住一出冷汗,熊瞎子就往死裏舔,這哥們兒就是被它活活舔臉舔死的……”
    “這麽說我肯定安全,”黃瘸子在旁嘿嘿笑道:“我他娘的從來就不要個臉……”
    這種時候,大家哪兒有空聽他逗悶子,六爺又朝藍燈趙道:“趙爺,把這屍體一塊帶著上路,今夜我有用……”
    藍燈趙自不願意,斜著眼瞄向白姓小哥道:“還愣著幹啥?動手啊,看見熊瞎子都能把你嚇尿褲子,正好練練膽子!”
    藍燈趙倒沒別的意思,放在之前這種又髒又累的重活兒肯定是讓我個參行小雜工幹,可有了夜裏那一出,藍燈趙哪兒敢再使喚我,隻能使喚三個挖參人裏備份最低的白姓小哥,畢竟他還不知道這小哥的厲害之處。
    小哥倒也懶得廢話,走上前扛起那屍體就走。
    後來一行人又順著嶺子走出得有個十來裏地,天一擦黑,六爺忙叫我們停步,搭窩棚點火開始紮營。
    當時任我們誰都沒想到,這一晚過得會是何等的驚心動魄……
    “啊,褲子剛曬幹。”
    白姓小哥頭都沒抬,徑直回窩棚裏拿行囊,就準備出發。
    後來我們又在窩棚處休息了半個小時左右,該洗漱的洗漱,該吃飯的吃飯,一番修整後這才繼續趕路,在羊皮六爺的帶領下一路挺進了虎口嶺。
    一聽這解釋,西瓜妹終於信了,一臉佩服的朝二賊點了下頭,卻又問道:“那位小哥呢?”
    我早猜到西瓜妹會問,又想到白姓小哥似乎不愛出風頭,就隨口道:“熊瞎子一來就把小哥嚇跑了,好家夥,尿著褲子跑的,熊都追不上……”
    “哼,真他媽的沒用!”西瓜妹冷哼道:“還真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西瓜妹話剛說完,就聽兩聲輕咳由遠及近,大家夥兒循聲一看,竟是白姓小哥不知何時黑著臉走了過來。
    一見是他,西瓜妹又一聲哼,陰陽怪氣問道:“喲,回來了?”
    藍燈趙忙在旁邊應了聲‘對’。
    這理由顯然解釋不通,我忙上前說道:“王小姐,您睡得沉不知道,夜裏有隻熊瞎子聞著人味兒找過來了,多虧趙爺和六爺二位前輩挺身而出,跟熊瞎子一番鏖戰,才保護了咱的安全。這不,熊瞎子趕跑了,二位也都掛了花,一人讓熊瞎子咬掉根手指頭……”
    虎口嶺之所以叫虎口嶺,一是地形崎嶇,入口處如同老虎張開齜滿尖牙的血盆大口,二是早年間確實常傳出鬧老虎一說,據說嶺子裏有個大虎窩,常有老虎出來覓食,當年不少挖參人經過時都命喪虎口。
    後來挖參人的裝備越來越好,有些為了安全起見,上山甚至帶著獵槍,久而久之也就把嶺子裏的老虎給打光了,可安生了沒幾年,這片無主之地又被不知從哪兒來的熊瞎子鳩占鵲巢,從此又鬧起了熊瞎子。
    “啊?”老四一愣,畢竟她自己清楚,自己睡覺就跟個死豬似的,別說撒癔症了,但凡不是怕死,喘氣她都嫌多餘。
    西瓜妹倒也沒當回事,畢竟身上就點擦傷而已,在山裏在所難免,可又無意間朝藍燈趙和羊皮六爺一看,正看見兩人左手小拇指處各都纏著血淋淋的紗布。
    “可我衣服呢?”西瓜妹又問。
    “肯定讓黃思不知扔哪兒去了,沒事,下山我賠給您,”黃瘸子說罷朝老四招招手道:“黃思,還不給人家道歉!”
    西瓜妹頓時一驚,忙關切地問:“哎?六爺,趙爺,你倆的手指頭怎麽都少了一根?”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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