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一條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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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錯,我不該懷疑先生的為人。”傅匡弼老臉一紅。
“認為我是個好人?那大可不必,我是想告訴你,這世上有種東西叫做完美犯罪,我可以這條線的範圍內,盡情做一些壞事。”
“我說了可以做朋友,他也說是好事,但這有一個前提,我不能做什麽事情讓他抓住把柄,要不然,都兩不相欠了,他也就不需要顧及什麽情分了。”
裴塵從來沒有放下學習七星龍淵劍。
“他會來找我,就是表明態度,段宏濤這事,他找不到我的錯處,可以後呢,他是看出來了,我不是一個安分的人,以後一定還會做出些什麽,他是在警告我不要踩線了。”
“那……”傅匡弼表情陰晴不定,畢竟伍宗候太強了,要是他要針對裴塵的話……
“先生曾問過我關於氣功的事情,在他身上我就能感受到氣的存在。”
“那要選誰啊。”
“我認為……”
“別認為了,想做鏢頭就得憑真本事,有沒有本事,拿出來瞧瞧就知道。”
一時間,氣氛緊張。
段宏濤死了,大家都很悲憤,可悲憤後,考慮的就是自身的利益了。
現在,鏢頭的位置就代表著利益。
人性是自私的,是誰都想要做鏢頭。
哭聲響起,一個女人對著段宏濤的屍體哭嚎著,“當家的,你死得好慘啊,你倒是看看,看看你昔日的兄弟,在你死後都變成了什麽樣,要是真有本事,怎麽不去幫你報仇,誰要是給我當家的報仇,我第一個承認他是鏢頭。”
這女人是段宏濤的遺孀趙氏。
段宏濤死了,最受打擊的就是她,那她又能怎麽做。
她和段宏濤生有一個兒子,她自然希望兒子能繼承鏢局。
可兒子還小,其他鏢師又虎視眈眈。
根本就爭不過。
但她不甘心,她要其他鏢師去給段宏濤報仇,心裏是打著小算盤的。
讓這些威脅兒子的人,去和丈夫的仇人拚個你死我活。
趙氏最後一句,我第一個承認他是鏢頭,讓其他鏢師心裏都一動。
要是能得到段宏濤遺孀的承認,這是最好的結果。
畢竟,自己不能在段宏濤死了,就不顧他的遺孀。
這對名聲不好。
可是,要自己給段宏濤報仇,自己要怎麽報仇,對方可是隻用了三箭就殺死了段宏濤。
“這是婦人之見……”有鏢師道。
其他人隨後也紛紛附和。
這時一個十歲出頭的男孩跑了出來,“我娘說的話不管用,那我呢,隻要有人給我父親報仇,我就認他做爹,讓他做新鏢頭。”
“……”趙氏。
“……”眾鏢師。
男孩叫段俊逸,是段宏濤和趙氏的兒子。
看到其他人的古怪表情,他並沒有覺得做錯了什麽。
自己可舍不得鏢頭兒子這個身份。
既然父親死了,那就認新鏢頭做爹,這樣一來,自己以後一樣還能過上鏢頭兒子的生活。
對於段俊逸這樣的做法,其他人還來不及發表意見,一個鏢師就急匆匆從外麵來到,
“大家聽我說,大家都聽我說。”
語氣又是焦急,又是興奮,其他人都看向了他,等著聽他要說的是什麽。
“那人受傷了,剛逃出了縣城。”
“你說的那人是哪個人啊。”有鏢師道。
“就殺了鏢頭的人,是林中毅,他把人打傷了,那人正往白馬村逃。”
眾鏢師一時沒能反應過來。
殺了鏢頭的人是誰,自己知道。
林中毅是誰,自己也知道。
可就林中毅的本事,也就自己一眾鏢師的水平,連段宏濤都不如。
而對方則是三箭殺死段宏濤的人。
林中毅是怎麽打傷對方的。
“他沒箭了。”
聽到這個理由,都不由一愣,
“他沒箭了啊,他能殺死鏢頭全靠那把兵器,可他沒箭了啊。”
這個理由聽起來荒唐,可又確實是那麽一回事。
對方在菜市口的戰鬥,並沒有讓人看到他的實力,他能贏,完全靠的是手裏的武器,要是他沒了兵器,那他還能怎麽殺人。
“林中毅是之前我們聯係對付白馬村的,可他並沒有動手,而是暗中進了縣城。”
“他就一直在暗處等待機會,就在鏢頭死後,他看到了機會,那人箭沒了,竟不是他的對手,林中毅把人打傷了,卻也讓人跑了,林中毅知道不能放虎歸山,就聯係上了鏢局。”
眾鏢師越聽越興奮。
這麽說起來,對方如今就是失去牙齒的老虎,又受了傷,若是想要殺他,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
再想想剛才趙氏說下的話……段俊逸則自動忽略,沒有人想要一個便宜兒子。
“大家想想啊,要是能把那把兵器拿到手的話……”有鏢師道。
話沒有說完,其他人都和打了雞血一樣。
三箭就殺了段宏濤的兵器,這絕對是一把神兵利器,要是能得到它……
“林中毅有沒有把這事告訴別人。”
第一反應就是擔心有人會來分一杯羹。
想想看,一個受傷逃跑的人,身懷重寶,這對誰都是誘惑。
“沒有,不過他說了,要加錢。”
“就他,還敢討價還價,讓他在半路動手,卻直到鏢頭死了才出現……哼,現在沒功夫管他,給鏢頭報仇先。”
“沒錯,此仇不報,不共戴天。”
“等等。”說話的是趙氏,“人為什麽要往外跑,這不是給人殺他的機會嗎。”
“不跑?林中毅都知道他沒箭了,他要是不跑,就是等死,沒有了兵器,他什麽都不是。”
“你就別說話了,都是些婦人之見,不過有的話說過就得算數,不要忘了,隻要誰殺了人報了仇,就是鏢頭。”
眾鏢師一刻都不想等待,都趕著要去殺人。
院子裏隻剩下趙氏、段俊逸,還有段宏濤的屍體。
“兒子,把你父親埋了把。”說著趙氏一聲歎息,“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沒父親的人了。”
段俊逸乖巧的點了點頭,“兒子知曉,父親沒了,就需要有個新爹。”
“……”趙氏
段宏濤……
一邊走在路上,林中毅一邊罵著,“一群狗娘養的,枉費我這麽賣力,還怪我辦事不力,是你們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
說著話,牽動到身上的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在他的左肩上纏著麻布,麻布上有血水在溢出。
這是為了讓演戲逼真,使用的一點手段。
走到約定的地點後,他稍作等待,不一會兒,一個人翻牆來到。
每當看到郝勇,他總有種怪誕的感覺。
要是堂堂正正的打一場,自己有信心十招內取勝。
可郝勇的本事卻不是打架。
這兩天和他在一起,自己充分體會到他的本事。
不管是翻牆鑽頭……他是樣樣都會。
就沒有什麽地方是他去不了,也沒有什麽地方能困得住他。
除此之外,他還善於隱匿、能從不同的人口裏打聽到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他的眼睛很毒、耳朵很靈。
自己可以正麵虐打他。
可人家靠的不是打架。
自己隻知道,他是一個危險人物。
因為他不是一個人,他有一個隊伍,而當他的本事和隊伍配合起來……
林中毅不由覺得頭皮發麻。
“那群傻貨還真上當了,嘿,傻得要死,是真的要死的。”郝勇賤賤笑著,“你這次做得很好,先生那邊應該是過關了。”
林中毅的腦海裏自動浮現出那個人的模樣。
之前,他隻是把先生當成一個稱呼。
可在和郝勇接觸後。
在知道傅匡弼殺了段宏濤後。
像他們這樣的人,都叫他先生,還是發自肺腑的。
那個人自己也接觸過,可現在,自己覺得自己看不透了。
“走把,還有一件事情要做。”郝勇拍了身後的包裹。
對於這個包裹,林中毅是好奇的。
這兩天來,郝勇對它是寸不離身。
……威風鏢局,大院裏,段宏濤的屍體被鏢師們抬了回來。
悲雲彌漫。
鏢頭就這樣死了,這是要變天了。
線很快又消失了。
“這條線是看不到的,我把它稱為人心,有朝一日,我要是跨過了這條線,那到時的我也就不再是我,那就算是死,也死不足惜……怎麽說著好像是在給自己立fg,呸呸呸,不說了。”
傅匡弼聽到有點雲裏霧裏,這其中還有個不知道是什麽意思的鳥語。
可他至少明白一件事。
人心解釋起來可以很複雜,但其中有一個意思就是為人處世不會讓人失望。
裴塵用酒水在桌上畫了一條線。
裴塵啞然失笑,“在想什麽呢,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不說是他了,要是我做些喪盡天良的事情,你還會幫我辦事嗎,我可才和你說過什麽是赤子之心,到時你要是一刀把我砍了,我哭都沒地方哭。”
“以後鏢局怎麽辦。”有人道。
“鏢頭了,應該盡快重選一個鏢頭,鏢局不可一日鏢頭。”
而他接觸最多的就是他曾效命的長官,可惜,那人已經在玉闕關殉職了。
“這麽說起來,他就是我一直要尋找的人。”裴塵立即有了興趣。
在收服傅匡弼後,就問過他關於氣功的事情。
可即便是他這個馳騁沙場的老兵,也沒有學過氣功,據他說,軍中確實有這樣的人物的存在,可那些都是一方將領。
“他不是說了嗎,想和先生做朋友。”
裴塵歎息:“你是沒聽懂他的話,他先說我幫了他,又說去過瀾山村,意思就和他說的一樣,兩不相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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