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求子,求的是誰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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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德望今天的眉頭直跳,這是有什麽壞事要發生的兆頭。
可煩心的就是不知道是什麽壞事。
也許隻不過是疑神疑鬼。
要說真的會發生什麽的話。
今天,梅道長帶隊的無常幫應該會去做些什麽。
做為自己的心腹,無常幫就是他一手拉扯出來的,四處招募一些誌同道合的好漢。
能力沒有讓自己失望,在短短的時間裏就組建起了無常幫。
梅道長更誇下了海口,就算摩坨寨處於全盛狀態,也不是無常幫的對手,無常幫要取代摩坨寨是指日可待。
要是沒有錯,他今天會讓無常幫去洗劫瀾山村。
然後以瀾山村為踏腳石,把真正的目標對準白馬村。
想到白馬村,就連自己也忍不住蠢蠢欲動。
未曾想到,在自己的縣城範圍內,會發展出這樣一個村莊。
可就是這樣才讓人覺得可恨。
這白馬村對自己這個知縣的態度實在是惡劣。
自己想要和白馬村的村長見一麵,對方總是說人老了,身體有恙,出不了遠門。
一次次的推托自己,明擺著是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對方不過是個村長,自己可是知縣,這太目中無人了。
而且,自己也夠大度的。
自己也有示好過。
就拿範家的事情來說。
自己是給足了秦氏商鋪的麵子了。
可事後,對方隻派了掌櫃夥計來和自己交接,那個白馬村村長的孫女,竟連見自己一麵都沒有。
作為一個知縣,要懂得恩威並施,這樣才能獲取最大的利益。
不管是白馬村,還是秦氏商鋪,都不給自己臉麵。
可自己不好發作。
表麵上自己還要維持好關係。
可暗底下,就需要讓他們瞧瞧自己的手段。
讓無常幫去敲打敲打他們。
隻要把他們打怕了,他們就會找自己幫忙,那就是自己拿捏他們的時候了。
本來這事也不需要專門去搗弄一個無常幫的
可這陣子煩心的還有另外一件事情,摩坨寨不聽自己的話了。
調查過後,又發現摩坨寨二當家三當家安置在縣城裏的家眷都不見了。
種種跡象表明,摩坨寨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為此,自己派人去過摩坨寨。
可人還沒有靠近,就被打傷了。
連自己派的人都敢下手,說明摩坨寨是真的要反了。
一個不聽話的摩坨寨留不得,這也才有了無常幫。
無常幫就是在做本該由摩坨寨去做的事情。
自己也在著手準備對付摩坨寨了。
不管是白馬村,還是摩坨寨,自己是定遠縣的知縣,在定遠縣這一畝三分地裏,是龍你給我盤著,是虎你給我臥著。
心裏是有壯誌雄心,可不知道怎麽的,眉頭就是直跳。
每當遇到煩心的事情,就該上燒香拜佛的時候了。
據說慈法寺又有新的女子去求子了,想想就讓人食指大動。
慈法寺外。
伍宗候正帶著一行人來到。
大家都是疑惑的,不知道為什麽會在這個時候帶自己來這樣一個地方。
說到慈法寺,自己這些人都是心存感激。
想想看,有的人都快花甲之年,納了小妾後,還能喜得愛子,慈法寺真是功德無量啊。
而更多的人,成親後,久不得育,問醫吃藥都沒有用,可隻要到慈法寺吃齋念佛一段日子,效果比什麽問醫吃藥都要管用,包管妻妾回家後,下個月就能懷上孩子。
知縣對慈法寺一樣是推崇有嘉。
一旦你是慈法寺的善男信女,知縣對你就會另眼相待。
這也就形成一種風氣,大家都把慈法寺當成和知縣結交的門路。
一個個想著成為慈法寺的善男信女。
如今伍宗候連夜帶自己來慈法寺,目的是要幹什麽。
還別說,這還是夜裏第一次來慈法寺。
雖說世道不大太平,可有伍宗候這個捕頭保駕護航,大家都當成一場別開生麵的遊玩,一路上是有說有笑的。
已經能看到慈法寺了。
夜裏的慈法寺一樣的明亮。
不愧是造福百姓的佛門聖地,無時無刻都在向世人展現出光芒。
隻是,越是靠近慈法寺,氣氛就越發不一樣。
遠遠就看到慈法寺的大門開啟著。
夜晚還開著門,是有什麽貴客來到嗎,或者說,是在歡迎自己,想到這,大家三步並作兩步。
在距離足夠的近後,大家的表情卻有了變化。
從門內傳來了打鬥喊殺聲。
這又是什麽回事。
大家麵麵相覷,都不由有了一個念頭,難道是遭歹徒了。
想到這裏,先是害怕,接著是人神共憤。
慈法寺這樣神聖的地方,竟有人敢打壞主意,實在不可饒恕。
其中有幾個人的反應最是激烈,他們家裏正有女人在慈法寺裏吃齋念佛。
想到這要是遇上什麽危險,他們立即催促伍宗候快點。
他們自己是不敢和歹徒搏鬥的。
可伍宗候是捕頭,抓拿歹徒正是職責所在。
一進慈法寺後,伍宗候就帶著人往正殿而去。
在夜色中,大雄寶殿四個大字依舊金燦燦的,讓人自然而然生出一種朝聖的心理。
伍宗候率先走進了正殿,隨後駐足。
大家見他進殿後安然無事,又見他站著不動。
都湊上前一看究竟。
接著的一幕,讓他們目眥盡裂。
曾記得,自己在這裏誠心跪拜滿天諸佛。
可如今,這樣一個神聖的地方,一片的淫hui。
六七個女人一絲不掛,處於某種無意識狀態,在她們身上是隨處可見的是狼藉。
同樣的,大殿裏還有另外一群人,他們光頭,本該披著身上的僧衣隨意丟棄在一旁。
沒曾想到,往日的慈眉善目的一群人,會有這樣的醜陋的樣子。
他們的情況並不好,大多是斷手斷腳,有的還倒在血泊中。
慈法寺確實是遭歹徒了。
可眼前的事情又是怎麽回事。
這六七個女人,還有這樣一群僧人……
隻要眼睛不瞎都能看出來,在歹徒來到的時候,這群僧人正在對六七個女人做些什麽。
是不是真的是遭了歹徒,被拋在了一邊。
如今大家隻在意一件事情。
這群僧人對這六七女人做的是什麽事情。
第一個人忍受不了了,其他人也忍受不了了。
他們跑向那六七個女人,這六七個女人正是他們家中的女人。
本來是來慈法寺求子的,可眼前的情況……
他們試圖去詢問女人是怎麽回事,可女人都迷迷糊糊的,任由他們的呼喚,卻沒有回應。
“這是被下了迷藥,先把人照顧好吧。”伍宗候道。
竊竊私語傳來,是另外一些人在議論著。
看到別人出事,外人總是喜歡發表意見。
可議論在某一刻寂靜了。
是伍宗候帶著悲哀的目光看著他們。
他們第一反應就是,為什麽這樣看著自己,自己有什麽悲哀的嗎。
隨後,第一個人反應過來。
接著,大家都反應了過來。
自己這群人,都是送過妻妾來慈法寺求子的。
同樣的,那六七個被僧人糟蹋的女人,也是來求子的。
不同的是,她們還沒有求子成功,而自己,是求子成功的。
一個簡單的問題。
在六七個女人身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那自己妻妾曾經又發生過什麽事情。
這個問題經不起考慮。
一經考慮……
竊竊私語的人都寂靜了,臉色有多難就多難看。
“這求子,求的是誰的子啊。”伍宗候又一聲感歎。
一句話,猶如魔音。
一個人破防了。
所有人都破防了。
“混賬。”
一個年齡將近花甲的富人差點氣暈過去。
想想,那是自己最疼愛的小妾。
想想,她求子後回家給自己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兒子。
為此,自己還大擺宴席。
知縣也出席了宴席,更一下子和自己兒子看對了眼,給自己兒子準備了一份禮物。
當時,還有人讚歎自己兒子有知縣之姿。
現在想想,自己兒子長大了,確實和知縣甚是相像。
一想到這,想到某種可能……
富人急忙拉著伍宗候,“知縣呢,知縣在哪。”
“知縣……他並不知道你們會在這裏。”
簡單的一句話,足夠讓人深思。
知縣不知道?
大家本來認為伍宗候是受到知縣吩咐的。
這也是一個正常人的思維,捕頭受命於知縣,給知縣辦事,合情合理。
可伍宗候說知縣不知道。
換句話說,是瞞著知縣的。
那為什麽要瞞著知縣。
要是知縣知道自己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慈法寺,遇上麵前的情況,他會做什麽反應?
要說和慈法寺淵源最深的人,就莫過於知縣了。
在大家眼裏,知縣是常來慈法寺燒香拜佛的大善人。
可是,知縣卻從來沒有過妻妾在慈法寺求子的事情。
自己會熱衷於慈法寺,也和知縣的推崇,知縣的另眼相待不無關係。
換一個方向想,就是知縣在誘導自己成為慈法寺的善男信女。
而就慈法寺的所作所為,自己竟從來沒有發覺。
這其中絕對是有什麽厲害的人物用了什麽瞞天過海的手段。
要說定遠縣內。
哪個人物最厲害,哪個人物又能瞞天過海。
一個名字呼之欲出,那就是知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