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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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富人的身體搖晃著,他已經猜到了什麽。
    “我要去找知縣,這事沒完,沒完。”
    富人的話一樣是大家的想法,他們要把知縣找出來問個清楚。
    一聲慘叫從內殿傳來。
    接著一個德高望重的和尚驚慌的跑了出來。
    大家都認了出來,他是慈法寺的覺淨主持。
    往日大家都覺得他是再世活佛。
    可如今他的樣子……
    光著白白嫩嫩的身子,一件衣服都沒有。
    邊跑著,邊發出疼痛的叫聲。
    在他的雙腿間有鮮血在滴落,染紅了地麵。
    這樣的模樣。
    這是被人給閹割了……
    讓人看了都雙腳一緊。
    他跑到了正殿,也不管正殿發生了什麽事,看到伍宗候後,就急忙跑了過來。
    由於跑得急,還在地上摔了一跤。
    可他一點都不顧摔倒的疼痛,連滾帶爬,一把抱住伍宗候的雙腳,躲在伍宗候身後,驚恐萬狀道:“你快把我抓了,我都交代了,沒有什麽求子必應,就是讓那些女人懷寺廟的種,還有,地下有一群綁架來的女人,她們都是寺廟的玩物,我都交代了,你讓他放了我。”
    看得出來覺淨主持是被嚇壞了,至於是誰讓他成了這個模樣,應該就是他口中的“他”。
    從他口裏可以知道。
    不隻是正殿裏的女人,地下還有一群綁架的女人。
    隻見一個個女人從內殿走了出來。
    她們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都青春貌美。
    還有另外一個共同的特點,衣不遮體。
    她們有的眼中帶著淚水,有的帶著得到解救的喜悅。
    看到正殿的情況,又看到有這麽多人,她們都嚇了一跳。
    伍宗候站了出來道,“我叫伍宗候,是衙門的捕頭,壞人會繩之以法,你們不需要再害怕了。”
    一群女人這才安下了心。
    她們緊緊依偎成了一團,目光則都在看著覺淨主持,看到他雙腿間的血肉模糊,都生出報複的快感。
    她們都恨不得這是自己親手做的。
    她們在心裏感謝那個動手的人。
    伍宗候也在看著覺淨主持,他身上的傷勢需要處理,不處理,就會死人,他還不能死,他是重要的證人。
    長話短說,伍宗候問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都是你做的?或者說,還有別人。”
    同樣的話已經有人問過,覺淨主持也就任何遲疑,說道:“是知縣,事情都是知縣指使的。”
    一個大家猜想中的名字。
    這個名字正式被公之於眾。
    而把這個名字公之於眾的人是覺淨主持,是一個最有力的證人。
    覺淨主持,連同慈法寺的和尚都被抓捕了。
    那六七個女人不久後也清醒了過來,知道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後,有的就想自尋短見,好在被及時攔了下來。
    捕快又對慈法寺進行一番搜查。
    也算不上搜查,所有的東西都被人擺在了明麵上。
    在內殿,覺淨主持的住處,繳獲了一大批迷藥,其中還有一個通往地下的玄關,在地下,又發現不少女人的屍骨。
    慈法寺除了把求子的女人當成玩物外。
    為了滿足更多的yi
    欲,還掠奪了不少女人。
    這些女人的下場從進入慈法寺就注定了。
    當慈法寺對她們失去興致時,就是她們的死期。
    本來就是綁架掠奪來的,死了是最讓人省心的辦法。
    事情的進展異常的順利。
    伍宗候帶著人來到,把慈法寺抓了個正著,整件事情就這樣擺在麵前,用不著多做什麽,其他人也隻是見證者的身份,捕快到場後,也就是做著收尾的工作。
    大家都知道,這幕後是有人早把事情做好了,這個人很可能就是覺淨主持口中提到的“他”。
    也不知道在覺淨主持身上發生了什麽事,把他嚇成那個模樣,唯一能知道的隻有,覺淨主持被閹割了。
    在離開慈法寺的時候,伍宗候見著覺淨主持口中的“他”。
    “還有什麽要交代的嗎。”伍宗候道。
    裴塵搓著下巴,思索了一會兒,“都是一些可憐的女人,事情的牽扯會很大,到時她們的下場難料,幫忙注意點,要是你那邊有困惑,也可以交給我處理。”
    伍宗候意外的看著裴塵。
    自己是想問關於慈法寺和知縣的事情,可他關心的卻是那些女人。
    的確,她們的下場難料。
    就比如那六七個女人,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後,她們還能回家嗎?回到家後,還能和往常一樣生活嗎。
    還有,那些求子靈驗的,在事情真正揭露後……
    所謂的求子靈驗。
    這曾給她們帶來多大的輝煌,就會給她們帶來多大的毀滅。
    而這個世道,女人的地位,讓她們遭受的下場隻會更加的慘。
    雖說事情本來就該這樣發展,沒有什麽需要去多想的。
    更不需要想個聖人一樣,把她們的遭遇當成責任。
    不過。
    作為一個參與者。
    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裴塵還是願意去做些事情的。
    “這件事情我會注意的,不過真說起來,我能做的事情有限,你呢。你又打算怎麽做。”伍宗候道。
    “有點想法,放心吧,隻要是人,到了我手裏總是能做些什麽的。”裴塵道。
    這話聽起來是一種自信。
    而在伍宗候眼裏,裴塵是具備有這種自信的。
    張德望今夜是真的心神不寧,以至於睡覺都都睡不著,總覺得會發生些什麽事情,為此,專門派人去打探是不是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一打探……
    在聽到手下的人傳來的消息後,他驚得從床上跳了起來。
    “你說什麽。”張德望努力讓自己鎮定,可語氣忍不住顫抖。
    “縣城裏有不少人出門了,是伍捕頭找了他們,據說伍捕頭要帶他們去一個地方。”下人道。
    “我怎麽不知道,伍宗候竟瞞著我,他帶那些人去哪了。”
    “我打聽過了,但不能真的確定,好像是要去慈法寺。”
    張德望呼吸變得急促,額頭有汗水在滑落,“是去慈發寺,還是晚上……帶的人都是什麽身份,我是說,他們有沒有在慈法寺求過子。”
    “有的,而且都是。”
    咣當一聲,張德望坐倒在椅子上,“怎麽會這樣。”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還不知道是什麽回事,他就不配做知縣了。
    擺明了,慈法寺出問題了。
    伍宗候帶著人去慈法寺,是要去做些什麽。
    要是慈法寺的事情被撞破了……
    沒有通知自己,瞞著自己去做這件事情,可以知道,從出發點就是在針對自己。
    問題是,在慈法寺這件事情上,對於自己是打蛇打七寸。
    張德望明顯慌了,“快,快去看看慈法寺是什麽情況,立刻馬上。”
    下人離開了。
    張德望在房間裏急得打轉,他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到了什麽地步。
    也許是他的迫切起到了效果,沒過多久,離開的下人回來了。
    “不是讓你去打聽消息,你是聾了嗎,回來做什麽。”一見到人,張德望就是破口大罵。
    “大人,有……有消息了。”下人道。
    “有消息了,這麽快,是什麽消息。”
    下人咽著口水,有點難以啟齒道:“伍捕頭正在回來的路上,和他一起出去的人也回來了,還有,還帶著一大批人。”
    張德望有了不好的預感,追問道,“是些什麽人。”
    下人遲疑了,想著該怎麽說才好,又覺得怎麽說都是不好,最後隻能實話實說。
    “是慈法寺的和尚,覺淨主持也在裏麵,他們的模樣很狼狽,很多手腳都斷了,覺淨主持還被擔架抬著,還有,他們衣服都沒穿整齊。”
    “除了他們,還有一群女人,這群女人看起來很慘,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冤情一樣。”
    “大人,這看樣子,是不是慈法寺對這些女人做了什麽。”
    是不是?
    這個問題還需要回答?
    張德望比誰都清楚,慈法寺對這些女人做了些什麽。
    之前,還有僥幸心理,想著也許事情不會暴露。
    眼下,慈法寺的和尚,連同覺淨主持都被拿下了。
    看樣子,還是在作案時被當場抓獲的。
    而那一群女人則是最好的證人。
    由伍宗候出頭,加上那些和他一起的人,再到把慈法寺抓捕了,還救出了一群女人。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不用想都會知道。
    他們會來找自己興師問罪。
    很可能,自己的罪行也會暴露了。
    到時會是什麽下場……讓人不敢想象。
    張德望失魂落魄的坐回椅子,一個不穩,連人帶椅子往後摔倒,摔了個四腳朝天。
    下人嚇得連忙扶他起來,看著他那和白紙一樣的臉孔,說道:“大人有沒有摔傷,還是生病了?”
    聽到這麽一句話,張德望眼睛一亮,靈機一動。
    “沒有錯,你和外麵的人說,我摔傷了,生病了,有誰想要見我,就讓他們等著,不管是什麽事,都等我人好了再說。”
    這是想裝傷裝病拖延時間。
    自己是知縣,隻要自己不露臉,就算外麵再怎麽鬧,也沒人敢真正給這件事情定性。
    而且,隻要找不到自己這個當事人,他們也奈何不了自己。
    不管怎麽說,自己還是知縣,還是定遠縣最大的官。
    隻要在縣城內,沒人敢拿自己怎麽樣。
    先把事情拖著,自己就有時間想辦法,一定會有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