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聖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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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此,大將軍還將他調來涼茲守備軍,避開呂循在西川那段時間。
    “三哥,我回家時,甘棠讓我轉告你,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嫆嫆一想到昨夜李內官捂著胳膊揉著屁股,摸不著頭腦的喊疼就開心,但見她三哥已經把她的九節鞭收起來,瞧著是不還她了,她又急急說,“第二件事,大將軍不想甘棠去做太子殿下的小老婆.......為什麽是小老婆,甘棠與我說,太子殿下的太子妃隻會出在陳氏和金氏,哪怕現在這兩家並沒有適齡女兒......現在大將軍要在賜婚聖旨來之前給甘棠定親,甘棠說選誰的可以......”
    她嘴角微勾,一躍而起來到空地上,然後抽出腰間的銅柄銀鏈九節鞭,大喊,“三哥,上武器。”
    後麵的話嫆嫆不說,三哥也明了了,之前三哥和甘棠表明自己求娶之心時,甘棠已經把自己拒絕的理由講的明明白白。
    她說,允三哥,我心裏有人了,你是知道的,若咱們不認識,我便嫁你了,若你不心悅我,我也可以嫁你,我不願破壞和你與嫆嫆相識一場的情誼,你們在我心裏是不一樣的。
    第二日,嫆嫆回家時,一眼看到家裏特意辟出來的大塊空地上有個男人正在打拳。
    外祖母瞧著甘棠自得知自己與人定下親事後,麵上的笑容就更少了,是看在眼裏疼在心裏,也甚後悔當初派人去閆隆打探呂循情況。
    但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萬般無奈也隻能歎一聲都是命啊。
    ……
    最近這段時間,甘棠在繡荷包做鞋襪,甚少出門。
    進入五月,甘棠的鞋襪荷包都繡了一大箱子,家中幾位長輩都說用來敬奉未來婆家的親戚長輩夠用了,但她還在繡。
    沒辦法,甘棠本來就不是性格外放的人,多年來的處事習慣,讓她習慣了就算心裏頭有事,她會第一時間告訴關心愛護她的人,但關鍵之處她自個兒若是沒想明白,就還是會鬱悶難當。
    如此情況,手裏頭有點事做,她還有一時得意。
    這一日,大舅母見甘棠這段時間太悶,正準備強拉著她出門,忽聽外頭來報有天使到。
    上次甘棠及笄禮上,李內官過來說的是貴人到,雖李內官是閹人,但他代表了皇後,稱一聲貴人也不為過。
    可這次直接說天使到,那便是代表了攜有聖旨的官員或內侍。
    甘棠嚇的當場把繡花針紮進自己白皙指腹上。
    大舅母慌張讓人拿止血膏來給甘棠塗抹,然後帶著甘棠去前廳。
    一路上,大舅母都在安撫甘棠,“棠兒莫怕,你三舅母都往帝都去了兩封信,陛下看在她的麵上,不會把你賜婚給太子殿下的。你也知道前段時間你大表哥剛打了勝仗,還未得褒獎賞賜,這聖旨也不定是賜婚聖旨。”
    甘棠惶然點頭,雖這段時間,家裏為寬她心給她講了一些自己三舅母和當今陛下的淵源與羈絆,與她說了許多次,當今陛下會寬宥家中為護著她做的小動作,但她心裏還是不樂觀。
    曆來宣旨都是使者提前半個時辰至官員家通報,給官員家準備香案的時間,待準備好香案後,一般宣讀聖旨的天使也捧著聖旨來了,若聖旨還未到,則由家中主君攜帶全家老幼於香案前按長幼尊卑的次序列隊等待。
    這次,卞家準備好香案時,聖旨還未到,所以卞家一家老小站成幾排,寂靜無聲等待。
    站在人群中的甘棠,此刻臉色蒼白的厲害,因為在準備香案時,外祖父已經向使者問到聖旨內容,是賜婚聖旨,對象是甘棠與呂循。
    甘棠此刻的感覺是呼吸滯澀,自家中謀劃她的婚嫁之事起,就沒有一件事是順利的,現如今,兜兜轉轉,她好像是得償所願了,可經曆了這麽多,她已經沒有任何女兒家的羞意,也半點都不期待自己即將到來的婚姻。
    她就在這份平靜中,聽著宣讀聖旨的官員讀聖旨,然後匍匐下身,虔誠接旨。
    無論是給誰的聖旨,都要恭恭敬敬奉在香案上,以示對皇權的尊重,宣旨官員走後,甘棠把聖旨隨意遞給自己的女侍。
    外祖母瞧甘棠一臉茫然,心疼的拉著她的手,然後把目光落到自己三媳婦身上。
    “樺良,陛下給你的回信,不是此事暫且不提嗎?怎麽才兩個月,這賜婚聖旨連提前知會一聲都不曾有,就送來了?”
    一般情況下,就是皇帝要賜婚,私底下也會先和被賜婚的大臣提前商議好,再把聖旨頒布出去。
    李內官來西川時,就是按部就班的先來送點禮物,打個招呼,後事再議。
    皇帝這邊,雖三舅母傳過兩封信,可信中內容提的都是,萬望垂憐,允甘棠婚嫁自主,不入皇家。
    現在賜婚對象是呂循,倒是沒落入皇家了,可婚嫁自主呢?
    “我也不知,陛下的來信,爹娘你們也看到了,陛下已承諾不幹涉棠兒婚嫁,他沒有食言的理由。”三舅母也擰著眉,思考會有這一出的理由。
    “怕是閆隆出什麽事了。”外祖父重重歎氣道。
    外祖父的話,讓甘棠心裏一緊,
    “外公,陛下身體康健、朝乾夕惕,太子秀外慧中,胸中有不世之略,閆隆會出什麽事?”甘棠緊張問。
    甘棠的潛台詞,閆隆的兩位天下之主都好的很,國本是穩得,那閆隆能出什麽事,會牽連到西川這邊,會牽連到她一介布衣女子的婚事。
    “棠兒莫擔心,事情也不會太糟糕,你這段時間太憋悶,與你表嫂她們出門玩玩去罷。”外祖父有意寬甘棠的心。
    原本今早大舅母就是要帶甘棠出門散散心的,現在外祖父又提起,大舅母拉著甘棠的手說,“棠兒,華彩閣近日近日出了新花樣,舅母帶你出去打兩套頭麵,做兩身新衣裳。”
    甘棠依言,行了禮後與大舅母出門。
    她走後,外祖父對外祖母說,“我去一趟唐王府。”也出了門。
    此後幾天,萬事祥和。
    因為現如今那李內官還在西川,所以甘棠婚事商議的真是悄摸沒聲的,明明四月初就定下了人選,但至今都隻有小部分人知道對方是誰。
    於此同時,甘棠的三舅母,那位當年出嫁時,得享公主之尊的陳娘子,也在為甘棠的自由,為卞家軟抵抗皇後的賜婚懿旨而做出的小動作向當今陛下陳情。
    轉眼到了四月中旬,那在西川格外戳人眼的李內官,收到皇後傳信,急急離開了西川。
    情愛這般摧折人,怎還要往坑裏跳?
    嫆嫆想著想著,猛地搖頭,她現在想這些做什麽,還不如擔憂自己在女兵營的考核成績呢。
    嫆嫆收回自己的鞭子,心情還是挺複雜的往自己院子走。
    往後一段時間,嫆嫆回了女兵營,繼續參加入營資格篩選考核,但這段時間,三夫人甚少出現在女兵營,嫆嫆去卞家時,見著她幾次,她都隻匆匆和嫆嫆打招呼就低頭走了。
    而甘棠那裏,甘棠悄悄和嫆嫆說,她祖父給她找了一戶合適的人家,打算低調走完六禮。
    才十歲出頭的嫆嫆其實不大懂她家三哥的執著,也不太懂甘棠明明如今遇到迫在眉睫的事也不找她三哥幫忙的緣由,但是瞧著甘棠為那位呂世子愁上眉頭,自家三哥為甘棠輾轉多思,她心情也低沉起來。
    一直都是他不甘放棄!
    李內官離開西川後,甘棠的婚事也得以張揚一些,可也隻有一些而已。
    甘棠不樂意嫁人,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她現在很後悔,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要是自己當初不執著,不感動於呂循對她多年牽掛,她今日也就不會陷入兩難境地。
    三哥瞧嫆嫆招式,身子往後仰,木棍卻不動,九節鞭順利卷住木棍,嫆嫆正要發力,把木棍卷過來,然後嘲笑自己三哥,不想三哥那頭紮穩下盤,雙臂用力,甩動木棍,九節鞭一時像被纏住的頭發,解解不開,棄棄不掉,為防自己甩個狗吃屎,嫆嫆隻得鬆手,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鞭子被卷走。
    “輸了,輸了。”嫆嫆撅著小嘴,一臉鬱蹙。
    男人聞言抽出武器架上的長棍,回身一劈,頓時自木棍落地之處,塵土飛揚。
    “三哥,兩件事,於你來說應該是一件好事和一件壞事,你想先聽那個?”塵土未散,嫆嫆瞧準木棍落地之處,甩出九節鞭,欲將木棍卷走,動作間,她還有餘力欠揍,討人厭的賣起關子。
    嫆嫆想拿回自己的鞭子,三哥一個側身,讓她撲空。
    嫆嫆不甘心跺腳,賴唧唧說,“第一件事,想必你已經聽說昨日有位李內官去大將軍家慶甘棠生辰了,他說皇後娘娘要賜婚甘棠和太子殿下,甘棠可能嫁不成那位世子了......那個狗內官實在討厭,惹得甘棠在自己生辰之日傷心了一整晚,不過三哥你放心,昨晚我已經教訓過他了。”講到這裏嫆嫆與有榮焉,頗為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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