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外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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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回家,外祖母她們看到甘棠臉上的傷,又兵荒馬亂的鬧了一陣,但甘棠此時那還管的了傷口,她忙跟外祖母說了自己在家聽到的事。
大表嫂聽完,就先拍桌子,“陛下英明神武,陛下讓兩州全部百姓加稅一成,就是讓兩州百姓記恨上那蠻狠不講理的嶽家,而嶽家……嗬嗬,更是咎由自取,仗著自己姻親之家是朝中重臣,就胡作非為,不拿人命當人命,禍該遭報應。”
大舅母把大表嫂按回座位,“那你說說,陛下為何要讓兩州百姓記恨嶽家,這兩個嶽家可都是當地大戶。”
大表嫂一噎,火焰頓時消了,“怕是要給金陳兩家一個警醒,之前呂究易不是在朝堂上被訓斥了,按照陛下習慣,這次該金陳兩家了。”
要說皇帝陛下也可愛的緊,自皇太子被廢順位成為大皇子後,站皇太子的呂家和心裏有別的心思的金陳兩家,就經常被他輪著訓斥。
也不知他成天連宮門都不出一步,那來的這麽多消息,能精準的輪換著訓兩家人,讓兩邊人在有些得意自滿,飄了的時候,又趕緊把尾巴收回去。
甘棠眼巴巴聽著大表嫂他們聊她不知道的事,她很有求知欲,特別想問呂循因著什麽被皇帝陛下訓斥,但她也曉得,外祖母她們現在不會告訴她這些事,讓她胡亂操心,她現在第一要緊的事還是婚嫁一事。
“去請呂究易來。”外祖母吩咐,她話音剛落,就趕甘棠回房去。
甘棠有點失望的往門外走了兩步,然後又眼巴巴的看著自家長輩,“那個……外婆,其實我真的想知道最近發生了什麽事,您放心,我保證隻聽聽,不多想其它。”
外祖母看著甘棠那可憐巴巴的樣子,要入堰國公府為長房嗣婦的甘棠無疑是得知道些朝堂之事的,到也不是要她幹什麽,就是她出去和別人交際的時候,得曉得什麽該說什麽不能說。
可甘棠她是個心思重的,要是讓她知道的事多了,她一定忍不住多思,如今在外祖母她們看來,她第一要緊的事,是婚嫁,把呂家譜係摸排清楚,至於其它,待她入堰國公府了,由呂循和她婆母告知她。
“你想究易看到你現在的樣子嗎?”
甘棠下意識摸了下自己被敷布裹住的臉頰,快速搖頭。
她到底是想在心上人麵前一直保持美好形象的。
“那就回房繡荷包去,如今發生的事,日後究易會告知你。”
甘棠無奈行禮退出房間。
之後甘棠一心撲在備嫁的事上,外頭關於外祖母他們去給邳州嶽氏和蘇州嶽氏求請否,她不知,三叔父家的甘淳和蘇州嶽氏的婚約退的可在生了風波,她也不知,呂循那天來卞府和外祖母她們說了什麽她還是不知。
日子就這麽過著,七月中旬,外祖父他們來了。
呂家送來的幾個請期日子,外祖母和甘家族親們最後選了一個偏上旬的日子,八月初八。
這次西川卞氏來了外祖父四舅舅大表哥三個男丁,其餘的就是甘棠的幾個舅母表嫂。
甘棠見到外祖父很是開心,外祖父也如是。
還在院中呢,他就舉起雙臂,讓甘棠把手環在他手臂上,他要把她吊起來看看,從西川回來的近一年時間,瘦了沒。
還是外祖母遞給外祖父一個不讚同的眼神,並說,“咱們棠兒都要出嫁了,你還當她跟小孩子般掂量重量,不雅,留著力氣抱小重孫吧。”
外祖父出了名的聽妻子話,當即也不在要甘棠去吊自己臂膊,而是跟著獻寶似的說,“棠兒從前喜歡咱們府上糕點廚子做的糕點,這次外公將他闔家都帶來了,給你做陪嫁。”
時下世家大族的陪嫁,除了嫁妝還有人。
卞家那頭,甘棠稍微離閆隆遠一些的嫁妝都是外祖家派人去看著,外祖母也跟她說了,她這兩年就使著那些人,待日後有了餘力,想換人也好,繼續用著那些人也罷,她們都由她,不會有不快。
遠處的人事管理,甘棠同意外祖母的說法,而近處的諸如貼身使喚的人,甘家倒是說要把這家或是那家人給她帶去堰國公府,但甘棠明確說過,想給她人,就得把那些賣身給甘家的人的身契一並給她,若是隻是甘家的長期工並未賣身,她是絕對不要的。
而卞家這頭,於卞家來說甘棠是遠嫁,當初婚事還未定的時候,她要來閆隆,外祖父就給她配了好多以一當十的府兵保護,除此之外還讓木黎木香來近身保護她。
這些人不說有什麽潑天本領,但也都有些才氣,甘棠不欲長留他們,待她出嫁後,她就讓他們隨外祖父他們一道回西川去,或繼續參加入籍兵士考核,或就在卞府做護衛,有戰時也能上戰場出一份力。
至於其它什麽管莊園的,管田畝的,管各色鋪子的,本來就都有人,隻是一開始那些人是甘家的,對她不忠心,她提早回閆隆,在呂循的薦人幫助下,都換上了如今看來還算得力的管事把控關節,餘下更多的,就待她用今後幾十年在閆隆深耕,總會挖掘出自己的親信來。
“外公,伯伯他們在西川住了這麽多年,全家來閆隆怕是會不習慣,再者,嫆嫆也喜歡伯伯做的點心,我都是因她才愛吃那些點心的,嫆嫆沒到您跟前哭嗎?”甘棠笑著說,她心裏信任卞家,所以卞家給的人無論是誰她都願意要,對此沒有異議。
隻是,她這一玩笑,就發現自己的親長們並沒有盡數都來閆隆。
十一舅舅和除大表哥以外的表哥們要駐守西川,維穩一方安定不能來她理解,她的三舅母和嫆嫆竟都沒來閆隆。
明明之前大表嫂跟她說,嫆嫆在她成婚時,是斷了腿都要來閆隆一遭的。
不會……真斷腿了吧!
“嫆嫆那個調皮鬼,你三舅母沒讓她過女兵遴選考核,她鬱悶難當,跑去騎馬,不甚把腿摔斷了,她本想拄著拐來,但你三舅母,她爹娘兄長姐姐們怕她瘸了,今後再進不了女兵營都不許她來。”大表哥說。
“……”烏鴉嘴猜中了的甘棠。
“那三舅母呢?眾位舅母們就她沒來。”甘棠追問。
聞言外祖父眸子眨動了下,“你三舅母已經許多年未入閆隆了,不過她和嫆嫆該你的新婚賀儀不會少,棠兒一會兒去看看,嫆嫆那傻丫頭,不能和我們一道來閆隆,又鬱悶了許多天,人都瘦了。”
自己在西川結識的最好的朋友因為意外沒法來閆隆送自己出嫁,甘棠是有些難過,不過能再次見到外祖一家,她還是很開心的。
當天卞府就開了席,因女眷多,也就沒分什麽男女席,大家團團做了三桌,熱熱鬧鬧的玩鬧了許久。
酒過三巡,飲了酒的甘棠有些醉了,影影重重間,她感覺自己似乎看到了為她和呂循合婚的慶慧法師。
他和自己外祖父並未說什麽話,隻外祖父似是給了他一個盒子,他便走了。
第二日,卞家又收到懿旨,說是皇後娘娘要給甘棠添妝。
老實說,甘棠和呂循的這樁婚事已經很盛大了,先是幾十年裏,為數不多的賜婚,這待遇,連前太子現大皇子殿下都沒有。
後在堰國公府來下聘的時候,以皇帝陛下的名義給堰國公府送了不少珍奇之物用在聘財中壓箱。
再就是現在,皇後娘娘給甘棠送添妝禮。
這要是不知情的,還以為是什麽皇族中人辦婚禮。
皇後所贈的禮物到卞府的下午,甘家以甘衛景為首的一些和甘棠血親關係還很近的叔父叔母們領著他們的孩兒來卞家拜訪。
顯然外祖母昨日在外祖父來時,就已經跟外祖父說了甘家如今情況,自甘家人依次報了名姓後,外祖父對三叔父四叔父一家明顯和顏悅色些,對其他人家都淡淡的,因打過甘棠一巴掌的八叔母一家沒來,故而甘衛景是被外祖父針對的最慘的一個。
甘衛景明明也是君子六藝一樣不落的學習長大的,但術業有專攻,若是比文,外祖父比不過他,若是比武外祖父一個小拇指就能碾死他。
外祖父一個下午也不見什麽壞臉色,隻是他在甘衛景給他行禮時,他用幾乎可以捏碎他肩胛骨的力道把他扶起來,在著人送茶時,悄悄命人給他茶裏多撒兩把鹽,齁死他,留晚膳時,他指使自己侄兒孫子一道灌他酒,搞得他連連求饒,最後是被甘家仆人扛上車回家的。
就這些都做了,外祖父還是不解氣。
甘棠娘親是外祖父唯一的女兒,是卞家在甘棠娘親做小姑娘時唯一的女孩,就因為夫家二叔陰狠歹毒,白白丟了性命。
若非外祖父絕對聽外祖母的話,他在昨日剛聽到甘二叔幹的那些事時,他就提了劍去砍殺了甘二叔。
外祖父真的很心疼甘棠,自己那唯一女兒留下的一位骨血,聽了外祖母的利弊分析,他舍不得破壞了甘棠即將到來的幸福,可他心裏的氣怎麽都消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