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上族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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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時甘棠和呂循才換了一身沉重華貴的禮服,聽到此話,又忙把華服穿上,去正堂等候聖旨。
    陛下給的是賜封誥命的聖旨——給甘棠的賜封誥命聖旨。
    “反正此時我聽嬤嬤的,李嬤嬤是外婆給我的陪嫁,你要是不許我聽李嬤嬤的,我就去跟外婆告狀,不與你住一道了。”
    甘棠掙紮,臉不爭氣紅了,昨夜,她就是信了他的靠著他睡,舒服些,原本都睡著了,又被壓著這樣那樣,最後多喚了兩次水。
    饒是甘棠在聰慧,十六歲的小姑娘,心底裏還是天真爛漫的很,呂循是她喜愛之人,外婆是她敬重之人,他們都是她的依靠,所以一個惹了她,她就很自然而然的想到讓另一人來治對方。
    一聽甘棠要回娘家,呂循忙賠罪,“好好好,我聽卿卿的,卿卿要與我一道,一直都與我一道。”呂循又扣住甘棠的手,就如剛才在宮內一般,他與甘棠十指相扣,始終都不曾分開過。
    甘棠點頭,正要靠著車窗寐一會兒,呂循就把她挪到自己懷裏,“靠著我睡,舒服些。”
    回到房間,被自己的女侍們伏侍著換衣換發髻換首飾,甘棠還拿著聖旨不敢相信,“究易哥哥,我今天進宮都沒敢抬頭看陛下的臉,他應該也沒看到我長什麽樣,如何出宮後我就有誥命了?”
    呂循已經換好衣冠,笑意盈盈的來到甘棠身邊,刮了下她的鼻子,“因為卿卿該得呀,這個誥命本就是你的,如今也不過是早些罷了。”
    “可是我才十六歲,外婆都是四十歲才得誥命,我早聽外婆說了,你是國公世子,我雖能因著你早些得誥命,可那也得是生了我倆的孩兒後,究易哥哥,你是不是最近立了什麽功未對我說……”
    甘棠突然想起昨夜她問呂循的事,到後頭呂循還是沒告訴她,她關心了兩個月的那些事的進展,“可是前幾個月你立功了?我受了你惠及?”
    呂循邊搖頭邊說,“卿卿,娘不是十三歲就有亭宜鄉主的封號了?”
    皇帝陛下如今還對輪流訓斥堰國公府和金陳兩家很有興趣,他能護住自己如今官職就很不錯了,那還有餘力去幫甘棠爭誥命。
    甘棠不讚同搖頭,“不一樣,我娘是因我外公家為了邊境安穩,幾乎絕了戶,我娘自己那些年也在戰場後方出了力,故而先帝封賞了她。”
    甘棠娘親雖隻是一個鄉主,但她的鄉主很有分量,有食邑有封地,且亭宜鄉主遭逢意外離世後,今上也未收回亭宜鄉那塊地,此遭甘棠都作為嫁妝帶來了堰國公府。
    “那三朝回門時,我們一道問問外公外婆。”呂循輕聲說。
    甘棠點頭,把心收回在換裝上。
    時下新人成婚前三日要著紅衣辟邪集福氣,雖甘棠和呂循兩人現在著的衣服沒大婚時的禮服華麗貴氣,但她倆一身紅衣,也是相當養眼。
    呂循一眼不落的看著甘棠,甘棠有些害羞,然後也不時打量著呂循。
    突然她靈光乍現,她都忘記把自己打的絡子荷包拿出來給呂循佩戴了。
    新婚夫妻第一日去祠堂祭拜先祖後就要去跟新婦舅姑和一幹嫡係親戚們見禮,此時新嫁娘就要奉上自己備嫁時繡的荷包鞋襪等物給舅姑和一幹嫡係親友們,以此討一個賢惠手巧的名聲。
    而此時的新郎官,除了那一身大紅外袍,內裏的襯衣綢褲長襪,外頭的香包絡子等配飾還有鞋子,都得是新嫁娘備嫁時做的衣物。
    “李嬤嬤,究易哥哥穿的是我們帶來的衣物嗎?”甘棠邊問,邊去翻呂循袖口。
    李嬤嬤答,“是的,姑娘,奴等還要收拾一會兒敬奉呂家親長的荷包鞋襪,您幫姑爺戴一下首飾吧,首飾都在您梳妝台的紅木盒子裏。”
    甘棠依言去拿盒子,然後幫呂循佩戴首飾,她心裏莫名有點打鼓,“究易哥哥,你歡喜我做的鞋襪,香包和絡子嗎?”
    呂循觀察了下垂帷外的李嬤嬤等人,見她們並未將目光放在他們這邊,他快速俯身親了下甘棠,然後陰惻惻威脅,“日後不許問這種話,凡你給的,我如何都歡喜。”甘棠那有點不自信的目光,呂循霸道的不許甘棠在釋放出來,今後他要她日日都開心順遂。
    甘棠小臉紅了,不接話,隻害羞的繼續給呂循佩戴首飾。
    兩人準備好,便去了呂氏祠堂祭拜呂家先祖,然後在各種禮儀中,甘棠的名字被加在呂氏族譜上。
    棠字的最後一筆就要落成時,甘棠聽到呂家族長,也就是呂循的大伯讓她和呂循回避,然後族譜也被翻到另一頁。
    甘棠不明就裏,就跟著呂循進了祠堂偏屋,一進屋她就問,“究易哥哥,之後不是還要拜舅姑嗎?”
    呂循攬著甘棠腰肢,“大堂哥去年五月也娶了新婦,前段時日大堂嫂被診出有孕,按家規該將她的名字入呂家族譜了。”
    甘棠明白了,時下有懷娠生子和新婚之事皆為大喜,應當避諱,兩方不可相撞的說法。
    比如甘棠從甘家出嫁那日,她二嫂嶽氏就一直沒在她跟前露過麵,便是前期準備,自她被診出有孕,她都再沒插過手。
    “究易哥哥,一會兒回房了,你要好好與我說說你家的事,我此前看你家家事譜係有好些不明白的地方。”甘棠虛心好學說。
    呂循看著甘棠一臉懵懵懂懂樣,無奈笑了笑。
    他的小妻子怎麽能這麽讓他抓狂!
    新婚之夜追著他問過往幾個月他在外頭的事,半點都不為洞房花燭著急,新婚第一日,又來追問他他家裏的事,當他是柳下惠魯男子嗎?
    明明新婚三日無大小,就是給他們倆鬧的,她居然就沒想過好好滿足下自己的新婚夫婿。
    “卿卿,若我在聽到你叫我哥哥,我今夜讓你無眠。”呂循曖昧的咬了下甘棠耳朵。
    甘棠渾身一激靈,小臉耳朵霎時比她身上的大紅衣衫還鮮紅,“你,你,究易……你,這裏還是你呂家祠堂呢,你怎麽這麽壞!”甘棠羞得一雙眸子水汪汪的。
    “是我們家的祠堂,卿卿,你已是我婦,我已是你夫了。”呂循才不管這裏是祠堂。
    雖然他倆是天家賜婚,若沒有十分正當的理由,輕易離絕不得,可還是有被人惡意拆散的風險,但有了誥命夫人就不一樣,除非甘棠不敬重親長,殺了呂家族人犯下滔天罪過,不然他倆就是一輩子被綁的死死的夫妻,假如呂循就是單純的不想要甘棠了,要與她和離,呂循也要被打八十大板,才能和她離絕。
    “究易,大媳婦,既然現在要去祠堂供奉聖旨,那你們就回去換身衣裳,把先祖一道祭拜了,順道也把大媳婦的名字寫到族譜上。”堰國公大手一揮,定下決斷。
    這是誥命的另一個好處,呂家家規,新婦進門,要待診出身孕才可開祠堂將其名姓上呂氏族譜,如今甘棠有了誥命,能直接跳過這一步驟,把自己的名字寫到呂循名字身邊。
    在聖旨還沒宣讀之前,堰國公府本家,來堰國公府參加婚儀還沒離開的一幹呂家親戚,都沒想到這聖旨是賜封誥命的聖旨。
    甘棠雖然也是為三等國公世子新婦,但一般情況,要她生了堰國公府嫡長子,堰國公府才會替她請封誥命。
    甘棠也迷迷糊糊的,怎麽她才成婚第一日就得了誥命,她怕是整個苻朝最年輕的三等誥命夫人吧。
    宣旨官走後,呂循虛摟住甘棠,接過她的聖旨,笑容可掬的說,“卿卿,有了誥命不高興?”
    甘棠搖頭,怎麽會不高興。
    其實,整個堰國公府的女眷裏,如今能有資格被封誥命的其實隻有堰國公夫人一個,但她早得了一等國公夫人的誥命。
    甘棠和呂循回家後,用了午膳,正要小憩一會兒,在去祠堂祭拜先祖,就聽外頭來人稟,陛下有旨出降咱家,讓他倆快整衣冠去正堂接旨。
    從此,無論是婚書還是族譜,她與呂循都是要在一道的。
    呂循和甘棠行禮退下。
    甘棠氣結,有些惱羞成怒,本來吧,她不懂夫妻敦倫,看著那些圖,也沒覺得什麽不妥,可是經曆了昨夜的切身體會,她感覺自己在那種熱烈急切裏,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
    如今在讓她去看那些圖,她滿腦子都是昨夜她和呂循那些不知滄海變桑田的畫麵。
    “嬤嬤跟我說了,你這幾日都不可近我身,會壞了身子的。”甘棠底氣不足說。
    呂循摸摸鼻子,討好的笑,“卿卿,我不愛惜你嗎?我是最愛惜你的,怎會讓你壞了身子。”
    原來呂循和她的身子不一樣;原來呂循也會有那般狷狂邪魅的時候;原來她還會有比之她已經想象過的所有需要依賴他的時候,還十分依賴他的時刻。
    那種感覺其實也不賴,可是甘棠現如今,就是很害羞,今早李嬤嬤把她拉到一旁,說起她身上的痕跡時,她簡直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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