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果翻了個白眼，都已經這樣了，她要是還相信兩個人說的，那她程果就是天下第一號大傻子。
    “不管你們那些破事。”程果咕噥了一句，將手邊的肥牛包裝撕開，嘩啦啦全部倒進鍋裏。“先吃飯再說。”
    在火鍋咕嘟嘟氤氳的熱氣中，一開始兩人之間氣氛還有些僵硬，在程果的說笑逗趣之下也緩和了不少。
    隻是兩人都默契地沒有再提起關於楊明的事情。
    林綰也摸不透陳桃桃如今是怎麽想的，隻記得在上一次的世界線裏，陳桃桃還衝進宿舍要打她甚至意圖殺了她，光是見到林綰，眼底的憎恨就足以令人畏懼。
    但這次巧合碰麵，陳桃桃雖對她態度冷淡去，卻並不算厭惡，也沒有之前那樣偏激了？
    這次的世界線裏，又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更改？
    “等一下。“陳桃桃站起身來，拿過一旁屏幕閃爍的手機，”我出去接個電話。”
    眼看著陳桃桃不在場了，程果才終於大起膽子，貼近林綰小聲問道：
    “綰綰，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啊？總感覺氣氛好詭異，之前有矛盾？”
    林綰被她這句話問住了，苦笑了笑：
    “算是吧。”
    程果張了張嘴，綱要繼續追問下去，林綰已經站起身打斷她的話：
    “我得早點回去了，晚上還得在家裏加班做那個蘇氏合作的企劃案。”
    程果哪能聽不出來林綰的弦外之音，閉了剛才的話題，有些不快地壓下嘴角，哀怨地將身邊林綰的手提包遞給她：
    “是是是，你還要加班。”
    林綰朝她笑了笑，剛接過包準備出門，轉身去陽台的陳桃桃卻在這個時候回來。
    “等一下。”陳桃桃語氣平靜，快速走到林綰的身邊，緊緊盯著她，“這附近不安全，我送你一起回去。”
    林綰微微一愣，剛伸向包內的手不由微微攥緊了那把便攜軍刀的刀柄。
    說是送林綰回家，陳桃桃的步伐倒是放得很慢，更像是在悠閑地觀察周圍的風景，不時停下腳步，拿著手機和屏幕對麵的人打字聊天。
    林綰不知道她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起初還能耐著性子登上一會，見陳桃桃實在移動歸宿，葉不由有些著火。
    她該不會是故意跟出來氣自己找茬的吧？
    林綰擰眉，已經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回過頭來，不悅地看著身後已經被拉開一截的陳桃桃：
    “送我到這裏就可以了，你先回去吧，接下來的路我自己也能走。”
    否則她還沒出什麽意外，就要被陳桃桃這副態度給先氣死了。
    “你有什麽要緊事嗎？”陳桃桃才舍得從手機屏幕上移開眼睛，目光灼灼，“你能不能陪我去個奶茶店？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事情？”
    林綰皺了皺眉，陳桃桃和她唯一的交集，也就是當年自己眼瞎喜歡過楊明罷了，這個名字引起的回憶太過於令人惡心，她實在是不想提起。
    “嗯。”陳桃桃點了點頭，“我之前很厭惡你，你也知道。我想和你說說楊明的事。”
    林綰有些狐疑地在她臉上尋找了一圈，一無所獲，才稍稍安心下來：
    “可以，但不能太久，我不想為不必要的人浪費太多時間。”
    陳桃桃將林綰帶到了一家木質複古基調的小清吧之中，兩人各自點過飲料，相對而坐。
    此時沒有了一直活躍氣氛說笑話的程果，僅剩下她們二人，氣氛似乎又回到了最開始那種暗流湧動的僵持裏。
    最後還是林綰率先打破了沉默：
    “說吧，有什麽事那麽要緊？”
    陳桃桃張了張口，似乎接下來要說的話有些難以啟齒：
    “從那天你打電話給楊明，知道他和我在一起，跟楊明分手的時候，我本以為你自己推出了，楊明就會選擇我，但是後來——”
    “綰綰！”
    一個極度惹人生厭的帶著驚喜語氣打斷了陳桃桃的話，兩人循聲朝著門口看去，竟然是楊明。
    楊明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跑了過來，看了看陳桃桃，又看了看林綰，他這個腳踏多條船的當事主甚至不覺得羞恥。
    畢竟當著陳桃桃的麵，還不知道陳桃桃如今是以什麽樣的心情和態度站在這裏，林綰也不好輕易開口。
    但是楊明會突然出現在這裏，恐怕和陳桃桃脫不開幹係。
    林綰冷笑，目光轉向對麵的陳桃桃，果然，後者一接觸到她的視線就有些心虛地挪開目光。
    怎麽？
    林綰冒出一股無名火來，之前是陳桃桃一心貼在渣男身上爭風吃醋，楊明究竟是給陳桃桃吃什麽迷魂藥了，到現在她也要幫著楊明拖住自己？
    她倒是要看看，這兩人想做什麽！
    “綰綰，好久沒見到你了。”楊明在桌子的另一側挪過來一把椅子，目光有些貪婪地落在林綰身上不肯移開，“你好像又比之前漂亮了。”
    “遠離晦氣的人事，我當然能過得好些。”林綰意有所指，刻意咬重了一字一頓，“看來我遠離得還不夠徹底，才會被晦氣的東西扯著褲腿又爬上來。”
    楊明知道她在罵自己，臉色一紅一白，但眼看到林綰那張冷若冰霜卻分外美麗的麵孔，還是咬緊牙關，裝作不在意地笑了笑：
    “綰綰，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我就是恰巧路過，看見你在裏麵，就想進來找你敘敘舊……”
    恰巧？
    林綰瞥了一眼旁邊的陳桃桃，後者從楊明進來開始，就一直站在一邊一言不發。
    聯想到吃火鍋時候陳桃桃一直在給不知道是誰打字發消息，還有臨出門之前的那一通電話，林綰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可以啊，你把剛才和她的聊天記錄拿出來看看，我就知道到底是不是恰巧了。”
    林綰朝著陳桃桃抬了抬下巴。
    陳桃桃渾身一顫，終於在楊明出現之後，第一次和他對上視線。
    誰知楊明隻是看了她一眼，甚至沒有任何愧疚和眷戀，又複轉向林綰，殷切地希求林綰能夠重新回到他身邊來。
    陳桃桃攥緊了手指，有些鋒利的美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肉裏，卻渾然不知疼痛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