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六章 斷敵之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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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瑾走到桌前,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眉頭緊鎖:“你的意思是,朱標和朱棣的對立,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是的。”朱瀚的聲音低沉而有力,語氣中透著一股無可動搖的決心。
    “在這個權力的遊戲裏,朱標如果不盡早穩住局勢,朱棣和他的支持者遲早會反撲。現在,朱標最大的難題就是如何得到足夠的支持,尤其是那些心懷不軌的權貴。”
    劉瑾歎了口氣:“太子現在處於困境,但王爺,你也知道,宮中的局勢並不是那麽簡單。朱棣有強大的支持力量,而太子的力量還沒有完全形成。”
    朱瀚點了點頭,他清楚劉瑾的顧慮,“你說得對,劉瑾。宮中的勢力錯綜複雜,很多人都在等待時機。甚至不止是朱棣,他背後還有不少人虎視眈眈。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在這股暗流中穩住自己的立場,爭取最大限度的支持。”
    “那接下來你準備怎麽做?”劉瑾目光灼灼,似乎看到了朱瀚眼中的某種決心。
    朱瀚緩緩走到桌前,拿起一份宮中的政務資料,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低頭看了一眼上麵的字跡。
    “首先,我們必須加強與那些支持太子的權貴的聯係,尤其是一些有實際控製力的人。我已經決定從一些重要的商貿利益著手,利用經濟利益拉攏那些中立或猶豫不決的大臣。”
    劉瑾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你打算怎麽做?你知道,商貿利益在宮庭權謀中一直是最難操作的部分。你一旦利用得當,能增強太子的支持;若操作失誤,反而可能引火燒身。”
    朱瀚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我已經有了計劃。顧清萍的支持無疑為我們打開了局麵,而她背後顧家的力量也在朝中占有一席之地。接下來,我會利用這點,逐步拉攏一些商人,尤其是那些在宮中擁有重要影響力的商界巨頭。”
    “商界巨頭?”劉瑾有些驚訝,“這些商人可不是你可以輕易控製的,尤其是在宮中的政治漩渦裏,他們每一步都十分謹慎。”
    “正是因為他們謹慎,所以我才要采取穩妥的策略。”朱瀚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
    “我不會直接去覬覦他們的利益,而是通過建立起信任和互利的合作關係,讓他們覺得支持太子是最好的選擇。我所做的,正是為太子的未來鋪路,建立一個強大的後盾。”
    “果然是皇叔,想得如此周全。”劉瑾不禁歎了口氣,“不過,這樣一來,你的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商人的心思深沉,一旦你的計劃暴露,後果將不堪設想。”
    朱瀚微微一笑,目光堅定:“這場權力博弈,注定充滿風險,但不冒險,又怎能改變局麵呢?我不會讓這些商界巨頭成為我們的敵人,相反,他們將成為我們最大的盟友。”
    劉瑾點了點頭,似乎意識到朱瀚的決心,最終深深歎息:“好吧,既然如此,我會協助你推進這件事。隻是,希望你能小心行事,千萬不要讓局麵失控。”
    朱瀚輕輕拍了拍劉瑾的肩膀,“你放心,劉瑾,我明白該如何操作。所有的決策都必須以穩重為先,隻有在穩固了基礎之後,才能一步步推進。”
    幾天後,朱瀚再次來到了太子的宮殿。
    朱標正坐在桌前,低頭翻閱著一份政務報告,神情凝重。
    他眉頭緊皺,似乎在思索著什麽重要的決定。朱瀚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
    “皇叔,您來了。”朱標抬起頭,看到朱瀚的到來,臉上露出一絲疲憊的微笑。
    朱瀚走到他身旁,輕輕坐下:“太子,最近宮中的風頭越來越緊,您有何打算?”
    朱標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我知道,局勢越來越複雜,尤其是朱棣和他的支持者,已經開始頻繁活動。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如何能在這個複雜的局勢中穩住自己的位置。”
    朱瀚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深意:“太子,您不用擔心太多。現在,最重要的是在自己內部打好基礎,爭取最大的支持。”
    朱標微微一愣,似乎沒有完全理解朱瀚的意思:“您的意思是?”
    “是時候動手了。”朱瀚低聲說道,“我們要借力打力,利用商界和朝中那些猶豫不決的權貴,先建立起一個堅實的支持網。隨著局勢的發展,我們的力量將逐漸壯大,朱棣再如何強大,也無法輕易撼動我們。”
    朱標若有所思地看著朱瀚,眼中閃過一絲驚疑:“您是說,我們要在商人和權貴之間建立起更多的聯係?”
    “正是如此。”朱瀚點頭,“商人的力量,尤其是在宮中有一定影響力的商會,正是我們能夠借助的力量。隻要我們能夠抓住他們的利益,並為他們提供保障,太子的支持將變得更加堅固。”
    朱標沉思片刻,似乎對這個計劃產生了些許興趣:“但是,顧家在朝中的影響力如何?您不覺得,我們要考慮她的立場嗎?”
    朱瀚微微一笑,眼神深邃:“顧家在朝中的確有強大的勢力,但正因如此,她才是最值得我們爭取的人。太子妃的立場關係到整個顧家的未來,而我已經從她的言辭中聽出,她並非完全排斥支持我們。”
    朱標聽後,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您說得對,顧清萍確實是關鍵。但我們必須小心謹慎,畢竟,她背後不僅僅是顧家,還有她自己的心思。”
    朱瀚點頭:“我明白。顧清萍是一個深思熟慮的人,我們不能急於求成。下一步,我們要讓她看到我們的誠意,展現出我們足夠的實力和決心,才能爭取到她的支持。”
    朱標低下頭,深吸一口氣:“皇叔,您說得對。既然如此,我們接下來的行動就要開始了。”
    朱瀚站起身來,走到窗前,目光落在遠處的宮殿和街市上:“是的,太子。從這一刻起,我們的每一步,都至關重要。要穩紮穩打,一步步將局勢掌控在自己手中。”
    朱標起身,走到朱瀚身邊,低聲說道:“我會謹記皇叔的教誨,穩重行事,不急不躁。”
    夜色沉沉,乾清宮燈火通明,內侍腳步匆匆,整座皇宮仿佛籠罩在一層無形的緊張氛圍之中。
    朱瀚手執玉如意,立於禦花園外的回廊下,目光穿過層層簾帳,望向那燈火輝煌的殿宇深處。
    他從未像此刻這般,感到一股無形的力量正在緩緩逼近,仿佛命運的車輪正開始轉動。
    “王爺。”內侍總管林弘小心翼翼地走近,低聲道,“太子殿下方才離開東宮,說要去永壽宮探望太後,尚未歸來。”
    朱瀚眉頭一挑,“夜已深,他怎會此時前往永壽宮?”
    林弘搖頭:“奴才也不知,但太子身邊隻帶了一名貼身侍衛,似乎很是低調。”
    朱瀚不語,轉身邁步便走。
    “去備馬,我親自去。”
    永壽宮燈光黯淡,太後的寢殿內散發著淡淡的藥香。
    朱標坐於床前,正在為太後輕聲講述今日宮中發生之事。
    太後雖病體羸弱,神思卻仍清明,握著朱標的手,眼神柔和,“你是太子,將來是大明的天子,該穩重,不必日日惦念哀家。”
    朱標低頭一笑,“兒臣隻是……想多陪陪母後。”
    太後目光微動,“你今日話多,心事重嗎?”
    朱標頓了頓,忽而說道:“母後若是安好,便是兒臣最大的安慰。隻是有些事,不知如何開口。”
    “你父皇又訓你了?”太後輕聲問。
    “不是。”朱標眼神微閃,“是兒臣覺得,有些人,似乎正在暗中攪局。”
    太後凝神,“你說的,是你四叔?”
    朱標愣了一瞬,隨即搖頭,“不,兒臣信任四叔。是宮中,有些動靜,來得太詭異。”
    話音未落,外頭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破夜的寂靜。
    緊接著內侍匆匆奔入,“稟太子、太後,瀚王殿下來了。”
    朱標立即起身,快步迎出殿外,“皇叔?”
    朱瀚麵色凝重,“你不該夜中獨行。”
    朱標皺眉,“隻是探望母後——”
    朱瀚擺手打斷,“永壽宮外發現暗哨,有人監視動向。”
    “誰?”朱標臉色變了。
    “暫不知,但不是我們的人。”朱瀚低聲說,“我擔心今晚或許並不太平。”
    話音剛落,宮牆外忽傳來幾聲低沉的犬吠,又有破空之聲。幾名黑影從屋簷掠過,閃電般落入宮院。
    “護駕!”禁衛軍呼喊聲響起,火把立刻照亮了半邊天。
    朱瀚身形一轉,衣袂如風,劍光翻卷,隻聽一聲低哼,對方已被震退三步,緊接著禁衛軍衝入,將其團團圍住。
    “活捉!”朱瀚一聲令下,數名暗衛如影隨形般躍出,瞬間將黑衣人壓製。
    朱標盯著那幾人,沉聲問:“是誰指使你們?”
    黑衣人冷笑一聲,竟一言不發。
    “他們早有準備。”朱瀚臉色沉如水,“太子,今晚之事絕不能外傳。”
    朱標緊握拳,“我明白。”
    朱瀚看向一旁仍驚魂未定的太後,低聲道:“請太後早些安歇,此事,我會親自調查。”
    太後點頭,歎息一聲,“你們兄弟同心,哀家心安。”
    回到王府,朱瀚未曾休息,而是立刻召來心腹劉貞。
    “查清楚他們的來曆。”朱瀚命令道,“從他們的衣著、武功、毒藥來源入手,不放過一絲一毫。”
    劉貞領命而去,朱瀚卻坐於書案前,緩緩展開簽到係統的新界麵。
    朱瀚微微一驚,目光落在“心鏡識人”四字之上,隻覺腦中一陣清明,仿佛周圍人的微表情、氣息流動都被放大至極致。
    他低聲道:“原來這才是今晚真正的收獲。”
    次日清晨,朝陽未升,朱瀚便已來到東宮。
    朱標早已等候在書房,臉色略顯疲憊,“皇叔。”
    “今日之後,你需小心行事。”朱瀚坐下,語氣冷然,“有人已經不願再等。”
    “是誰?”朱標眼神如炬。
    “還不能斷定,但有一點我敢肯定——他們想讓你失去資格。”
    朱標握緊手,“我不會退。”
    “我知你不會。”朱瀚淡淡一笑,“所以,我準備送你一位‘先生’。”
    “先生?”
    “他是我在西山清修時偶遇的奇人,擅長觀人心術、運籌帷幄。”
    朱瀚緩聲,“他會為你布局,從今日開始,你要習慣被人算計,也要學會反算。”
    朱標看著朱瀚的眼睛,終於露出一抹堅定的笑,“皇叔,我信你。”
    朱瀚點頭,目光穿過窗欞,看向遠方天邊:“從現在開始,我們不再等待。”
    朝陽初升,金光透過雕花窗欞灑入東宮書房,朱標坐在書案前,凝神研讀一卷《春秋左傳》,指尖卻微微顫動,心緒早已難以平複。
    “皇叔昨夜說的……那批刺客,真的是衝我而來嗎?”他低聲自語。
    房門吱呀一聲推開,朱瀚一身玄袍,帶著那股從不言說的沉穩走入,身後跟著一名年輕男子,麵容清雋,氣息內斂。
    “太子,這位便是我昨夜所言之人——徐牧。”朱瀚將目光移向身側青年,“他曾隱修嵩山,今為你一力出謀劃策。”
    朱標立起身,拱手道:“徐先生。”
    徐牧亦不拘禮節,微躬身,“殿下。”
    朱瀚望著兩人,目中神色微動,“我還有要事,便不多留。先生既已現身,東宮之安危,便交與你了。”
    “皇叔放心。”朱標鄭重道。
    朱瀚微笑點頭,步履從容離去,留下朱標與徐牧對視。
    “先生可願說說,昨夜之事,有何見解?”朱標先開口。
    徐牧目光如水,淡淡道:“行刺者準備周全,不留破綻,手法卻非江湖中人,更似宮中訓練有素的秘衛。”
    “宮中?”朱標一震,“你的意思是……”
    “刺客雖無供詞,但毒藥極為罕見,屬南鎮撫司舊式秘方,隻在皇宮秘檔中有記。”徐牧直言,“此事若非權貴謀劃,斷無可能。”
    朱標神色沉了下去。
    徐牧繼續道:“太子殿下當明白,若要斷敵之謀,首要並非反擊,而是布局。”
    “你有何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