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六章 破壞太廟修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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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瀚正撫琴,聽聞人來,手未停:“你又不回東宮,朕若問起,我該怎麽說?”
朱標隨意在榻上躺下:“便說我聽曲聽入迷,誤了歸期。”
“你當這是哪家茶樓?”
“若是茶樓,我還得花銀子呢。”朱標打趣。
朱瀚失笑搖頭,卻忽而收了琴音。
“皇叔?”朱標一怔。
“你若真坐上那位子,需記得今日之樂。哪怕來日江山如畫、眾星捧月,也別丟了這人間滋味。”
朱標坐起身,神色認真:“我不想忘。也不會忘。”
他望向窗外,一輪圓月正懸於中天,明亮得如他心中未曾說出口的那份執念與堅韌。
“皇叔。”他低聲道,“您曾說我是定海之針。可若那海太深,浪太狂,我一人怎撐得起?”
朱瀚緩緩走近,伸手按在他肩上,聲音溫潤:“我不是讓你獨自一人扛。你身邊還有我,還有真正願護你、助你之人。你隻要不忘本心,不負信任。其餘的,交給時間。”
朱標點頭,肩膀微微一沉,卻像卸下千鈞。
宮中修繕太廟之事,乃重中之重,朱標身為太子,自是責無旁貸,親赴監工。
朱瀚雖未被正式任命,卻也放心不下,時常悄然前往查看。
這一日,朱瀚身著一襲素色長衫,頭戴方巾,扮作尋常文人模樣,混在工匠之中,悄然來到了太廟修繕之地。
太廟之中,工匠們正忙碌地穿梭著,有的在搬運石料,有的在雕刻木柱,有的在粉刷牆壁,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
朱瀚目光掃過眾人,隻見他們雖滿身塵土,卻個個神情專注,手藝嫻熟。
“這位師傅,這太廟的梁柱雕刻,可有什麽講究?”朱瀚走到一位正在雕刻梁柱的老工匠身旁,輕聲問道。
老工匠停下手中的刻刀,抬頭看了朱瀚一眼,見他雖穿著普通,卻氣質不凡,心中暗自猜測他的身份,嘴上卻恭敬地答道:“回這位王爺,這太廟的梁柱雕刻,皆有寓意。這龍鳳呈祥,象征著皇室的尊貴與吉祥;這祥雲瑞彩,寓意著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朱瀚微微點頭,仔細端詳著那精美的雕刻,心中不禁對工匠們的技藝暗暗稱讚:“師傅手藝精湛,這雕刻栩栩如生,令人讚歎。”
老工匠謙虛地笑了笑:“王爺過獎了,這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手藝,我們不過是依樣畫葫蘆罷了。”
朱瀚正欲再問,卻見一名年輕工匠匆匆跑來,神色焦急:“師傅,不好了,東邊的石料不夠了,這工期怕是要延誤了。”
老工匠眉頭一皺,站起身來:“怎麽會不夠?之前不是算好了量嗎?”
年輕工匠苦著臉道:“原本是算好了,可不知為何,運來的石料比預計的少了許多。”
老工匠歎了口氣,正欲吩咐人再去查看,卻見朱瀚開口道:“師傅莫急,我對此地熟悉,或許能幫上忙。”
老工匠疑惑地看著朱瀚:“王爺能有什麽辦法?”
朱瀚微微一笑:“師傅且隨我來。”
說罷,朱瀚帶著老工匠來到太廟外的一處空地,隻見那裏堆放著一些石料,看似雜亂無章,朱瀚卻目光如炬,從中挑選出幾塊合適的石料,對老工匠道:“師傅看這些石料,可否應急?”
老工匠眼前一亮,連忙上前查看,驚喜道:“王爺好眼力,這些石料雖看似普通,卻質地堅硬,大小也合適,用來補缺再好不過了。”
朱瀚點頭:“那就好,師傅趕緊安排人將這些石料運過去,莫要耽誤了工期。”
老工匠感激地看了朱瀚一眼:“多謝王爺相助,若不是王爺,今日還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朱瀚擺擺手:“師傅客氣了,這太廟修繕乃大事,能盡一份力,是我的榮幸。”
解決了石料的問題,朱瀚並未離去,而是繼續在太廟中四處查看。
他看到工匠們有的在修補牆壁上的壁畫,那壁畫曆經歲月侵蝕,色采已有些斑駁,但工匠們卻小心翼翼地清理著灰塵,仔細地填補著顏色,仿佛在修複一段珍貴的曆史。
“師傅,這壁畫描繪的是什麽故事?”朱瀚走到一位正在修補壁畫的工匠身旁,輕聲問道。
工匠停下手中的畫筆,抬頭道:“王爺,這壁畫描繪的是我大明朝開國以來的重大事跡,有陛下征戰四方,平定天下的場景,也有太子殿下您仁德愛民,深受百姓愛戴的畫麵。”
朱瀚心中一動,目光在壁畫上仔細搜尋,果然看到了一幅描繪朱標深入民間,體察民情的畫麵。
畫麵中的朱標,身著樸素,麵帶微笑,正與一位老農交談,那老農臉上洋溢著感激的笑容。
“這畫得倒是生動。”朱瀚不禁讚歎道。
工匠笑道:“王爺有所不知,這畫師可是宮中有名的大家,他為了畫好這幅畫,特意跟隨太子殿下數月,觀察殿下的一舉一動,這才畫出了如此傳神之作。”
朱瀚微微點頭,心中對畫師的敬業精神也十分欽佩。
就在朱瀚與工匠交談之時,朱標也來到了太廟。他身著太子朝服,頭戴金冠,氣宇軒昂,身後跟著一群官員。
工匠們見太子駕到,紛紛放下手中的活計,跪地行禮。朱標連忙擺手:“諸位師傅不必多禮,都起來吧。今日孤前來,是想看看太廟修繕的進展如何。”
老工匠連忙上前,將太廟修繕的情況一一向朱標稟報。
朱標聽後,滿意地點點頭:“諸位師傅辛苦了,這太廟修繕乃國之大事,關乎我大明朝的尊嚴與傳承,還望諸位師傅繼續用心,確保工程質量。”
工匠們齊聲應道:“太子殿下放心,我等定當竭盡全力,不負殿下所托。”
朱標正欲再吩咐幾句,卻見朱瀚從人群中走出,微微一笑:“標兒,你倒是來得及時。”
朱標見到朱瀚,眼中閃過一絲驚喜:“皇叔,您怎麽也在此處?”
朱瀚笑道:“我放心不下這太廟修繕之事,便過來看看。沒想到正巧遇到你。”
朱標點頭:“有皇叔在此,我便安心多了。皇叔可有什麽建議?”
朱瀚沉吟片刻,說道:“這太廟修繕,不僅要注重外觀的宏偉壯觀,更要注重內在的文化內涵。比如這壁畫,不僅要描繪我大明朝的輝煌事跡,更要傳遞出我大明朝的治國理念與精神風貌。還有這建築風格,既要保留傳統的韻味,又要融入一些新的元素,展現出我大明朝的創新與活力。”
朱標認真地聽著,不時點頭:“皇叔所言極是,孤會吩咐工匠們按照皇叔的意思去辦。”
朱瀚又道:“此外,這太廟修繕過程中,工匠們的待遇與安全也不可忽視。要確保他們有足夠的工錢,有安全的工作環境,如此他們才能安心工作,將這太廟修繕得盡善盡美。”
朱標點頭:“皇叔考慮得周全,孤這就命人去安排。”
說罷,朱標轉身對身後的官員們吩咐道:“你們都聽到了皇叔的話,立刻去落實,務必確保工匠們的待遇與安全。”
官員們領命而去,朱標又與朱瀚在太廟中四處查看了一番,對一些細節之處提出了修改意見。
工匠們紛紛表示會按照太子與王爺的要求去做。
然而,就在太廟修繕工作如火如荼地進行之時,一場陰謀卻在暗中悄然醞釀。
在京城的一處隱秘宅院中,幾名神秘人聚集在一起,他們的臉上都帶著陰狠的神情。
“朱瀚與朱標如此重視這太廟修繕之事,我們若能從中做些手腳,定能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一名神秘人冷冷地說道。
另一人道:“隻是這太廟戒備森嚴,工匠們又都對他們忠心耿耿,我們該如何下手?”
為首的神秘人沉思片刻,說道:“我們可以買通一些工匠,讓他們在修繕過程中故意留下隱患,待太廟修繕完成,一旦出現問題,便可將責任推到朱瀚與朱標身上。”
眾人紛紛點頭,覺得此計甚妙。於是,他們開始暗中物色合適的工匠,準備實施他們的陰謀。
一日,朱瀚在太廟中巡視時,發現一名工匠神色慌張,行為舉止有些異常。他心中一動,悄悄跟了上去。
隻見那工匠來到一處偏僻的角落,與一名神秘人低聲交談著什麽。朱瀚躲在一旁,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你隻要按照我們的吩咐去做,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神秘人說道。
工匠猶豫了一下,說道:“可是,這可是欺君之罪,萬一被發現,我可就性命不保了。”
神秘人冷笑一聲:“你若不做,現在就得死。而且,你以為朱瀚與朱標會放過你嗎?他們遲早會發現你在修繕過程中動了手腳,到時候,你同樣難逃一死。”
工匠咬了咬牙,說道:“好,我做。但你們一定要保證我的安全。”
神秘人拍了拍工匠的肩膀:“放心吧,隻要事情辦成了,我們立刻送你離開京城,保你一生榮華富貴。”
朱瀚聽後,心中大怒,正欲衝出去將那兩人拿下,卻強忍住了衝動。
朱瀚悄悄離開,回到太廟中,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那名工匠的動向。
他發現,那工匠在接下來的修繕工作中,果然開始故意留下一些隱患,比如在梁柱的連接處做得不夠牢固,在牆壁的粉刷中摻入了一些劣質的材料。
朱瀚心中冷笑,表麵上卻裝作若無其事,隻是暗中安排了幾名心腹,密切監視著那工匠的一舉一動,同時尋找機會揪出背後的主謀。
數日後,朱瀚終於找到了機會。他發現那神秘人再次來到太廟附近,與那工匠接頭。朱瀚立刻帶著錦衣衛,將那神秘人與工匠一舉擒獲。
“說,你們背後主謀是誰?為何要在這太廟修繕中動手腳?”朱瀚冷冷地看著那兩人,厲聲問道。
那工匠嚇得臉色蒼白,連忙跪地求饒:“王爺饒命,小人也是被逼無奈啊。是有人給了小人一大筆銀子,讓小人這麽做的,小人真的不知道他們是誰啊。”
朱瀚目光轉向那神秘人,神秘人卻緊閉雙唇,一言不發。
朱瀚冷笑一聲:“你以為你不說,本王就查不出來嗎?來人,將他們帶下去,嚴加審訊,定要讓他們說出背後的主謀。”
錦衣衛領命而去,將那兩人押了下去。
朱瀚則陷入了沉思,他隱隱感覺到,這背後的主謀,極有可能與朝中那些心懷不軌之人有關。
與此同時,朱標也得知了此事。他匆匆趕到朱瀚的府邸,神色焦急:“皇叔,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好端端的太廟修繕,怎會有人從中作梗?”
朱瀚將事情的經過詳細地向朱標說了一遍,朱標聽後,十分憤怒:“這些逆臣,竟敢如此大膽,妄圖破壞太廟修繕,陷害皇叔與孤。皇叔,我們該如何應對?”
朱瀚沉思片刻,說道:“殿下莫急,如今我們已擒獲了那兩人,隻要嚴加審訊,定能揪出背後的主謀。同時,我們也要加強太廟的防衛,對修繕工作進行全麵檢查,確保太廟的質量與安全。”
朱標點頭:“皇叔所言極是。孤這就命人加強太廟的防衛,同時親自參與修繕工作的檢查。”
次日一早,朱瀚未及天亮便已起身。他立於窗前,望著天邊尚未散盡的薄霧,麵色沉凝。
“陸平,”朱瀚輕聲喚道。
身形挺拔的侍衛長自外而入,單膝跪下,“屬下在。”
“太廟昨夜可有異動?”朱瀚未回頭,隻問。
“回王爺,”陸平答得幹脆,“夜間巡防加倍,並未發現可疑之人,但……南牆角有一截地磚鬆動,下麵藏著一小包火油與火絨。”
朱瀚聞言,麵色登時沉了下來。他緩緩轉身,目光如劍,“他們竟已膽大至此,連放火毀廟這等逆天之事都敢謀劃了?”
陸平神色冷峻:“屬下已命人暗中將物證藏好,未驚動工匠,恐走漏風聲。”
朱瀚微一點頭,“做得好。若真放一把火,不但太廟毀了,我與太子的聲名也將盡毀。”
“王爺,那批工匠中可疑者不少。屬下懷疑,有人已混入內院,甚至滲透至監工。”陸平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