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明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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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柳如雲最後的絕筆信,楊青才明白,來之前自己的預感是對的。隻是經曆的所有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此時,楊青認為是柳如雲變了,才導致了這一切不該發生的事發生了。隻是他明白的太晚了,一切都已經發生了,再也不可改變了。
回想柳如雲信裏說的那些話,楊青有些不寒而栗,他不敢再細想下去了,此時他也無法真正靜下心來思考這些問題,同時他也不認為,自己現在能想明白其中的很多問題。
但是,他心裏一直有個強烈的感覺,那就是雲姐還是在乎自己的,否則自己就應該死了,她更不會給自己留下這些東西。難道做這些,隻是為了讓她自己的心裏好受,楊青不信。
這回算是徹底冷靜下來的楊青,開始考慮眼前問題的處理。
從一個包裹中找出柳如雲說的那盒傷藥,一點點的塗抹在所有疼痛的地方。神奇的事情發生了,所有抹過傷藥的地方,立馬就不疼了,傷口也在肉眼可見的愈合結痂。
隻是有一點不好,這個藥塗抹在身上時,自帶一種迷人的藥香,同時會讓人癢癢的說不出是舒服還是難受。好在此時的楊青足夠冷靜,否則他又要發出怪叫了。
怎麽會是又,楊青這才想起,之前一天一夜的時間裏自己幾次怪叫的糗樣。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楊青身上所有疼痛的地方都好了,除了藥效驚人以外,柳如雲在他身上留下的傷口都不嚴重,也是很重要的原因。同時藥香和癢癢的感覺也消失,這讓他鬆了一口氣,否則他真怕這種藥香為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身體痊愈之後,楊青穿上包裹裏柳如雲提前為他準備好的衣物。上身之後非常合身,看來柳如雲早早就對自己的現狀有了了解。搖了搖頭,他又開始檢查另一個包裹,在裏麵找到了錢莊的存單,然後把它和傷藥貼身放好。
一切都收拾妥當之後,楊青最後看了一眼閣樓內的一切,背著包裹毅然決然的離開了閣樓小院。
在小院門外,楊青再次見到了雪兒。此時雪兒看他的目光帶著明顯的鄙視和憤怒,好在她還有所顧忌並沒有發作。楊青隻能硬著頭皮迎向她,同時目光中帶著閃躲。
“你可算出來了,小姐吩咐我帶你離開,後巷已經為你雇好了馬車,會送你回去。”說完,也不管楊青是否明白,就自顧的帶路了。
“雪兒小姐,你知道雲姐去哪了嗎?”楊青趕緊跟上雪兒的步伐,同時小聲向她詢問著。隻是,雪兒再也沒有理過他,直到把他送出品香樓的後門,都沒有再正眼瞧過他。
上了回程馬車的楊青,神情有些落寞。這次來與柳如雲赴約,前後隻是兩天時間,可是自己從內到外都有了巨大的改變。這一點,他雖然不願承認,但是他欺騙不了自己。
這個成人禮,可真的是讓自己成人了……
一路上都在胡思亂想,快到下車的時候,楊青突然發現一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自己看信之前,對柳如雲可是抱有深深自責和愧疚的,可是看完信之後,他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的自責和愧疚去哪了,怎麽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呢……?
走回門房的路上,他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回到門房了還是沒有想明白,反而越來越糊塗了。
兩天沒見的赤魅,看到回來的楊青,立馬撲到他的懷裏,看他的眼神和動作中既有思念,同樣也有埋怨。說著安慰的話,同時撫摸著赤魅,楊青的注意力才回到了現實。
安撫好赤魅之後,楊青主動和大叔打起了招呼,隻是他此時實在沒有了交流的精神,所以在大叔回以他一個眼神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茅草堆上躺了下來。
夜深人靜,本以為會很快睡著的楊青,失眠了。
因為無論他怎樣控製自己,都無法阻止腦海裏,不斷地出現過去這兩天中自己經曆的一切畫麵。隨著畫麵不斷的重複出現,此時有些煩躁的楊青,強迫自己去理性對待這些經曆,並且試圖分析每一件事,好讓自己的注意力從不該集中的地方轉移出來。
也許是這個辦法起作用了,也許是他對有些事產生了一定的抵抗能力,總之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確實可以做到一點點的反思了。
如果拋開柳如雲對自己做的那些不好的事和意圖,最後雲姐也沒有離他而去,那麽這兩天的經曆,楊青自認為可以說是收獲滿滿,一點都不為過。
其中最大的收獲是什麽,在他心裏出現了兩個矛盾的選擇。
感性告訴他,是那些讓他現在想想都麵紅耳赤的美豔畫麵和無邊快感,這種事,隻有經曆過才明白它是如何讓人深陷其中不願自拔。可是理智卻告訴他,那些上乘的美酒佳肴,乃至那個存單,才是自己最大的收獲,因為它們是自己現在最需要的。
食髓知味的道理,對男女之事適用,對那些美酒佳肴同樣適用。
可是現實是沒有如果的,摸了摸懷裏柳如雲留下的絕筆信,楊青知道不接受現實,這兩天的經曆對自己什麽意義都沒有,那樣可就對不起自己和柳如雲這樣巨大的付出了。
於是,想到這裏,楊青做的就是起身要把柳如雲留給自己的絕筆信,扔到火爐裏燒了。燒之前,他最後看了一遍這封信,確定自己記得其中的每一句話,才狠下心來,毅然決然的把它們扔進了篝火裏,看著它們一點點的化為灰燼,融入到更多的灰燼裏。
燒掉了絕筆信之後,效果立竿見影,楊青的心裏突然輕鬆了一些,好像自己燒掉的不是一封信,而是搬掉了壓在心裏的一塊大石。
心裏上的突然輕鬆,使得困意立馬上湧,於是楊青回到茅草堆上,這次很快就入睡了。隻是,夢裏出現了很多畫麵,讓他這個睡眠質量無線下降。
果然,第二天,楊青起的比平時晚了很多。並且醒來之後的他也沒有了往日的精氣神,整個人不說死氣沉沉,也給人一種很消極的感覺。看來有些事,並不是把那封信燒掉,就能解決實際問題的。
接下來的十多天時間裏,每天楊青還在機械似的過著從前的生活。隻是鍛煉沒有以前認真了,並且人也不願意說話了,不管是和趙嬸兒,還是赤魅,還是大叔,他都沒有了和他們交流或者傾訴的欲望了,因為在他看來,自己遇到的問題,他們是沒有辦法幫助自己的。
消極中的楊青,這些天還是辦了一件積極的事。他有一天突發奇想,把柳如雲留給他的那盒傷藥,用在了赤魅的身上,本想試一試的他,沒想到那盒傷藥用在赤魅這個小黑貓的身上,效果同樣驚人的好。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用在小黑貓的身上時,作用沒有在他當時身上那樣高效。前後用了五次,才把赤魅身上的所有傷痕治好。好在付出是有回報的,當赤魅身上的傷痕全部消失之後,它的皮毛立馬恢複了全部的光澤,讓它顯得更為精神靈動。
在給赤魅治傷的同時,他也試著把那盒傷藥給大叔使用,隻是,大叔明白他的好意以後,直接搖了搖頭拒絕了。搞得楊青也不是很明白大叔的意思,難道是大叔的傷用不到這種藥了,還是大叔看不上,最後,楊青把那張柳如雲留給自己的錢莊存單都給了大叔,可是,大叔還是拒絕。
其實,這些天楊青之所以會成為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他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自己的生活,為什麽變成了現在這樣。柳如雲和王天賜相繼離他而去,這種事三年前就發生過了,可是為什麽當初自己就沒有像現在這樣苦悶呢?
直到最近,楊青認為自己找到了答案。
三年前的自己,對於他們的離去,雖然也很失落,但是內心裏卻有個潛意識一直在告訴他,他們隻是離開了自己的生活,並不是離開自己,最後他們還是會找自己的,或者自己去找他們,因為他們一直都在。
可是現在不同了,他們不隻是離去,而是徹底消失在了自己的視野和生活裏。今後唯一相聚的可能,也隻能是他們來尋找自己,可是他們不來呢。柳如雲在信裏可是說的再清楚不過了,這種可能是非常大的,就因為她所說的,命運不在他們自己的掌握中。
他們的命運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自己呢?回想這些年自己的生活經曆,楊青發現他也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也許命運這個話題,對此時的自己來說還有些空洞高大,但是最基本的生活依靠呢?
從出生開始,自己依靠的是父母。之後成為了孤兒,依靠對象變成了雲姐和天賜哥,這種依靠,就是他們相繼離去也沒有改變過。想想這些年自己花費的所有資源,不都是他們給的嘛。要不然,自己怎麽可能像現在這樣,一直都在鍛煉,而不用為生計費心費力。
這一切,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在自己內心裏都變成了心安理得的接受,從來沒有認真思考過,自己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現在一切依靠突然全部消失,自己的現狀真的應了那句話,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所以,自己不能再過這種得過且過的日子了,從現在開始一切隻能依靠自己,並且必須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目標去追求和實現。
想到這裏,楊青才算是真正的成人了,長大了……(www.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