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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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悟了過去和現狀,使得楊青對很多問題的思考,有了全新的視角。

    過去這些年,自己也在不斷的奮鬥,不管是乞討還是鍛煉,從來沒有懈怠過。而且要說目標明確也不為過,目標很簡單,活著和根骨測試能得到一個更好的結果。

    按說這一切都沒有錯,隻是自己當時有兩個依靠,所有決定並不是自己做出的,但是是自己明確支持的。那時自己三人都還很弱小,根據現狀,能做出的唯一現實的選擇也隻能如此。

    隻是,當自己到了十二歲時,一切其實就已經發生了本質的改變。而那時自己還沒有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現在看來雲姐和天賜哥都有自己的不同理解,隻是他們沒有對自己明說,怕打擊自己。

    而自己還這樣渾渾噩噩的過著日子,全然沒有理解他們當時有些選擇和做法的用意所在。要不是經曆了這次的事,楊青捫心自問還真的不敢肯定自己什麽時候能認識到。

    十二歲之前,三人還可以說是活在同一個世界,可是之後,就像柳如雲信裏說的那樣現實,三人已經成為了兩個世界的人,不承認都不行。

    每個世界都有自己的基本生存法則,相對來說平凡人更現實也很殘酷。現在看來,修行者的法則也差不多,甚至可能更殘酷。

    所以,造成現實情況的最根本原因,就是自己的修行根骨資質極差。可是,這正是自己無論如何努力都無法改變的殘酷事實。

    既然這個事實自己無法改變,楊青真的要好好想想自己今後的日子要如何過了。

    認真思考了幾天,楊青最後發現,留給自己的選擇,其實歸根結底隻有兩個,接受現實不再做現在這樣的無用功,過一輩子的平凡生活;另一個就是不認命,隻要自己不死,就一直堅持下去,直到自己也成為一個修行者,哪怕隻是最差的修行者,自己也認。

    過平凡的生活,對於現在的楊青來說,起步條件已經比絕大多數普通人要強很多很多。之前王天賜和柳如雲給他的接濟,他還留有一部分存儲,再加上這次柳如雲給他更大一筆財富,說是不怕坐吃山空可能有些誇大,但是過普普通通的日子,還是能保證起碼的體麵的。

    隻是,平凡的生活真的那麽好過嗎?在楊青認識的那些普通人身上,他已經見識到太多了。

    比如,送他去內城區的車夫大哥,看似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可是他每天的收入以及生活質量,去掉一家老小的基本開銷,實際剩下的就不多了。這還是不考慮他本身以及下一代的鍛煉支出,如果算上這些,他實際上就是處於入不敷出的狀態。

    這樣的生活,楊青不想要。

    比車夫大哥的條件還要強一點的,就要屬趙記包子鋪趙嬸兒一家了。至少他們在東南城區有自己的小宅院,還能租用一個門麵來經營自己的小本買賣。按說他們的收入還是很有保障的,隻是他們為此付出的代價有多高,楊青可是不止一次從趙嬸兒嘴裏聽到過牢騷。

    為了讓自己的孩子,今後能過的比自己好,趙嬸兒和趙叔可以說已經付出半條命了。可是他們沒有選擇,就因為他們希望孩子的未來能更好,否則人活這一輩子的意義何在。既然自己已經無法改變什麽,隻能寄希望於下一代了。

    他們年齡大了,這樣考慮和選擇無可厚非,可是楊青自己還小啊,難道他現在就要放棄奮鬥了嗎?他不願意……

    普通人中過的最好的,楊青能想到的就是當初的秦少爺。如果一個普通人經過不懈的努力奮鬥,最終能達到他所擁有的財富和地位,那麽就應該滿足了。隻是,一個人十歲時擁有這些財富和地位,與百八十歲時擁有這些,意義可就完全不同了。

    當初自己為什麽會和秦少爺產生交集,根本原因就是秦少爺不滿足現狀。他都已經擁有很多人夢寐以求而不可得的財富和地位,可是他還想要擁有更多更好的資源,能說是貪婪導致了他的那些作為嗎?

    楊青自己的理解,不能。理由很簡單,貪婪的表現不應該是他那樣做的。

    那麽,促使他不滿足的原因,很可能來自於對未來和未知的恐懼,也有可能是他的求知欲和探索欲,乃至一顆追求上進的本心。不論如何,秦少爺都強烈的想要進入修行界,更準確的說法應該是逃離凡人的世俗界。

    秦少爺不滿足現狀,楊青自己同樣不滿足。

    更何況,楊青自認為現在擁有比當初秦少爺還要好的多的條件,至少靈石不用愁了。

    有了這些對比之後,楊青想要選擇的結果是什麽也就明確了。

    其實,最終促使楊青選擇後者還是他自身的原因。

    除了現在擁有更好的基礎經濟條件之外,楊青到現在都對當初進入內城區的所見所聞記憶猶新。那樣的畫麵,他沒有見過也就罷了,既然見了,在他內心裏就想要一直見,乃至自己深入其中,擁抱和享受那些美輪美奐的一切。

    在楊青此時的內心裏,真的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人的本能就是追求一切美好的事物,這一點,他免不了俗,也不想免俗。

    促使楊青下定決心不認命的最後一個原因,來自於身邊的兩個夥伴現身教學。這兩個夥伴,不是柳如雲和王天賜,而是赤魅和大叔。

    赤魅,這隻小黑貓,當初身上帶著那麽嚴重的傷勢,還在努力的活著,直到現在一切恢複如初,所以它的堅持和不放棄是有意義的,而且很大。一隻貓尚且能做到這一點,自己一個人難道還做不到,楊青在這一點上是不認輸的。

    大叔,這位自己到現在都不知道他具體情況的陌生的熟悉人,當初那麽嚴重的傷勢,他如果想要放棄,應該早就死了。可是,他現在活得越來越好,至少在楊青看來,他就從來沒有想過放棄。

    別的方麵,楊青不敢判斷,至少大叔肯定是修行界的人。這麽嚴重的傷勢他都能靠自己的能力好起來,那麽那些小病小災豈不是更不在話下。從他身上,楊青看到了活得更長的可能。

    能活多久,以前楊青從來沒有認真考慮過這個問題,畢竟他現在也隻有十六歲,還很稚嫩。但是,現在不同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變多了,而對於他現在來說還算是空中樓閣的一切美好事物,沒有相當長的壽命作為支撐,自己是得不到的,畢竟自己的根骨資質太差了。

    為了活得的時間更長,也為了自己能去見識和融入更美好的生活,楊青都別無選擇,所以他想出了這些說服自己的理由。不是他想不到其他方麵,而現實是他的內心裏先有了選擇,然後才找出了這些看似合理的理由而已。隻是他自己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些本質,僅此而已。

    至於有了選擇之後,要為此付出的代價,對於楊青來說,反而更容易接受現實。畢竟他從小到大的經曆,無數次的教會他,沒有付出就不會有回報,而往往回報越高,付出的代價就越大。而少數的例外,比如柳如雲和王天賜給予他的高額回報,他則認為,這是親情。

    親情無價,這句話對嗎?楊青以前從來沒有懷疑過,現在則是有些動搖了……

    自己說服了自己之後,堅定了明確目標的楊青,本人的精氣神與從前有了很大的不同,最明顯的表現就是他做很多事更積極了。

    比如在鍛煉身體方麵,他比之前更刻苦,晚上回到門房之後,他還會拿出更多的時間用於鍛煉。這種情況在以前是沒有的,之所以現在這樣做,是他認識到對於自己來說,時間的寶貴。畢竟自己的根骨資質差的離譜。

    以前,對於根骨資質與修行效率方麵的關係,他內心裏都是順其自然的。可是現在,楊青不這樣認為了。雖然自己十二歲時測試的結果很差,但是三十六歲和六十歲呢,還會這樣差?

    再說,就是沒有了朝廷安排的測試,自己就不能進步了嗎?隻要自己不懈的努力鍛煉,保證效率更高,他相信原來需要十年的時間,自己能把它縮短到八年甚至是五年。當自己能真正進入修行界時,即使朝廷不要自己,靠著自己的能力,楊青相信他也能闖出一番天地。

    楊青自身觀念價值的改變,帶來最大的變化就是他花錢更厲害了,因為自己身體需要的能量更多,必須用更好的食物才能滿足。

    在楊青有了很明顯變化的同時,赤魅也有了變化。自從它身上的傷痕全部痊愈消失之後,它的活動更頻繁了。經常夜裏都會出去,甚至夜不歸宿都很常見。

    一開始,楊青並沒有感覺到不對勁兒,畢竟一隻貓半夜出去,很大可能是去找食物。雖然自己給他提供了充足的食物,但是畢竟不是它天生就需要的。

    直到一天清晨,赤魅帶著一身傷勢回來時,楊青才發現事情不對勁兒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