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小小醫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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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此景,不免讓南宮山憤慨。
雖說南宮青點名讓自己必須到場,首先是因為不想讓南宮定一人獨大,其次也是為了曆練自己。
但這種情況,很明顯南宮定才是主角。
茶會過後,這些官員如果真的平平安安,那麽他們感恩戴德的,隻有南宮定,不會是他南宮山。
殿內氣氛逐漸熱烈,雖說他喝著上好的風絮眉,卻滿嘴苦澀,心中不平。
一旁的李飛白,則是密切注意著劉仁芳。
看來這位劉大人將腎保養得很好,喝了那麽多茶,還不去茅房!
酒會醉人,但茶喝多了,似乎也能壯膽。
禮部尚書借著如此場景,站起身來,拱手說道:“聽說王爺文武雙全,下官一直無緣瞻仰,不知今日,是否有機會一睹王爺的風采?”
他口中的王爺,指的自然是南宮定,不知不覺間,大家已經自動把南宮山忽視掉了。
“對啊,聽說王爺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絲毫不輸當代大家,特別是棋藝一道,更是師承棋聖黃道子,在我大衛無人能敵,不知今日能否有幸得見?”吏部尚書附和。
“懇請王爺讓我等一睹風姿。”
開懷一笑,南宮定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這種要求他怎能拒絕。
六部九卿九成以上都是文官,這些人不排除一些迂腐之輩,或許弄出幾句絕佳詩詞,便能讓他們站在自己這邊,何樂而不為?
既然和南宮山在“白虎”一事上一致對外完畢,那現在也該對內爭鬥了。
他決定徹底將南宮山的勢頭壓死。
“諸位稍安,既然大家有如此雅興,那本王敢不從命?”
“好!”
“好!”
人群中,爆發出掌聲。
李飛白見狀,心裏暗喜:這是加深兩人矛盾的又一機會。
而一旁的南宮山,則是鐵青著臉,垂頭喪氣喝著茶,他想離席,又怕失了風度,落人口實。
“吏部尚書錢良業錢大人可是我衛國大文豪,就請他出題吧。”南宮定笑著出言。
“既如此,下官冒犯了。”錢良業拱手回道。
“錢大人無須客氣,盡管出題。”
沉吟片刻,錢良業朗聲道:“王爺,就以‘大衛萬歲’四個字,作一首藏頭詩如何?”
“這題目出得好啊。”底下的官員開始起哄。
頓時,“大衛萬歲”四個字又在殿中流傳開來。
“題目不錯,容本王盞茶時間。”南宮定出言道。
隨後他拿起茶杯,緩慢喝了一口,在殿內來回踱步。
當然,這期間沒人敢發出任何聲響。
“有了!”南宮定眼睛一亮。
“下官等聆聽大作。”錢良業躬身道。
“那本王獻醜了。”南宮定收拾了一下情緒,口中吟出那首詩:
“大根大器大丈夫,衛瓘諸孫衛玠珍,萬梅萬竹萬鬆柏,歲歲梅花歲歲觴。”
四句詩的開頭連起來讀就是:大衛萬歲!
“好!”
也不管詩作得如何,錢良業在南宮定最後一個字剛說完,便率先鼓起掌來。
殿內其餘人,也不管懂不懂詩的意思,甚至自己都沒聽清楚南宮定作的是什麽詩,也跟著雙手拍得通紅。
總之,鼓掌就對了。
開玩笑,對方可是如日中天還能作詩的趙王,誰敢得罪?
“噗嗤”
這算什麽狗屁詩句,頂多算幾句東拚西湊的文雅句子罷了,李飛白心中不屑一笑。
當然,官員中不乏為南宮定圓場的。
禮部尚書站起來,道:“好一個大根大氣大丈夫,好一句萬梅萬竹萬鬆柏,歲歲梅花歲歲觴,此詩不僅應情應景,還提醒我們要做耿直的鬆柏,莫做那憂傷的梅花,至於大丈夫,自然是王爺您了。”
“諸位見笑了。”
在眾官員的熱捧中,一向沉穩謹慎的南宮定,也不自覺有些飄飄然。
“不就是作詩嗎?我家王爺也會!”
此時,一個極不和諧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
所有人的目光一齊望向李飛白。
他緩緩從座位上站起,欲要走到南宮山身邊,卻被刺奸營的人攔了下來。
“站住,你想幹嘛?”
聽李飛白這麽說,南宮山雖然不知道他要幹嘛,但如果能扭轉目前的頹勢,那就再好不過了。
於是,他也站了起來,朝南宮定道:“皇叔,他是我的貼身醫官,讓他過來。”
南宮定自然知道這個“白費禮”,既然南宮山都這麽要求,他也不好在大庭廣眾之下拒絕。
“讓他過來。”
在刺奸營幾人的帶領下,李飛白來到南宮山身旁。
“方才你說,山兒也會作詩?”南宮定出言問道。
“不錯,我家王爺雖然沒有趙王您才高八鬥,但平常在家,偶爾也寫寫詩練練字,恰巧他也喜歡藏頭詩,又恰巧他也寫了一首‘大衛萬歲’的藏頭詩,隻是我家王爺為人低調,沒有拿出來讓大家品鑒而已。”
李飛白這句話,狠狠地諷刺了南宮定。
眼裏抹過一絲殺意,南宮定盯著眼前這個醫官。
如此場景,朝廷的重要官員,沒有一個敢得罪自己,一個小小醫館,竟敢跳出來蹦躂,還戲謔本王?
你活得不耐煩了?
而南宮山則一臉懵逼,盯著李飛白,意思是:本王什麽時候會作詩了?
暗中拉了一下南宮山的衣袖,李飛白朝他使了個眼色,讓其淡定,一切交給自己。
“這世上還有這麽巧的事?”錢良業忍不住開口問道。
其實這些官員不傻,哪裏是南宮山會作詩,明明這齊王府的醫官,想讓自己家主子出出風頭而已。
眾人也不戳破他的謊言,有的甚至佩服起他的忠誠來。
“既如此,這位小兄弟,何不把齊王的詩,也拿出來讓大家欣賞一二。”工部尚書說道。
南宮定絲毫不在意地一笑,道:“想不到山兒平時也有如此雅興,也罷,把你的詩拿出來,給大家助助興!”
南宮山一臉茫然望向李飛白。
“我家王爺平時作的詩太多了,他也記不起來是哪首,但這句藏頭詩豪情萬裏,恰被小人默記於胸,就由小人念吧。”
這種毫無水平的謊言,沒有誰會信,但也沒人敢質疑。
李飛白正是抓住了這點,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
如果不這樣,怎能凸顯自己的能力,又怎能讓南宮定這位惜才之人注意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