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清風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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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要查太平道,這些事你總得麵對。」李飛白出言勸解。
趙千城輕拍他的肩膀,也說道:「天衝,公子所言有理,七尺男兒不應逃避過往。」
「天衝兄弟,走吧。」方慶直接催促。
看了一眼眾人,林天衝一咬牙,重重點頭。
「走。」
眾人繼續前行,邊走邊聊。
「我在青衣司的時候,查過太平道的情報,他們的後背都會有一個八卦文身,以此來辨別身份。」
「文個八卦就是太平道眾了,他們就不怕別人冒充嗎?」方慶隨口出言問道。
牽起嘴角一笑,李飛白回道:「你覺得,他們會在意嗎?」
「不錯,本來他們就是無惡不作,如果誰冒充,說不定還能助長太平道的聲勢呢。」徐芊芊答道。
一行人邊走邊分析,時間過得倒也不慢。
還是與來時一樣,眾人隻挑小路行走,一路領略山川美景,並未進住客棧。
時值暖春,萬物生機盎然,花草魚鳥,爭相鬥豔。
「轟隆」
春雷驟然響起,天際烏雲滾滾而來。
眼看春雨將下,徐芊芊著急說道:「公子,看來要變天了。」
此時眾人正身處一處廣闊田野,隻有沒過膝蓋的雜草,根本沒有地方躲雨。
「公子,你看吧,好好的客棧不住,好好的酒菜不吃,非要領略美景,這下好了,大家一起成落湯雞了。」方慶在馬上樂嗬嗬說道。
微微一笑,李飛白答道:「你這老鼠,春雨綿綿,就算淋上一場又如何?」
「公子,你的身子,可不能淋雨。」方聖手及時出言。
「那怎麽辦?」徐芊芊神情立即一變,臉上滿是擔憂之情。
李飛白絲毫不在意,反而笑道:「老方,根據你們醫者所言,這春雨乃無根之水,能治百病,怎麽我就淋不得?」
「什麽無根之水,那都是庸醫之言,春雨陰寒,自空中落下,還夾著許多灰塵顆粒,對常人身子尚且不好,何況公子你?」
李飛白點點頭,方聖手還是專業的。
「大家無須著急,這條路多年前我曾經走過,如果沒記錯的話,前麵有一座道觀,咱們可以到那裏避雨。」
「道觀?」
「這荒郊野嶺的,居然有道觀?」方慶有些意外。
「道家素喜清淨,道觀都是建在山野之中,有什麽好奇怪的?」李飛白回懟。
「事不宜遲,咱們趕緊走吧。」徐芊芊最為著急。
眾人繼續策馬前行。
果然,縱馬不到一刻鍾,一座道觀浮現眼前。
隻不過是道觀早已是斷壁殘垣,牆體坍塌大半,大門早已布滿蜘蛛絲,一塊牌匾歪歪斜斜地猶自抓著牆體,上書「清風觀」三字。
「怎麽會這樣?」望著眼前廢棄的道觀,林天衝喃喃自語。.五
「我說天衝兄弟,你上次來是什麽時候的事為了?」
「想來總有十年了。」
「十年?」方慶提高聲音:「十年時間,黃花閨女都熬成黃臉婆了,何況這個道觀。」
「物是人非,滄海桑田,總是避免不了。」李飛白淡淡出言,隨即說道:「破舊歸破舊,總能避雨,咱們又不在這過夜,倒也無妨。」
見他如此說,趙千城率先上前,一腳踢開攔在門前的巨石,雙掌齊出,掌風轟轟作響。
眨眼時間,便清出一條道路來。
「公子,可以進去了。」他折身返回說道。
「走吧。」
六
人進到道觀,見正殿早已破敗不堪,顯然荒廢許久,但牆上的刻畫依稀可見往日的輝煌。
「你說這荒郊野外的,這裏的道士發生什麽事,才會將這麽大的道觀棄之不顧,可惜,太可惜了。」方慶仰頭望著大殿四周的牆壁,口中歎息著。
「這裏應該遭遇過屠殺。」李飛白突然出言說道。
「屠殺?」
聞言,徐芊芊身體不自覺往李飛白身邊靠近。
他拉了拉身上的衣服,縱然常年跟著李飛白出生入死,但猛然聽到李飛白這麽說,加上破敗不堪的道觀,充滿詭異氛圍,她還是不自覺心底發寒。
「公子,你怎麽知道?」方聖手出言相問。
「你們看地上的一灘灘黑色汙跡。」
眾人順著李飛白所指方位,看到滿是灰塵的青石地麵,果然有幾片黑色汙跡。
「血跡?」趙千城隨即出言。
「乍一看,還以為是汙泥呢。」方慶笑道。
「正是血跡,大殿四周都有,加上三清神像被毀得不成樣子,所以這裏一定發生過大戰。」
「公子所言有理。」林天衝附和:「三清神像乃道家信仰,如果這裏的道士是自己離去,斷然不會將三清神像毀掉。」
「按道理,道觀建在這裏,這裏的道士應該是本著與世無爭的心才是,怎會發生這種事?」徐芊芊心中疑惑。
「芊芊姐,誰知這裏的道士有沒有出去拈花惹草,或者醉酒傷人之類的德行?」方慶笑著說道。
「你以為每人都像你這酒鬼?」徐芊芊朝他翻個白眼。
訕訕一笑,方慶轉而說道:「不過你這麽一說,我倒想起了天衝兄弟的長壽村,同樣與世無爭,卻慘遭屠殺,真是慘絕人寰。」
聽到這句話,李飛白腦海裏靈光閃過,似乎有東西一閃而逝。
而林天衝,卻是臉色沉重,說不出話。
見狀,徐芊芊捅了一下方慶的胳膊,朝他努嘴示意。
方慶方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緊上前朝林天衝道:「那個……天衝兄弟,我一向口無遮攔,你別在意。」
深吸一口氣,林天衝半晌才出言回道:「無妨,公子說得對,往事如何傷心,我都要麵對。」
「嗯。」方慶點頭,心中鬆了口氣。
隨後,他們見李飛白怔著不動,於是不敢出言。
可林天衝不了解李飛白的習慣,上前問道:「公子,你怎麽了?」
趙千城趕緊將他拉回,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先別說話。」
林天衝一愣,可見眾人神秘兮兮的樣子,隻好噤聲。
「長壽村距此有兩百裏之遙,按理不會這麽巧合才是,為何會有如此共同點,莫非是我多慮了?」李飛白來回走動,嘴裏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