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讚的話充滿了自信。
    紇石烈也感覺到這一點，他心中的疑惑開始消除。
    “我真是不夠聰明，不夠堅定，竟然懷疑武尊大人。”
    “武尊大人，是不敗戰神，那天外神拳剛來到龍康不久，怎麽可能是武尊大人的對手”
    “我懷疑的事，毫無根據。”
    紇石烈想。
    古讚說道：“紇石烈，既然龍康方麵送來戰書，那就回複他們。”
    “三日後，應州城外七十裏，盛軍山腳下，我會和袁峰公平武道對決。”
    “按照他的話說，即分高下，也定生死！”
    “到時候，兀博蠻七萬勇士，還有龍康七萬文家軍，都聚集在盛軍山下，我和袁峰決戰之後，兀博蠻和在燕離的龍康軍，也一樣對決。”
    古讚說道。
    “我明白。”紇石烈回答。
    他心中也生出無限期待。
    武尊大人，絕不會敗！
    到時候，等武尊大人殺死袁峰，紇石烈就一鼓作氣，打垮龍康的軍隊。
    紇石烈帶著崇敬的神色，看著古讚。
    古讚此時轉身，看向外麵。
    他在觀瀾廬和袁峰一戰後，也有所領悟。
    袁峰很強，但也有弱點。
    袁峰的肉身，達到了超乎古讚想象的堅韌程度。
    即便用神蘊高手蘊含天道之理的攻擊，也沒打垮袁峰的肉身。
    但，袁峰似乎並不懂神蘊之所以為神蘊，帶有的那種魔神一般的能力的來源。
    袁峰神魂也很強，可走的和這邊武道道路不同。
    古讚自認為，和袁峰一戰後，自身也有極大提升。
    再遇到袁峰，不會如此狼狽。
    他也判斷出，袁峰當時在觀瀾廬，也是強弩之末，最後能堅持下去，主要還占據一個主場優勢。
    畢竟，在龍康腹地，古讚還要擔心會不會出現其他神蘊高手，袁峰卻不用擔心。
    可在兩軍陣前，公平決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袁峰，我很想再和你打一場。”
    “兩軍陣前，在七萬兀博蠻勇士麵前，我的精神，還有狀態，會達到巔峰，超越在觀瀾廬時的實力。”
    “我要在十萬人的注目下，將你活活打死。”
    古讚十分有信心，心中想道。
    他，在想袁峰此時在幹什麽，有沒有受死的覺悟。
    ……
    晚上，順州府，郡守府內，情報工作不斷進行。
    “袁前輩！”
    燕疊兒小跑著，來到了袁峰身前。
    方澤看向她，平靜問道：“何事”
    燕疊兒激動的臉色發紅，道：“兀博蠻那邊已經回複消息，武尊古讚答應生死對決。”
    “三日後，在應州城外七十裏，盛軍山山腳下，兀博蠻右相紇石烈將會率領大軍，在此處為武尊古讚壓陣觀戰。”
    “古讚應戰了！”
    方澤聽了，點了點頭，道：“不出所料。”
    他料定古讚會迎戰。
    一來，是古讚身份地位在那裏，不想損失名譽和形象的話，肯定要應戰。
    另外一方麵，古讚和方澤交過手，能站在龍康界武道巔峰的人智識都遠超常人，可以斷定，古讚很快就會明白，觀瀾廬的時候方澤也在苦撐。
    方澤和古讚實力相差不多，古讚沒理由怯戰。
    “好。”方澤點頭。
    燕疊兒興奮勁還沒有下去。
    她道：“這件事我要告知韓帥。”
    “袁前輩您和古讚一戰，已經不僅僅局限於江湖，而是涉及龍康和兀博蠻的兵爭，同時涉及到未來至少二三十年天下大勢的走向。”
    “不必特意來告知我，我已經知道了。”韓雲廣那威嚴豪邁的聲音響起。
    燕疊兒馬上向後堂看去。
    方澤十分平靜，剛才韓雲廣距離這裏還有四五十米的時候他就察覺到了。
    韓雲廣帶著一行人，那些人神情都很興奮，一同來到方澤麵前。
    韓雲廣拱了拱手，說道：“袁先生，古讚已經給出回應，三日後，盛軍山下，將在兩軍陣前，和袁先生一戰。”
    “到時候，不僅僅是您與古讚的武道爭雄，在袁先生分出勝負後，我將帶領燕離的龍康軍，和紇石烈的兀博蠻大軍進行會戰。”
    “袁先生的勝負，極大的會影響我軍士氣，請恕韓某無禮。”
    “我想問袁先生，有幾成把握，戰勝古讚”
    “這對燕離的龍康軍，乃至未來二三十年的天下大勢，影響都極為深遠，還請袁先生如實告知，不吝賜教！”
    韓雲廣問道。
    方澤笑了笑。
    他道：“八成。”
    “八成這麽高”韓雲廣身後，頓時有人驚呼。
    好多人臉上，也都浮現的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是他們信不過方澤，而是古讚成名太久，威名遠播，不止是兀博蠻，燕離這邊的人，也都深受影響。
    方澤的實力，韓雲廣等人也都相信和承認。
    可要說有八成把握，戰勝古讚，確實有些超出他們的認知了。
    方澤見他們表情，淡淡一笑。
    他打開茶盞，用手指蘸了蘸茶水，在胡桃木桌子上，畫了一道一指長的豎條痕跡。
    “這是古讚的實力。”
    方澤說完，又蘸了一點茶水，畫了一條底線比之前那道茶水痕跡高，上限也高，但底線沒上一道茶水上限高的痕跡。
    “這是我的實力。”
    他道。
    頓了頓，方澤道：“神蘊層次，實力並非是一個點，而是根據環境，情緒，狀態，還有目的，甚至是近期飲食心情等影響，有一個大概的空間。”
    “我的實力，整體上高過古讚。”
    “但，不代表我一定能贏……如果是巔峰狀態的古讚，對戰狀態不佳的我，他還是有贏的機會的。”
    “不過，如果正麵對決，我八成可能會贏他。”
    韓雲廣仔細看著桌麵上的兩道痕跡。
    “我明白了。”
    “這兩日，無論袁先生有什麽要求，我都會盡力滿足您，讓您心無旁騖，調整到最佳狀態！”
    “這一戰，影響無比深遠，請袁先生能保持最佳狀態，為龍康，為天下，贏得這場武道對決。”
    方澤點點頭。
    他實際上，隻是更想擊殺古讚而已。
    但，如果能順手改變一下天下局勢，讓更有親近感的龍康多出幾十年和平，百姓不再受苦，不影響自身目的前提下，何樂而不為呢
    “袁先生，請您，一定要贏！”
    韓雲廣深深一次鞠躬。
    這位用兵狠辣的將軍，第一次對皇權以外的人，彎下腰來。
    方澤頷首。
    “好，我答應你。”他道。
    “我代燕離將士，百姓，還有天下可以免受刀兵之苦的人，謝過袁先生。”韓雲廣道。
    方澤受了這一禮。
    “我受你這禮。”
    “三日後，盛軍山下，我會擊敗古讚！”
    ……
    三日後，應州城外七十裏。
    盛軍山。
    盛軍山，乃是燕離最大的一座山。
    其穿過半個燕離，並且將燕離和塞外兀博蠻所在的關外隔絕，是燕離邊境的天然屏障。
    盛軍山延綿不絕，山脈很長。
    應州城外七十裏的部分，是其中一小部分。
    但，今日此處，氣氛肅殺。
    兀博蠻和龍康燕離軍，都陳兵在此，最前方，相隔不到三裏。
    這個距離，視力好一點的，敵軍前鋒吐一口吐沫都看得到。
    兀博蠻七萬驍勇戰士，和龍康八萬文牧之舊部，悍勇的文家軍，都在此處。
    隻是，兩軍如此距離，卻都還保持克製，沒有用弓弩對射。
    因為，今日真正的主角，並不是他們。
    正午，午時。
    一天中日光最猛烈的時候。
    兀博蠻軍中，忽然分出一道通路。
    身材偉岸，容貌萬年不變，像是冷酷的青銅雕像一般古讚，從軍中走了出來。
    “必——勝！”“必——勝！”“必——勝！”
    兀博蠻軍中，用手中兵器統一的捶著地麵，發出一陣陣震動，用他們的語言，高聲呼喊。
    萬千兀博蠻勇士注視之下，武尊古讚身披黑皮大氅，從陣中走出。
    古讚從兀博蠻軍中走出的同時。
    龍康軍中，響起了豪邁的牛角號的聲音。
    “嗚————”
    號聲長鳴。
    龍康軍陣分開，一身雲紋青衣，如同王公的方澤，緩步走出。
    “威——”“威——”“威——”
    燕離軍，拔出佩刀，斜斜舉向天空，口中唱威。
    方澤和古讚，出現在兩軍陣前。
    到了陣前，方澤陡然加速，身形看起飄逸異常，仿佛一道青色流光，向前掠去。
    古讚也如同一隻黑色大鵬，縱身飛起，每次縱身都是十餘米遠，以不遜色方澤的速度，向前衝去。
    很快，方澤和古讚，都到了兩軍陣前的正中央。
    此處地形平坦，倒是一處很好的動手地方。
    相距十幾米的時候，方澤停下。
    古讚也落下。
    方澤和古讚目光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堅決的殺意！
    “觀瀾廬一戰，我以為你嚇破了膽子，不敢見我。”
    “今日，你敢來這裏，倒是讓我有些意外。”方澤說道。
    他提起觀瀾廬，就是讓古讚回想起失敗的痛苦。
    “哼，那一日，你也不好受。”古讚說道。
    “可畢竟是我贏了。”方澤帶著淡淡笑意道。
    古讚默然不語。
    他忽然一揚手，將黑色大氅拋開。
    古讚一身皮毛勁裝，盡顯兀博蠻野蠻原始中的特殊魅力。
    “今日，如你所說。”
    “既定勝負，也決生死。”
    方澤點頭，道：“正是我的意思。”
    “七萬兀博蠻男兒麵前，我不會輸給你！”古讚道。
    在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古讚動了。
    方澤同樣身如疾電，衝向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