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 喊爹就饒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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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駙馬陸恒在鹹陽遇襲事件,在長安城並沒有掀起任何波瀾。
    甚至市井之中,連一絲絲消息都沒有透漏出來。
    這是一件大事。
    但仿佛入同一枚細小的雨滴,落在波瀾壯闊的大海中,轉瞬消匿於無形。
    相反,另一個消息卻是甚囂塵上,愈傳愈烈。
    那就是陸駙馬在西郊大營中養了一個女人。
    甚至還可能是人婦。
    “聽說了嗎?陸駙馬不是個好東西,在外邊養了女人,不敢帶回家,放在了軍營裏。”
    “我也聽說了,但是不能亂說,那個人不是好人,別被人聽了去。”
    “還有啊,他的酒賣那麽貴,害了多少人傾家蕩產。”
    “就是,有人都被逼去燒他的酒樓,結果死了那麽多人,連累上千家店鋪。”
    陸恒便裝走在大街上,往來行人,輕聲議論。
    那內容真是個五花八門,讓人大跌眼鏡。
    陸恒麵不改色。
    相比於鹹陽的襲殺,這些傳言根本算不了什麽。
    不用想都能知道,肯定是有人在推波助瀾。
    這一段時間,他得罪了不少人,結下了不少仇家。
    嘴長在人家身上,人家願意怎麽說就怎麽說吧。
    隻要公主和李二相信自己就足夠了。
    今天,工部尚書崔仁師依舊如往常一樣,去工部衙門當值。
    也如往日一樣,處理了一些實務離開回府。
    仿佛二子崔擢的事情根本沒有發生一般,平靜之下顯得格外深邃。
    轎子抬到了府門前,轎夫落轎。
    轎簾被挑開,崔仁師落腳出轎。
    眼前是兩隻威武的大石獅子分立在府門兩側。
    上了台階便可以進入府門,把長安城的喧囂關在門外。
    可是,他的腳步剛剛踏上台階,卻聽到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六七騎從遠處疾馳而來。
    這種情形並不多見。
    那可是工部尚書的府邸啊,普通百姓走到這裏,甚至都要輕手輕腳,生怕驚動了裏麵的大人物。
    但也有例外。
    崔仁師立刻就感覺這些人可能真不一般。
    隻看了幾眼。
    這些人近了,他看出來了,果然冤家路窄。
    來的人正是死對頭陸恒。
    後麵跟隨的那個,是王玄策。
    崔仁師扭頭便要進府。
    對這個李二麵前的紅人,他還不想與其做無畏的口舌之爭。
    是的,沒有意義。
    “那個誰,那個崔仁師,你站住。”
    陸恒的聲音卻是隨著馬蹄聲傳了過來。
    人家都這樣直呼其名了,崔仁師卻再也不能裝作聽不見了。
    這是在打他的臉,赤裸裸地打臉啊。
    在朝中,即便是房玄齡、程咬金、張道宗、長孫無忌也不會這樣囂張跋扈粗魯無禮的。
    “陸日升!”
    崔擢不是與陸恒不合,而是仇恨。
    他臉色陰沉,咬牙喚道。
    “粗鄙小兒,找死不成?”
    這家夥是真的怒了。
    “什麽,你叫我小兒,難道你想當我爹?”
    陸恒跳下馬來,怒問。
    “我爹也就是我父皇,你想當我爹,就是說,你想當我爹?難道你想造反不成?”
    陸恒按照他的邏輯,連珠炮說完之後,手上絲毫不含糊。
    上去一頓電炮,連續抽了崔仁師好幾個耳光。
    他的動作不慢,甚至崔仁師的那些隨護都來不及反應。
    因為所有人都沒有想到,駙馬陸恒竟然一言不合,就動手。
    陸恒的身手非同一般,連程處默那家夥都難望其項背。
    更何況一向養尊處優的崔仁師了。
    沒幾下,就被陸恒撂倒在地。
    而且,還不算完。
    倒在地上之後,還被陸恒踢了幾腳。
    “保護大人!”
    隨護這才反應過來,紛紛圍上。
    “你們想造反不成?”
    陸恒這才扯過崔仁師的領子,怒喝。
    “還想當我的父皇?你說,是不是想造反?”
    陸恒又給了這人幾個耳光,連連逼問。
    說實話,崔仁師已經被陸恒打懵了。
    從小到大,他從來就沒有遭受過這樣的毒打。
    隻有他打人的份,誰敢打他啊。
    要知道,他可是出身博陵崔家。
    五姓七望這個龐然大物一般都存在。
    陸恒的喝問聲中,王玄策和其餘幾名隨從紛紛亮出兵刃。
    情勢大有一觸即發之態。
    那些崔府的人沒有得到崔仁師的命令,還真不敢跟人家直接動手。
    陸恒是什麽人?
    駙馬啊!
    和皇上是一家人。
    而且,這人做事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無所顧忌,說是憨吧,有時還聽精明。
    說是精明吧,有時做事都不長腦袋,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李二又很倚重這個駙馬,經常拉偏架。
    如果不得到崔仁師的命令,他們擅自與人動手,要是死了,可能真就白死了。
    就算不死,將來有沒有可能被崔仁師踢出來頂鍋呢。
    這些人表示,不明不白的鍋不背。
    “打他!”
    此時,崔仁師終於清醒了一點兒,從牙縫裏蹦出來這兩個字。
    他也想明白了,和這個混子不能講什麽禮法。
    自己覺得是堂堂尚書,不能入市井潑皮一般打架,但是人家可以的啊。
    就今天這事,如果腦袋李二那裏去,也最終不了了之。
    何妨趁這個機會把陸恒除掉,畢竟眾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看到是陸恒先動手的,他這屬於正當防衛。
    至於什麽我要當你父皇之類的話。
    那都是狗屁。
    說出去,誰眼裏都是清明的。
    崔仁師的隨護聽到尚書大人終於開口,也就不在多有顧忌。
    這些跟隨多年的老人,基本都是崔仁師的心腹。
    既然崔仁師這樣說了,他們照著辦就是。
    可是,雙方都很克製。
    始終把事態維持在打架鬥毆的範圍之內,並沒有任何一方使用兵器。
    那樣性質就不一樣了。
    “爹,我叫你,你敢答應嗎?”
    陸恒的人接住那些崔府隨護,陸恒一邊打崔仁師,一邊喝問。
    王玄策帶來的人都是軍中精銳,打幾個隨護士十分輕鬆。
    崔仁師又根本在陸恒的手中反抗分毫。
    一片混亂之中,沒過多久,崔府的人已經被打得躺了一地。
    “喊爹,喊爹就饒了你!”
    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都是遠遠地看著,議論紛紛。
    陸恒仿佛人來瘋一樣,把崔仁師按在地上,一邊掄拳頭一邊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