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惡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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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圓兒滿兒,看好他們,等娘子我回來。”薛九說完,撣了撣裙擺上的灰,風風火火地跨出了玲瓏院。
    薛家一共六個院子。
    到底是薛柏耀曾經住過的地方,就算是破壞,也都花了好長時間。兩個仆人一通忙活,發現了薛柏耀從前私藏的好酒,一個沒忍住,便躲在後院喝了起來。
    原本抱著僥幸心理的兩個仆人這下慌了神,在地上滾作一團不說,嘴裏還嚷著:“求娘子饒命,求娘子饒命,小的真的隻是進來偷酒喝的。”
    聽完全部——
    薛九毫不留情地又是一腳,將他也一並給踢暈了。
    然而薛九懶得跟他們多說廢話,翻手分別卸了他們的胳膊,在他們的唉喲聲中喝問:“誰派你們來的,老實交代,否則以我的身份,就是當場打殺了你們,你們背後那人也不能拿我怎樣!”
    言語中的拒絕之意再明顯不過了。
    這會兒的薑青鳶當然沒心思去佛堂禮佛了,但薑青鳶也不想立刻就跟薛九撕破臉,於是隻能趕緊讓下人出府去請老爺,又叫另外的婢女跟過去,免得薛九真做出什麽不可挽回的事來。
    卻說薛九這頭——
    她拎著那個滋兒哇亂叫的婢女珍珠一路快走到了琅嬛院前。
    當琅嬛院的掃灑家仆要過來攔薛九時,薛九隻眼風一掃,就已然逼退了不少人,至於那些衝過來要擋住薛九的婢女,則無一不被她甩手推翻在地。
    屋子裏梳妝的薛心宜聞聲出來,站在堂屋的台階上,目光極其不悅地俯視著薛九,說:“你這是什麽做派?外頭的歪風邪氣還是不要帶進家裏的好,否則我定要稟報父親,讓他罰你個禁足!”
    “好說。”薛九把嚇得魂飛魄散的珍珠放在地上,翻手從腰後抽出一卷長鞭來,揚鞭道:“還請珍珠姑娘幫著見證一下,玲瓏院是個什麽樣子,我會就讓這琅嬛院是個什麽樣子。”
    珍珠瞪大了眼睛,滿臉困惑地看著薛九開始甩著鞭子破壞院子裏的花草亭台,到最後,別說裏屋的床板斷了,就連外院的影壁都斷成了兩截。
    剛才還滿臉不屑的珍珠,這兒如鵪鶉似的,夾著脖子,半個字都不敢聲張。
    也不是沒人去攔薛九,可架不住誰都攔不住薛九啊。
    “薛九!你好大的膽子!”
    “你敢毀了我的院子,我要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都給我上啊,平日裏養著你們,是讓你們這會兒幹瞪眼的嗎?攔住她的,我重重有賞!”
    花容失色的薛心宜直接躲去了婢女們的身後,她露出半張臉來,不失儀容地高喊著,卻也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十分得意的院子須臾間剩下滿園廢墟。
    等薛九毀盡了興,薛亦涯來了。
    他早朝一散就聽說自家後院失火,這才匆匆趕了回來。結果前腳剛跨進院門,後腳便得知了薛九大鬧琅嬛院的事。
    等他趕到琅嬛院,琅嬛院裏完好無損的,可能就隻剩下自己的寶貝女兒了。
    “這是怎麽回事?”薛亦涯板著臉問道。
    見了希望的薛心宜逃也似的跑到薛亦涯身後,張口便哭訴薛九的惡行,言語間絲毫不提自己做過什麽。
    而從薛亦涯對她那一臉慈愛來看,她也的確有倚仗可以這麽做。
    “跪下!”得知‘一切’的薛亦涯怒而望向薛九,嗬斥道:“你身為姐姐,豈能對妹妹做下如此喪心病狂之事?毫無憐憫溫柔之心,我看你之後也不用出門了,罰你在玲瓏院裏禁足一月!”
    薛九冷漠地睨著他。
    其實從薛亦涯的臉上,不難看出年輕時候的英俊瀟灑。如今年過不惑,其眼角眉梢多了些歲月的痕跡,卻魅力不減,反增了成熟穩重。
    然而……
    這些都跟她薛九沒有關係。
    一旁的婢女見薛九這態度,臉上露流出了鄙夷。
    “好,有了二娘這話,我就放心了。”薛九越過薑青鳶,不由分說地拽住那個麵帶鄙夷的婢女,邊往外走,邊說:“希望二娘對我和妹妹都是一視同仁,否則這要是讓外人知道了,隻怕是要對二娘指指點點的。”
    “夫人,夫人!”婢女嚇得驚呼出了聲。
    之後薑青鳶看他們二人幾乎幾年都難得回來一次,就說動了薛亦涯,將兩處院子打通成了一間,現如今成了薛柏耀的住處。
    旁的三個,一間是薛九現在的被分到的玲瓏院,一間是薛心宜的琅嬛院,剩下那間則是幺子薛柏華的成華院。
    薛九這時候要去的,當然不是琅嬛院。
    她來勢洶洶地返回主院,笑眯眯地攔住薑青鳶,問:“二娘,請問那玲瓏院的規格,是家中女兒慣有的嗎?”
    驟然被這麽一問,薑青鳶有些茫然,過了會兒才點頭,回答:“當然了,裏麵好些東西我都著人特意置辦的,把那些郎君用的東西都淘換了,就是怕你住得不舒坦。”
    主院之外的幾個偏院都分給了家中孩子,老大薛柏清和薛柏燁的院子在他們二人戍邊之後,便空了出來。
    跟著,她從裏屋找出塊長帷幔來,結結實實地將兩個仆人綁起,吊在了院中水榭旁的亭子裏。
    薑青鳶也有些驚訝,連忙追在後頭,問道:“九兒這是要去做什麽?可是發生了什麽事?珍珠她可是得罪過你?”
    薛九陡然頓足,回頭看著薑青鳶,“您的婢女我待會兒會親自送回來,現在不過是請她過去見證一些事罷了。哦對了,您不必跟過來了,您不是還要去禮佛?莫要誤了時辰。”
    緊接著,她再次抬起了腳。
    “我說,我說。”仆人眼淚鼻涕糊了滿臉,十分懼怕地坦白道:“是大娘子讓我們來破壞玲瓏院的,她說……她說……”
    一聲悶響。
    薛九抬腳踹暈了其中一個,接著單腳踩在那暈過去的仆人身上,搭手俯身,說:“你們若是誰也不說,那就真的隻能下去做忠仆了。”
    一咬牙,仆人梗著脖子閉上眼睛。
    “她說賤婢不配住三郎君的院子,就該睡在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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