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喻翎玨來找,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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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悠自是不知這許多,否則必然會抬頭罵娘……
    蘇昇知曉了她的現狀,很多事情即便白悠不說,他也知道該如何處理。
    她怎麽舍得?
    她不喜歡。
    白悠一路思緒翻飛,竟也忘記了有多害怕,一路跟著蘇昇回到了房間,害得蘇昇在腦中又想原來七殿下並不害怕,剛剛隻是自己想多了。
    也是,這可是人人懼怕的七殿下啊!如何就和尋常人一般了?他居然把七殿下想成是普通人,罪過罪過。
    她死後的日子裏,有過太多黑暗慘淡。
    “不好。”
    喻翎玨猛地轉身,每一寸皮膚都透露著克製。
    “如何不好了?比起在王府中時如何?”
    慕容川看著喻翎玨那滿心滿眼的擔憂,突然就笑了,“你在問的是誰?七皇子?還是花三皇子?”
    “自然是白悠!”
    慕容川勾了勾嘴角,也不再賣關子,直截了當的道,“比起在府中之時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喻翎玨聽了,不假思索直接邁開腿朝門外走去。
    “阿玨!你要去幹什麽?”慕容川直接叫住喻翎玨,“她狀況很不好,你這樣毛毛躁躁的趕過去有什麽用?”
    喻翎玨頓了頓,“去總比不去的好。更何況,她一個人,會害怕。”
    慕容川微怔,繼而笑了,“那你在查的事呢?不管了?花三皇子呢?”
    “我查他們隻是為了護白悠周全,若是白悠出了事,那麽那些人自然不必留了。”
    “可你去了白悠也未必願意告訴你什麽!”慕容川幾乎是吼出來的,他情緒有些失控,可他自己似乎並無所覺。
    喻翎玨轉頭看了看慕容川,淡淡的說了句,“你很關心白悠,那就去鑽研醫術趕緊想辦法治好她,其餘的與你無關。”
    喻翎玨說完,徑直走了。
    隻留下慕容川痛苦的捂住眼睛,嘴角苦澀異常。
    他知道白悠是女的,而且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些喻翎玨與白悠的聯係,可他偏偏……偏偏對白悠生了些不該有的心思。
    阿玨不是個遲鈍的,他應當察覺了。
    “罷了罷了,若是阿玨能容我,我便好好待在這兒,若是容不了……到時候再說吧!”
    慕容川狠狠拍了拍自己那混亂得毫無章法的大腦袋,他這是魔怔了,阿玨的人,他得護著,卻不能想些別的亂七八糟的。
    還是再閉關幾日,像喻翎玨說的那樣,鑽研鑽研醫術吧,說起來要是能尋得出解決白悠困境之法的話,他也就圓滿了。
    於醫界。
    這麽一想,慕容川突然有些釋然了,好像比起白悠,他還是喜歡醫術鑽研多一些。
    或許……他隻是過於同情白悠吧。
    不是也得是。
    另一邊,喻翎玨本想直衝白悠府上而去,可又多想了想,然後選了另一條路。
    找個隱蔽的角落,翻進去。
    不得不說,堂堂攝政王的做法與七皇子果真相像。
    怎麽說呢?臭味相投?
    喻翎玨可不想這麽多,他隻要能快點見著白悠就行了。
    可不知道為什麽,喻翎玨總覺得白悠的這個府邸似乎和往常有點不一樣。
    來往下人少了點,而且越向白悠房間走,就發現有嘈雜的聲音傳來,越來越大。
    喻翎玨皺眉,難不成出了什麽事?
    喻翎玨心中著急,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這個好玩,玩這個吧!”
    “那個也好玩,待會兒玩那個!”
    “這人唱的好好聽!”
    “那邊那邊……”
    越走近白悠屋子,吵鬧聲就越發嘈雜了。似乎是丫鬟小廝的嬉笑聲。
    就好像有人在舉行什麽宴會一般。
    喻翎玨皺著眉一路走過去,那些丫鬟小廝亂成一團,誰也顧不上注意來了個什麽人。
    這還隻是周邊的,等到了院中,幾乎是震耳欲聾,喻翎玨都有把那些人掐死的衝動了。
    有蒙眼抓人的,有扔標的,有猜拳的,甚至還有被專門請來跳舞奏樂的,那個場麵……喻翎玨臉色黑了不止一度。
    可心裏卻焦急著,這般陣仗,隻怕他原地吼上好幾聲,都沒有人會應他。
    沒有人聽得見。
    可白悠府上怎麽會出現這般情況?慕容川說過白悠情況很嚴重,按理來說,慕容川並沒有騙人的可能,可現在這……
    白悠在哪兒?
    喻翎玨在人間穿插著,找著那個源頭。
    該死!
    看不見,跳舞的人衣袖飄飄平常看來是婀娜多姿,可在本就不喜此道的喻翎玨眼裏,這會兒就更是惹人煩了。
    他想了想,直接展了輕功,飛到了人群之上。
    他四處張望,在一個小亭子裏看見了白悠。
    很是瀟灑恣意的白悠。
    她閉著眼睛躺在椅子上,有下人給她喂水果吃食,還有人給她捏腿,邊上是跳得不亦樂乎的舞女,還有吹奏樂器的人。
    喻翎玨滿頭黑線。
    他撤了輕功,落回原地,朝白悠走去,步子走得有些急。
    伺候白悠的下人見了他,自然是認出來了,他們畢竟在白悠身邊伺候著,沒有玩得太忘我。
    下人剛要行禮就被喻翎玨製止了,他擺擺手,示意下人們悄聲離開。
    一眾人哪敢不從,這可是攝政王的命令。
    白悠閉著眼,突然感覺周圍安靜了下來。
    她睜開眼睛,雖然對她來說和閉著眼沒有區別。
    “怎麽回事?做什麽停了?”
    她話音剛落,就感覺有一絲熟悉的氣息席卷而來。
    是她熟悉而又盼望的。
    “喻翎玨?”她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語調微微有些顫抖。
    喻翎玨走近白悠,“是我。”
    半晌無言。
    “你怎麽來了?”白悠低著頭靜默了一會兒,然後打破了沉默。
    “擔心你,來看看。身體如何?”喻翎玨實話實說。
    白悠喉嚨一哽,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喻翎玨在白悠身邊坐下。
    “慕容川說你很不好,連慕容川都知道你很不好,我卻什麽都不知道。”喻翎玨歎了口氣,“白悠,你還是什麽都不打算和我說嗎?”
    喻翎玨鄭重的叫了白悠的名字,這是他第一次這麽叫她。
    白悠心頭微顫。
    “罷了,你若不願說,我也不強求。”喻翎玨站起身子,想去將不遠處的點心拿過來,可白悠聽見聲響,還以為喻翎玨要走,忙站起身伸手去拉。
    可她看不見,什麽也沒拉到,反而一個不穩,眼看就要直直摔下去。
    “小白!”喻翎玨看這情形,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白悠,墊在了她的身下。
    “唔!”
    身下有些不平,喻翎玨腰磕了上去,有些疼。
    “喻翎玨,喻翎玨你沒事吧?怎麽了?哪裏著了?”白悠聽見喻翎玨悶哼,以為他哪裏傷得嚴重,連忙往他身下摸去。
    她看不見,完全是一通亂摸。
    喻翎玨瞬間就發現了不對勁。
    他抬手在白悠眼前輕輕揮了揮,白悠急著看他有沒有受傷,一時不察。
    “你看不見了。”喻翎玨道,他甚至沒有詢問白悠,很肯定。
    白悠還在摸索的手一頓,轉而掙紮著要起來。
    喻翎玨忙扶著她起身,再扶她到椅子上坐下。
    喻翎玨自那句之後就不說話了,白悠靜默了片刻,打算開口。
    反正她本來也要說,隻是還沒想好怎麽開口,既然現在喻翎玨自己先發覺了,那她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了。
    她舒了口氣。
    “是,我看不見了。”白悠想看看喻翎玨的反應,可無果,她繼續道,“之前我便時時頭暈眼花身子痛,剛開始我並未在意,還想著隻是些不痛不癢的小毛病,可到了後來我直接暈倒了,還暈了好幾天。”
    說到這裏,白悠頓了頓,斟酌著怎麽繼續說才好,而喻翎玨直接把話接過去了。
    “上次你說自己裝病來我府上,其實是身子真的出了問題?外界傳言七皇子病重不起其實確有此事?”
    喻翎玨語氣一句比一句重。白悠話頭不由得卡住了,喻翎玨這是在生氣。
    可她還得繼續坦白,“是。”
    “她情況如何了?”
    喻翎玨背著手,貌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昨日手下人來報,花三皇子隨丞相要去七皇子府,喻翎玨便叫慕容川過去探聽一二。
    白悠在一片黑暗裏有些莫名恐慌。
    莫名其妙,沒有緣由。
    她不想一個人待著,可她又不是很願意這麽出去到處走。
    ……
    第二日, 攝政王府。
    “唉。”白悠在一片黑暗中仰天長歎,房裏沒人,實在是太過安靜了。,
    ……
    當然,主要是看白悠如何。
    慕容川在椅子上吊兒郎當的坐著,聽見喻翎玨的問話也隻隨意掀了掀眼皮。
    害怕曾經死在她手裏的那些人沒有盡數重活一遍,害怕那些罪孽她仍然背負著。
    她如今的信念,就是喻翎玨還好好的,可以與她從容笑談,可以讓她牽腸掛肚。
    走到最後一級台階,她會莫名的害怕自己會一腳落空,永墜不知名的地界,碰到其它什麽,她會害怕那是某個慘死於她手中的怨靈伸向她的枯爪。
    說到底,她還是害怕的。
    可那個人……她卻惹他生氣了。
    雖然慕容川說得是有些誇張,可喻翎玨多多少少還是生了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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