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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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悠複又低下頭,想讓喻翎玨先說。
而喻翎玨呢?
白悠因著欺瞞,喻翎玨因著不察。
喻翎玨沉著聲音問道。
“那個……”
“我……”
“還有呢?”
白悠靜默片刻而後抬頭,她雖然看不見喻翎玨的臉,可她還是一臉嚴肅認真的道,“喻翎玨,我本也打算告訴你了,我之所以瞞你隻是因為……我怕你擔心。你身為攝政王,要操心的太多了,我應當理解你的辛勞不是?如何能讓你記掛這許多?”
喻翎玨看著白悠抬起來的小臉,聽著她的歪理,不由得氣笑了,“你倒還有理了?替我著想了?”
“本來就是嘛。”白悠嘟囔道。
喻翎玨又氣又好笑,還想再說些什麽,可是看著白悠沒有半點光彩的眼睛,心痛還是占了大半。
他右手輕輕撫上白悠的臉,用大拇指細細摩著白悠的眼尾。
眼中心疼肉眼可見。
白悠看不見也知道喻翎玨這會兒是個什麽表情,她把喻翎玨的手抓過來,包在兩手之間。
“喻翎玨,你就放心不,我這不好好的嗎?看不見也隻是暫時的,沒什麽大礙,你就不必替我擔心了,再說了,我也是醫者,連慕容川都比不過我呢,我可以照顧好我自己的。”
喻翎玨聽了白悠的話,眉頭不平反皺。
他心知白悠是在安慰自己,不想讓自己著急。
於是他靜默了。
白悠久久沒聽見喻翎玨的回應,以為他不信,又補充道,“你看,我現在過得可比平日裏好玩多了,你剛剛過來的時候肯定看見了吧?我府裏可熱鬧了!”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需要我解釋解釋嗎?”喻翎玨本想順著白悠的意思應一聲,可白悠這會兒卻是說得越發不得其要領了,當他這麽好說話嗎?
白悠聽見喻翎玨的聲音,感覺喻翎玨好像被她說生氣了,不由得縮了縮脖子。
“我……我……”
“不必說了。”喻翎玨冷冷的道,“把府裏多出來的人趕回他們該待著的地方去,不得再來。”
白悠猶豫半刻,想說些什麽,可感覺到脖子那裏冷颼颼的,忙縮著小脖子,乖乖的應了。
叫來蘇昇,白悠安排了讓他解散府裏的一群人。
“行了,人處理了。”白悠乖乖的道。
不過她已經想好了,等到喻翎玨走了,她再把人招回來……
“不準把人弄回來。”好似能看透白悠心裏所想,喻翎玨加了一句。
白悠臉瞬間垮了。
她一個人好孤單的好不好?這群人雖然說吵鬧了點,可是對於白悠而言,比她自己獨處不知道好了多少。
喻翎玨看白悠百變的臉色,心中好氣又心疼。
“雖然沒了他們,但是我也可以來陪你。”
他柔聲道。
白悠失了明,又在府裏弄了這麽個陣仗……喻翎玨其實猜得出來,白悠也許是不適應突如其來的黑暗,她想身邊有人。
可又不願意找個人告訴對方她害怕,要人陪,所以才有這麽一出。
白悠聽了他的話,瞪大了眼睛……額,看不見的眼睛,“你認真的?”
“那是自然,攝政王從不騙人。”喻翎玨稍有些傲嬌的道。
白悠心中發笑,不過她也知道這大概率是喻翎玨哄自己的話。
畢竟就算喻翎玨真想這麽做,以他攝政王的身份,也不可能住在一個皇子府上。
於是,白悠笑了下道,“好了,知道你的心意了,不過你作為攝政王,日理萬機,我還是不麻煩你了,我自己可以。”
喻翎玨臉色一凝,“你這是不想讓我陪著?”
白悠一看喻翎玨誤解了,急忙擺手道,“不是不是,我這不是怕你不方便嗎?你有那麽多事情要處理,而且你要是在我府裏住下了,那些大臣要怎麽以為?攝政王擁護大皇子嗎?那我父皇不得把我趕去莽荒之地讓我自我反省啊?我可不要!”
喻翎玨氣笑了,“行了,別想那些有的沒的了,我若是要來你府上住,如何會讓那些人抓到把柄?放心吧,再說了,我是誰?我可不是一般人。”
喻翎玨輕輕刮了刮白悠鼻翼,很是不滿白悠把他想得那麽沒用。
白悠嘴角一撇,“行了,知道你是堂堂攝政王,可就算如此……”
“你就是不想我來。”白悠話沒說完,就被喻翎玨打斷了。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純良無害,透露著一絲絲委屈。
白悠霎時就有些心疼。
喻翎玨這……在用美色勾她啊!就算她看不見喻翎玨也不能這麽弄啊!
白悠心頭在咆哮,可嘴上的話已經不經過大腦思考朝外蹦了。
“我怎麽不想,我想死了,我隻是擔心影響你。”
“不影響。”
“……那好吧。”白悠想把舌頭扯了,這樣一來,喻翎玨肯定有很多人事要打點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得把保密工作搞好了。
要是讓喻翎玨因為自己而受什麽牽連,白悠覺得,自己萬死莫辭。
“那你便先回去處理一下府裏事物吧,我正好讓人給你收拾個房間什麽的。”
白悠著急道。
“處理什麽?我不用處理什麽。”喻翎玨有些奇怪的道。
“那你府上呢?你臨時起意,不把手上事情安排妥當怎麽行?”
喻翎玨有些好笑,彈了下白悠腦門,白悠吃痛,馬上捂住了,“別亂彈!”
喻翎玨笑著把白悠的手拉下,替她揉著額頭。
“我手底下的人可不是養著玩兒的,這麽一點都處理不好,如何能留在我府上?”
說著喻翎玨仔細看了看白悠額頭,他彈得輕,可居然還是留了一點紅紅的印記
果真得捧在手心裏。
捧在他手心裏。
白悠聽了喻翎玨的話也沒有什麽好說的了。她隻說了句“好吧”,其實心裏已經高興得要起飛了,可麵上還是得稍微矜持一丁點……
喻翎玨滿意的捏了捏白悠的臉,“現在想幹什麽?我陪你。”
白悠認真想了想卻發現也沒什麽想做的,似乎這樣待著就好。
“我沒什麽想做的,這樣待著挺好。”
喻翎玨笑了,點點頭,“我也覺得好。”
白悠笑了,“想喝酒嗎?我釀的酒。”
“好啊,你的酒不僅三皇子天天念叨,就連丞相都提過,其實我也好奇,你如何學的這些?而且先前在你這兒喝的酒莫名就合我心意,我也想多嚐嚐。”
白悠眉中含笑,她特意為他學的,也是特意按他的口味弄的,他必然喜歡。
“那你同我一起去取吧,讓你看看我的酒窖,你可是第一個入我酒窖的外人呢。”
喻翎玨正想笑著回她幾句,可猛然發覺這話說得好像有些不對……
“我是第一個入你酒窖的……外人?”喻翎玨特意把“外人”二字咬的有些重,話裏夾雜了點咬牙切齒。
白悠頓了頓,立馬反應過來,“不不不,口誤口誤,你是第一個入我酒窖的……的……”
白悠“的”了半天,硬是沒出個所以然,喻翎玨就這麽等著,也不催她,反而讓白悠壓力倍增。
“那個……喻翎玨,我們快去酒窖吧,我可饞死那酒了,你也是吧?我們快去吧!”
“等你想好怎麽說了我們再去。”喻翎玨完全不吃那套,冷著聲音道。
白悠在喻翎玨懷裏東蹭蹭西磨磨,有些撒潑打諢的意思,喻翎玨就縱容著她,卻也沒有鬆口。
兩人周邊的氛圍輕明快亮,可若是白悠看得見,她就會知道其實輕鬆自如的隻有她一個,喻翎玨雖然出口的語氣沒有什麽異樣,可他的麵色卻是難看的緊。
他在擔心,白悠雖然嘴上說沒有大礙,可又能騙得了誰呢?
隻不過是這麽說出來讓彼此假裝好過罷了。
不過……喻翎玨麵色難看並不僅僅因為這個,還因為……他受了些傷。
雖然用了藥,可畢竟還是疼的。
他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白悠的頭發,一舉一動,溫柔至極。
“你瞞了我這許久,可知我有多生氣?”
喻翎玨突然道。
“真蠢。”
“嗯……嗯?”白悠下意識的應了,又反應過來不對勁。
“嗬。”喻翎玨輕笑,“嗯什麽?說的不對嗎?”白悠伏在喻翎玨腰間,象征性的捏了下喻翎玨的腰。
“我才不蠢。”
喻翎玨隻笑,也不搭理白悠。
他輕輕歎了口氣,走近白悠,把她低得不能再低的頭攬進了懷裏。
白悠和喻翎玨兩人同時開口,都不約而同的愣了愣。
白悠身子微僵,小聲的道,“我……我知道你不悅。”
“可是你還是瞞著我,若非我突然到來,先發現了你的不對勁,你是不是直到現在還瞞著我?”
興許是惱她的吧?
她是不是該道個歉什麽的?
“我還會有一些病症發作,我不知道會是什麽,慕容川也不能確定。就像現在,我看不見了,而且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好。”
白悠說完了,把頭垂下,她不知道喻翎玨此時的神情是哪般。
白悠這邊思緒萬千,那邊喻翎玨也是懊惱不已。
白悠在想需不需要給喻翎玨道歉,那邊喻翎玨也在想自己要不要給白悠表達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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