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追溯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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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裏罵了句自己“沒出息”,然後抬頭道,“我之所以知道人是白帝那個老不死的派來的,是因為來人腰間有禁衛腰牌。”
白悠了然,禁衛腰牌。
可是白悠到了如今,依舊什麽舉動都沒有,單單一番話,證明不了什麽。聶佰神色依舊冷冷的,“若七皇子所言非虛,聶佰定然以實相告,處處相幫,不過,若是七皇子隻是在拖延時間,想為白帝開脫,就怪不得聶佰反目了!”
聶佰微頓,不知曉白悠此時突然提起這個是為了什麽,但還是認真答道,“不錯,是白帝。”
白悠隻聽著,麵上依舊平淡。
如來時一樣。
“你先前來尋我時說,殺我師傅的人是我父皇派的?”
她朝聶佰點了個頭,轉身走了。
臨了,她又轉頭說了句,“你要是有什麽東西想起來了,別忘了來告訴我。”
聶佰點點頭,白悠也沒再多說話,走了。而聶佰看著白悠離開,總覺得有個莫名其妙的感覺,說不清。
不過,他坐著理了理事情來龍去脈,突然反應過來一件事……白帝是白悠生父。
這個事情一直都在那兒擺著,可似乎一直沒有被他那拿起來仔細看過。
或者說,他並不在意。
聶佰眼中有絲凝重,他之前也不知道為什麽,根本沒有考慮過這個,隻想著讓白悠能夠記得並且為自己的師傅報個仇。
可如今……聶佰臉色難看,剛剛白悠的異常看起來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個事情。
若是白悠為了親情而不想做什麽了呢?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聶佰長歎了口氣。看來,還是得他自己來。雖然師傅一再叮囑,不可為他報仇,不要攪亂白悠的生活,可他做不到。
半點兒做不到。
白悠……臨安的七皇子,會為了一個撫養自己長大的師傅和生身父親鬧翻嗎?
聶佰不確定,他不知道。
攝政王府。
喻翎玨回了府卻發現白悠不在,心下不由得著急,白悠看不見,外出必然困難重重,他擔心白悠,抬腳就想出門,可是被慕容川攔住了。
慕容川是來看白悠情況的,順便看看喻翎玨。
“你要去找她?”
喻翎玨看也不看他,“走開。”
慕容川氣笑了,雖然他也擔心白悠,可他終歸知道自己的首要任務是把喻翎玨看好。
“她既然出了門,想必眼睛有所好轉,我這幾日有了些頭緒,她的失明不會持續多久,況且她除了眼神不好,現在並沒有其它狀況,比你可好多了!你也不瞧瞧你自己是個什麽模樣,還想著逞強呢?也不怕倒在她前麵。”
慕容川說了這麽多,可喻翎玨依舊什麽也沒聽進去,隻是周身氣壓低了不止半點,他強忍著怒氣又重複了一遍,“走開。”
慕容川沒有被嚇到,反而氣笑了,這個樣子的喻翎玨他見了不下百次,都快要當成常態了,可喻翎玨這個樣子也太不把身體當回事了,他作為醫者最是見不得病人這樣,於是他的語氣不由得也硬了。
“你該換藥了喻翎玨!就算你自己想死我堂堂慕容神醫也不能容忍我的手底下死了個病患!你想死可以但壞我的名聲就是不行!”
慕容川有些氣絕,喻翎玨身上的傷有多嚴重他自己是不知道嗎?為了暗閣一事,他與高覃前去暗閣查探,他不知道白悠與暗閣生了嫌隙,結果就是一時不察被有些人下了黑手,左肩到側腰被砍了一道長長的口子。
雖然說人已經被喻翎玨抓回府裏了,可顧念著白悠,他就沒有處置。
但是他身上的傷又不可能當作沒有過,畢竟那麽大個口子,可喻翎玨自從先前簡單包紮了之後到現在都沒好好看過。
慕容川有些不知道怎麽說,隻得不讓人出門,他現在 不適合四處奔襲。
可喻翎玨哪裏是那樣好說話的人,他見慕容川不讓,便生了煩躁。
正要一把把人丟開,卻聽見一個柔柔的聲音。
“喻翎玨。”
喻翎玨渾身上下一下子就柔和下來,眼神溫和,這個轉變的態度之快,看得慕容川都不由得咋舌。
白悠自回廊走過來,身子好像不盈一握,看得喻翎玨皺起了眉。
他推開慕容川,大步走過去扶住白悠。
“身子這般差了,怎麽還到處亂跑?而且你現在不能視物,冒冒然出門就不怕遇到什麽壞人嗎?”喻翎玨念叨著,可雖是斥責,語氣裏卻是還有寵溺。
“好了,我已經沒事了,能看見了,你看。”白悠扒下了喻翎玨的手,在原地轉了個圈,又走了幾個來回。
端的是簡單隨意,看得出眼睛是真看得見了。
喻翎玨稍稍放了些心,可還不是十分放心。
可不等他再說什麽,被他們晾在一邊的慕容川說話了。
“兩位,親親我我的事等我走了再做可以嗎?我還等著說話呢。”慕容川咧嘴笑開,笑得很是難看。
喻翎玨沒打算理人,可白悠看了看慕容川,像是想到了什麽,“對了,剛剛看你和喻翎玨好像有事,需要我回避嗎?”
慕容川眉頭一挑,眼神微亮,對了,這喻翎玨不聽招呼,可還有白悠不是嗎?雖然有點不是滋味,可慕容川還是知道怎麽做的。
他眼珠子軲轆一轉,心裏想了個主意。
“七皇子來得正好,阿玨和我有件事沒有達成一致,正好聽聽七皇子的意見。”
喻翎玨臉色微沉。
白悠則是“哦”了一聲,表示疑惑,“那你和我說說看。”
她沒有注意到旁邊喻翎玨越來越黑的臉色。
慕容川裝模作樣的清了清嗓子,“事情是這樣的,阿玨他……”
“行了。”喻翎玨冷聲打斷,眼神如刀人慕容川不由顫了顫,“我想好了怎麽解決了,不用問小白了,平白讓她傷神。”
慕容川挺了挺身子,讓自己看起來不是特別弱勢,“阿玨,你這可就不對了。七皇子都在這兒了,讓她也跟著像個辦法也沒什麽,不過是件小事,不會太傷神,多一個想法多一條路嘛。”
“是啊喻翎玨。”白悠附和道,“我也可以聽聽。”
喻翎玨臉色沉得不能再沉,偏生某人沒有什麽自覺。
慕容川笑著看喻翎玨,平常是很難看見喻翎玨這般吃癟,今日難得,他可得多看兩眼。
喻翎玨眉頭微皺,不過對著白悠說話還是很溫柔的,“小白,你聽話,隻是小事,不用你勞心勞神,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我很快就來找你,好嗎?”
白悠想了想,點點頭,“好吧,左右以你的聰明才智也沒有什麽用得著我的地方。”
她朝慕容川也點了個頭示意,不多說話,離開了。
白悠依舊淡淡的,沒有狠厲,也沒有仇恨,“我知道了,是真是假我會去查,如果他真的有份,我不會放過。”
聶佰皺了皺眉,白悠這個樣子讓他覺得有些奇怪,雖說十分不想關心白悠,可也忍不住問了句,“你沒事吧?怎麽感覺你有些不對勁……”
白悠勾了勾嘴角,“無事,多謝掛心。”
因為禁衛的特殊性,他們有象征自己身份的腰牌,獨一份的,沒人能仿。
無論他們出什麽任務,去到哪裏,他們身上的腰牌都不能摘,摘即死。
“那個腰牌意味著什麽七皇子應該也知道,聶佰言盡於此,七皇子若是不相信我,我也沒有辦法。”聶佰嘴上說得灑脫,而且也不叫白悠主子了,一口一個“七皇子”的喊,看著像是要和白悠分明道路,可他眼中卻有些猶豫,似是不想就這麽和白悠劃清界限。
也對,畢竟是除他以外和鬼麵醫聖有些聯係的最後一個人了,他多少都有些顧念。
不過,如果白悠不願意報仇,那他便也顧不得這點關係了。
白帝手底下的禁衛身手很不一般,隨便一個都不會是等閑,但若論單打獨鬥,聶佰要是想勝過一籌還是很容易的。
她這副模樣,看得聶佰莫名生寒。
“哎,你可別誤會,我沒擔心,隻是隨口問問,省得你仇都來不及報就先沒命了。雖說你也未必會願意去報這個仇。”聶佰說著撇了撇嘴。
白悠也不在意,隻道,“放心吧,師傅的事沒有搞清楚之前,我不會出事。”
她點點頭,直接問道,“你為何會知曉來人是我父皇派的?”
聶佰一聽這話,神情由疑惑轉為憤怒,“七皇子這是想為白帝開脫不成?也難怪,畢竟是因著他,七皇子才能有七皇子這個稱呼!”聶佰雙目圓瞪,譏諷顯而易見。
他語氣生硬含恨,完全沒有半點敬意。
白悠也看不出有虛假的痕跡。
他話中貶義如此明顯,可白悠也不惱,依舊淡然的道,“他該承當的自然半分不會少,我問你隻不過是因為我師傅的死,我決不容任何人有半點逃脫。若不隻白帝一人,他的幫手我要一一挖出來。”
聶佰心中微愣,白悠的語氣儼然白帝是一個死人般,或者說是與白悠無關的陌生人,莫不是自己真的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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