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獸性大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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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艱難地點點頭,目光從她明澈的眸子落到秀美的鼻尖,最終流連於那兩片嫣紅柔潤的嘴唇上,這次是葡萄酒香,上次是桃花酒香,趙炳煜失神地想,要是金嬌嬌能一直醉著就好了,香香的、乖乖的、軟軟的,主動貼得他近近的。
    “那她……”金嬌嬌還準備問問具體的情況,一抬眼撞上了他如炬的目光,感覺問也白問,現在他人已經這樣了,得先想辦法出去才對,不然倒黴的還是自己。
    金嬌嬌想到此處竟有些激動,大腦飛速運轉,府上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丫頭,那不就是!
    “我可能病了。”
    “賈銘,你夜間可見過阿星?”
    趙炳煜還在跟自己殘存的理智做鬥爭,賈銘這個名字暫時不在他遲鈍卡殼的認知範圍。金嬌嬌見他不理,用蠻力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又問了一遍,“問你話呢,夜間可曾見過阿星?”
    “難……受,”趙炳煜啞著嗓子,並沒有鬆開金嬌嬌的意思,另一隻手將玄色衣領扯得更開,露出了裏麵早被汗水浸透的白色中衣。
    “賈銘,你做什麽?”她怒斥道。
    金嬌嬌自是聽聞過這等藥物發作起來擾人心智誘人發狂,一時之間被趙炳煜的突然之舉嚇得話都失了調。越發覺得這事不對勁,若是阿星看上了賈銘所以給他下藥,為什麽中途又有人把她和賈銘關在柴房?
    倏爾,金嬌嬌腦中靈光咋現,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
    這時趙炳煜卻跟變了一個人似的,眼神渙散不見半分清明,金嬌嬌知道這是藥性全部發揮了作用。
    “賈銘,醒醒,你頂住啊,這是對你們的第二輪測試,”金嬌嬌急中生智,“功虧一簣,你就做不了金府的女婿了。這是在測試你們的忍耐力,挺住啊!”
    趙炳煜被她喊得略一愣神,測試?考驗?做不了金府的女婿?那金嬌嬌豈不是要嫁給別人了!
    金嬌嬌隻猜對了一般,這確實也算測試,但第二輪測試趙炳煜早就通過了,這隻能算對他各人的加試,目的也並非考驗他的忍耐力,剛好相反,隻是看看他到底……行不行?
    此時柴房外的角落邊,金文和阿星一左一右扒在木廊上豎耳聽牆角。
    “怎麽聽著沒什麽動靜?”金文心裏又急又慌,撅著腚努力把耳朵往牆上貼,真是既害怕女兒被欺負,又怕女兒一點兒也沒被欺負!
    阿星也在心裏嘀咕,莫非這藥經她改良以後藥性反而溫和了?不對呀,之前那胡人服用類似藥物以後明明變得既聽話又持久,讓幹什麽就幹什麽,怎麽也不應該是如今這副情形吧?
    “阿星丫頭,你那藥到底靈通不?我怎麽感覺這裏邊兒一點聲也沒有,該不會是死了吧?”金文猜測道。
    阿星心裏也沒底,她給趙炳煜偷偷下的藥並非是純粹的春藥。她自己研製的這款藥還從未實驗過,隻是因為今日測試趙炳煜的時,他所表現出來的嫌棄深深得罪了阿星的自尊心,所以她才會給金文出這麽個餿主意。
    並沒有真想害死誰啊。
    “老爺就放心吧,阿星心裏有數,那藥絕對不會害死人的,倘若那賈銘傷害小姐,我們隻要一聽到小姐的呼救,就破門衝進去救出小姐。”阿星打著迷糊眼,她猜測可能是藥性還沒有發作的緣故,所以沒什麽動靜。
    金文扭頭瞪她,“那要是嬌嬌不呼救呢?”那賈銘生得如此俊俏,自己女兒又不是眼瞎,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保不準要發生點兒什麽。
    “……”阿星跟不上他思維,呆住了。
    金文不知腦補了什麽劇情,當即就要往裏麵衝,被阿星扯住了外袍,“老爺你別急啊,若是那賈銘身體無恙,才華、品德、相貌,樣樣都與小姐匹配,小姐又願意跟他,豈不是大喜事一件。”
    金文一拍大腿,是啊,自己原本就是要招賈銘做女婿的,可是一想到裏麵可能發生的事兒,還是有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難受勁兒。
    柴房內,趙炳煜被金嬌嬌用捆木材的繩子給綁住手腳捆在了柱子上,剛才千鈞一發之際,趙炳煜又恢複了一些神誌,得知是考驗以後,強烈要求金嬌嬌把自己綁了起來。
    橘狸貓吃飽了躺在木堆上舔舐自己的皮毛,金嬌嬌用手絹給他包紮好傷口以後就退到了一旁,她已經徹底對金文無語了,不明白他是如何想出這麽損的招數的。
    這是在測試別人嗎?這分明是在坑她,把自己女兒往火坑裏推,也算千古以來第一位爹了。
    金嬌嬌掃過趙炳煜,他雙手握拳,手絹被血液染成了深紅色,雙眸緊閉,眉頭皺在一起,汗珠順著睫毛往下滴,泛白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緊咬下鄂,兩頰肌肉止不住地顫抖,痛苦地壓抑著什麽。
    “賈銘?”金嬌嬌試探地叫了一聲,沒有回應。
    外麵院子也沒有動靜,也不知金文要將他們關多久才肯罷休。
    金嬌嬌不放心,站起身朝他走去,又叫了幾聲,趙炳煜仍沒有反應。
    怎麽回事?春藥發作起來也不應該是這種表現吧?金嬌嬌疑惑地伸出手,戳了戳他的眉心,“賈銘,你還好吧?”
    趙炳煜突然睜開眼睛,雙目赤紅,眉宇間充滿戾氣,像野獸暗中窺視獵物那樣盯著金嬌嬌,金嬌嬌驚恐地縮回了手指,春藥使人欲火焚身,趙炳煜身上也有欲望,隻是他這種欲望從情欲演變成了野獸想要撕碎獵物的獸欲。
    他來回打量著金嬌嬌,像是在做辨認,片刻後開口道:“安靜些。”
    嗓子低沉,語氣疏遠,態度冷漠。
    畢竟是自己親爹害得人家在這兒受罪,金嬌嬌心裏過意不去,屈身掰開他僵硬地手指,哄道:“你放鬆些,過一會兒應該就會有人來開門了?到時候讓阿星給你解藥。”
    聽她如此溫柔地說話,趙炳煜感覺自己身體裏的痛苦都跟著減輕了一些,於是聽話地鬆開了拳頭。
    “好”
    他語氣溫和了一些。
    金嬌嬌以為他恢複了神誌,繼續道:“我代我爹向你道歉,這次是他不知分寸,等事情結束,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怎麽補償?”趙炳煜問。
    金嬌嬌想了想,她除了錢還是錢,“給你一大筆錢如何?”
    趙炳煜勾唇一笑,眉間戾氣並未有半分消退,赤紅的狐狸眼隨著他咧嘴的動作微微眯向兩側,也像在笑一樣,有種邪魅之感。
    “我又不傻,一大筆錢能有娶你劃算?”
    “你果然是為了錢,”金嬌嬌一把甩開他的手,坐到一旁不管了。
    “騙你的,小笨蛋”趙炳煜語氣突然變得霸道又寵膩,“因為是你,才想娶你。”
    金嬌嬌有些詫異,這人到底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
    “所以可以補償我一個擁抱嗎?小未婚妻。”他央求道,臉上又露出那種可憐的表情,“抱一下吧,就當可憐我了。”
    正當她想著怎麽脫身時,手上傳來溫潤濕孺的觸感,低頭順手望去,趙炳煜正在親吻她的傷口,淺淡的長睫毛低垂著,吻得細致又虔誠,就像受傷的狗狗緩解疼痛那樣舔舐自己傷口。
    “對不起,”趙炳煜抬頭用飽含歉意的眼神仰視著金嬌嬌,唇畔輕輕吹過她的手背,“呼呼,就不痛了。”
    金嬌嬌被眼前之景刺激得頭皮發麻,如若不是因為他被下藥了才這般流氓行徑,金嬌嬌真想反手給他一耳光。
    趙炳煜此刻注意力全然不在她說的話上,眼見她要離開,連忙拉住她的手祈求:“別走,留下吧,我好……難受。”
    他拉的剛好是金嬌嬌被抓傷那隻手,本來已經沒什麽感覺了,他這突然一使力拉扯到了傷口,金嬌嬌吃痛一聲想甩開他,誰知趙炳煜不依不饒就是不放手,被她抽手的力道一帶,變成了單腿跪地的姿勢。
    金嬌嬌居高臨下地看著趙炳煜,她突然想到話本裏主人訓化奴隸的時候,就是他們如今這副形態,一個高高在上如同清冷的高嶺之花,一個卑微如塵土跪地可憐央求疼愛。
    那都是老早以前流行的話本了,如今早就已經不興這個了。
    都這種時候了不幹正事,胡思亂想什麽?金嬌嬌暗罵道,隨即陷入沉思。
    金嬌嬌站起身指示道:“你就待在這兒別動,我們保持距離,懂了嗎?”
    趙炳煜愣愣地望著她收回去那隻手,表情像小獸一樣受傷,眉宇間痛苦又克製。
    突然金嬌嬌一個趔趄,被趙炳煜撲倒跌進了一旁的木柴堆裏,有些木柴是劈開過的,木刃比普通原木還要鋒利,他手臂護在金嬌嬌身後,金嬌嬌並未受傷,趙炳煜虎口和臂膀卻被狠狠刮了一道。
    兩人骨骼相撞,金嬌嬌用手臂撐著他堅實的胸膛,留出了一個小小的喘氣空間。
    最危險的往往最迷人。
    “什麽……藥?”趙炳煜將額頭抵在金嬌嬌柔軟的掌心裏,蹙著眉頭,理智在崩潰的邊緣。
    “你不是病了,是被人下藥了。”金嬌嬌故作冷靜地糾正他。
    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趙炳煜這副模樣實在勾人,每個字每句話每一個眼神都在引誘人犯罪。
    金嬌嬌心道:這能是什麽藥?瓦子花樓裏最常見的藥唄。
    可是誰會給他下這種藥呢?趙斌煜下午還好好的,這人定然是等到晚上才動的手。金嬌嬌心中一驚,腦子裏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該不會是府上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丫頭看上了這賈銘,想出這麽個法子準備霸王硬上弓,把人給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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