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鬱江提出質疑之前，赤井務武似乎從來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是啊，為什麽不能是公安呢？

    他為了保護兒子而尋求FI的幫助，避免家人被組織迫害。因為他的決定，瑪麗才隻帶走了秀一，將當時隻有11歲的小兒子留在英國。

    他們所有人都認為FI有能力保護秀吉，卻沒想到FI因為內部的傾軋，到得比組織晚了一步。

    可如果，當初帶走秀吉的不是組織而是公安呢？

    赤井務武的眼神有些閃爍：“他們對你做了什麽？”

    這個問題有些蒼白，因為他們都知道答案。

    赤井務武忽然意識到一件事，在秀吉的角度，這些官方情報組織一直在做傷害他的事情，反倒是大眾層麵無惡不作的組織，在他這裏扮演著保護者的角色。

    但組織是必然要被摧毀的。無論是誕生的初衷還是後來的所作所為，各國都不可能允許組織這個擾亂社會治安、挑戰法製權威的釘子繼續存在。他默許公安的兩位臥底，默許大兒子所代表的FI新興勢力與鬱江合作，除了要對付阿莫洛斯計劃背後的勢力，其實也是存著讓他們從內部瓦解組織的打算。

    鬱江不知道嗎？

    不，他當然一清二楚，否則也不會接受公安提出的汙點證人保護計劃。

    但突然的，赤井務武想，鬱江真的會乖乖接受他們的方案嗎？

    他雖然缺席了鬱江過去的十七年，可僅憑這段時間的接觸，赤井務武已經發現鬱江有著赤井家一以貫之的倔強和離經叛道，如果組織已經是他認定的地方，裏麵也有一些他認可的同伴，換位思考一下，赤井務武是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的。何況組織那些人都是自由至上主義者，讓他們自此生活在官方的監視之下，恐怕還真不如讓他們死掉來得痛快。

    “你想到了什麽？”就在赤井務武感到心驚的時候，鬱江忽然問。

    他的眼神真誠極了，赤井務武卻覺得有幾條狐狸尾巴在他身後晃悠。

    赤井務武沉默了幾秒鍾，最終放棄道：“我相信你知道怎麽做最好。”

    這倒讓鬱江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發現赤井家的人真的很有意思，就像同樣的事情他永遠也不會告訴蘇格蘭和波本，卻敢於暴露在赤井務武和赤井秀一麵前。赤井家的人有正義感但不多，或者應該說，他們對於正義有著自己一套獨到的標準。

    這種感覺怎麽說呢，鬱江還挺適應的。

    他滿意地點頭：“很高興我們就這件事達成共識。證據我已經拿到了，現在就差最重要的人證。另外國際刑警組織那邊可能也需要你們的配合。”

    “淺香一直被公安控製，不過我認為她有進一步爭取的可能性。”赤井務武回想起他見到的那個女人，說，“她對羽田浩司的感情或許可以利用。”

    鬱江一下子和他同頻了：“我去拜托父親。”

    赤井務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