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住臉的手緩慢撤下，還算俊秀的麵容也終於再次露於人前。
    “這樣都能被你認出來，你這小孩兒倒也不算太蠢。”萬俟淩霜從地上站了起來，陰沉沉的說道。
    她的笑聲尖銳又鋒利，驚的風鳴飛快後退一步，立即拔出了自己的兵刃。
    而眼前這侍女喊得這一句，無論是語氣還是聲音，都與她曾聽到過的一模一樣。
    蕭北辰亦反應迅速，飛快的走到桌前，一雙虎眸緊緊盯著眼前的侍女。
    萬俟淩霜笑了兩下，隨著身子的抖動，她身上的衣服竟然慢慢起了變化。
    “我爹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這句話楚雲兮聽過。
    “那你看老子做什麽。”完全不管別人有多震驚，顏景自顧自的問道。
    “她竟然敢在你麵前站起來。”楚雲兮努了努嘴，示意他去看剛站起身的萬俟淩霜。
    萬俟淩霜挑了挑眉：“一條狗而已，會說句人話還真當自己了不得了？”
    原本不打算搭理楚雲兮的顏景剛低頭要上骨頭，一聽這話，瞬間就不樂意了。
    “跪下。”大黃狗盯著萬俟淩霜，冷冷說道。
    萬俟淩霜剛想回懟一句，自己的一雙腿卻突然不受控製的突然彎曲了一下。
    剛站起身的萬俟淩霜就這麽直直的跪了下去，將流雲殿剛剛修整好的地磚險些再次砸裂。
    被強迫著跪下的萬俟淩霜一臉震驚，偏頭看向那邊的大黃狗顏景。
    “別看老子，你雖然不是人，可老子也不是狗。”
    一聽這話，楚雲兮樂了。
    “你不是狗，那你是誰啊。”
    “老子是蛇！”顏景怒喊。
    剛剛醒過來還虛弱著的蕭北沐，被他這一嗓子喊得差點沒再次暈過去。
    皇後一臉煞白，卻還是下意識的將兒子往自己懷裏摟了摟。
    “啊對對對，你是蛇，你不是狗。”楚雲兮抱著手，笑眯眯的答道。
    顏景凝神看著她，隻覺得有些無語。
    “所以，說說吧，你到底是什麽怪物。”
    楚雲兮往前走了幾步，站在萬俟淩霜麵前與她同高。
    “你不是很厲害嗎，這都看不出來。”咬著下嘴唇，萬俟淩霜冷笑著道。
    “野丫頭，我是人啊，誰說我是怪物了。”
    楚雲兮又靠近了幾分，軟綿綿的小胖手搭在了她的額頭處。
    下一瞬，她的臉色就變了。
    萬俟淩霜不是妖！
    哪怕是以她的修為去探命脈，她也沒有追尋到萬俟淩霜的妖氣。
    要知如此查探之法，即便是洗了陽氣的妖邪也無法瞞天過海。
    可是，她也不是人。
    因為她身上沒有活人該有的氣息、脈搏，甚至連她身上的皮膚都透著死人才會有的煞白。
    但這煞白並不明顯，想來也是幾日未曾進食又未曾吸收陽氣，所以才會這樣。
    “如何？”蕭北辰走到她身邊，這才發現她臉色不對。
    “不是妖。”楚雲兮愣愣的搖頭，心中一個念頭閃過一瞬，卻沒能抓住。
    “不是妖？怎麽會呢。”風鳴也疑惑了。
    “這狗不是說了，她不是人嗎。”
    “不是妖，也不是人。”楚雲兮又道。
    那邊的皇後和蕭北沐已然蒙了，愣愣坐在原地，半點不敢多言。
    “妖是什麽下賤的品種，竟然也敢跟本姑娘相提並論。”萬俟淩霜冷哼了一聲，高傲的昂起了頭。
    若非她此時跪著，還當她是本朝的女王呢。
    “老子看你是挨打沒夠。”顏景半跳起身子便給了她一爪，直接將她後背撓開了花。
    他眼睜睜的看著萬俟淩霜的背後滲出絲絲鮮血，血還未浸到衣服上，那傷口卻又自動愈合起來。
    “死丫頭，你快來看。”顏景的狗眼眯了一下，忙招呼楚雲兮道。
    楚雲兮飛快繞到萬俟淩霜身後，剛好看見她傷口完全閉合的那一瞬。
    “不是妖，那得是什麽怪物才能這麽變、態。”顏景低聲道。
    “我知道了。”楚雲兮祭出伏魔杖，直直指著萬俟淩霜的後腦勺。
    “是什麽？”顏景和蕭北辰齊聲問道。
    “是人。”楚雲兮淡淡答道。
    看了眼她手中直指萬俟淩霜的伏魔杖，蕭北辰知道她的話還沒說完。
    “死丫頭，你是越活越糊塗了嗎。世上哪有人有這本事啊，即便是你，老子撓你一下你也不能立即複原吧。”
    顏景一聽楚雲兮這話，當即就不幹了。
    “你別急啊，大狗。”楚雲兮甜甜一笑。
    “古言雲：西嶺有鬼，形同人，目赤獠牙。晝伏夜出好食人血，食之可延年益壽。”
    小丫頭奶聲奶氣的念了一段話，念完又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萬俟淩霜。
    “這延年益壽的意思，便是從此成為非人非妖的怪物。以陽氣人血為食，又可擁有常人所不能及的神奇本事。”
    顏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萬俟淩霜，所以這人便是吃了那食人血的東西，所以才變成這幅模樣。
    狗吐人言！
    在場的人除了蕭北辰主仆外，皆是被驚的心中狠狠一顫。
    皇後臉色慘白，蕭北沐更是直接呆愣在原地。
    而她的臉上，剛才被風鳴劃的那些細碎的傷口已然全都沒有了。
    白淨的皮膚沒有任何傷口，甚至連一點點痕跡都不曾留下。
    “不是我不蠢，而是你太蠢。”楚雲兮眯著眼睛，看向一同跟過來的顏景。
    “別看老子，老子早同你說了這女人不是人。”
    顏景抱著一塊兒溜光水滑的骨頭，退後半步說道。
    那纖細的身姿，比起當日被打入牢獄之時更加迷人了。
    一身侍女的衣服，不消片刻的工夫便變成了橘紅色的錦衣，上麵還綴著極金貴的琉璃片。
    就連來曆不明的萬俟淩霜，也同樣震驚的看向這條大黃狗。
    “我知道她不是人。”楚雲兮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道。
    “你說什麽？”蕭北辰也擰起了眉頭，沉聲問道。
    “萬俟淩霜，是你吧。”楚雲兮緊緊盯著眼前的侍女，冰冷著嗓音問道。
    “萬俟淩霜。”森冷著眼眸，楚雲兮咬著後槽牙念出了一個名字。
    這名字一出，皇後的眼睛瞬間就亮了。
    跪在地上的侍女雙手捧著臉頰，渾身不停的顫抖，像是因為剛被劃了臉而痛的哭泣一般。
    可，隨著楚雲兮的話問出來，捧著臉的侍女竟然發出了詭異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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