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74 還是喜歡你桀驁不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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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王明遠這話,劉德柱當場就跪了。
膝蓋直挺挺地砸落在地上,王明遠光聽那聲響都覺得痛。
被劉櫟用槍指著的兩人見狀,也是雙腿一軟,緊跟著跪了下來。
“兄弟,咱們有話好好說,要是讓寨子裏的人都知道了,不但是我完了,就連我這一家老小,都無法在這寨子立足了。”
劉德柱哐哐哐地磕頭,那叫一個實沉。
這個時候知道考慮一家老小了?
那兩個廣東人也是一樣:“放過我們吧,所有的東西都歸你,隻要放我們離開。”
兩人的身手他們是見識過的,悄無聲息地就能摸到自己身邊,人都沒反應過來就被幹翻了,何況人家手裏還有槍,還有條虎視眈眈的大狗,之前劉德柱被咬的慘叫現在還回蕩在腦海。
麵對這樣的情況,兩人一點逃跑的想法都不敢有。
“是嗎?”
王明遠看著兩人,臉上堆滿笑意:“那就得看看你們都有什麽東西了。”
“東西在樓上!”
其中一名男子想要站起身,但起了一半,一見劉櫟手中的槍,就又一下子跪了下來,滿臉緊張。
王明遠看了劉櫟一眼:“你看好他們,我跟他上去拿!”
劉櫟點點頭,側身讓在一旁。
那男子這才小心翼翼地站了起來,王明遠則跟著身後,隨著他上了竹樓。
樓上,一個老人帶著兩個孩子,還有個女人,一臉驚恐地看著王明遠,大氣都不敢出。
老人是劉德柱的父親,白天的時候,王明遠見過,孩子也見過,女人倒是一直都沒露麵。
半夜被驚起,她身上衣著單薄,露出的手臂上、脖子上,一片片淤青。
應該是最近幾天剛被人打過。
看到王明遠上樓,她緊張地將兩個孩子護在身後,隨著挪動身體擋著,生怕王明遠對孩子不利。
至於老人,則是苦著臉,一言不發,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
不過,單看白天劉德柱對老父那語氣,當著那麽多人還是那副嘴臉,平日裏能好,那才叫見鬼了。
王明遠默不作聲地尾隨著男子進了一個房間。
房間裏陳設簡單,就一張寬大的竹床和一副同樣是竹子編製的桌椅,外加一個放衣物的竹櫃子。
男子進了屋子,回頭看了王明遠一眼,磨磨蹭蹭地不想動。
“趕緊的!”王明遠催促道。
“兄弟,我們不過就是兩個替港商跑腿下鄉收集老物件的人,那些墳我們可沒掘過,都是劉德柱一個人幹的,我們頂多也就是在旁邊把把風而已,這事兒,你開個價,咱們用錢解決行嗎?”男子小聲道:“再怎麽樣,也不能跟錢過不去不是。”
“這是個好提議,能用錢解決的事兒,那都不叫事,不過,也得看你這裏能拿出多少錢了。”王明遠微微皺了下眉頭:“嘶……那些墳?你們這是刨了不止一座啊!”
此話一出,男子又是微微一怔,他忽然反應過來,自己說漏嘴了。
“就即使你沒有參與掘墳,也幫忙把風了不是,怎麽說也算是幫凶了。何況,你還是專門來收購的,沒有賣賣,又怎會有劉德柱去掘墳這事兒,不對,這是縱容人去掘墳盜墓,你這罪名也不小。”
王明遠沉著臉,緩緩在房間中踱步,壓低聲音說道:“得加錢,少了可不幹。”
男子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了。
王明遠現在給他的,就是一副貪得無厭的嘴臉。
不過,不管怎樣,得先脫身了才行。
等等……他就一個人!
“快點吧,呆會天就亮了!”王明遠催促道。
“好……好……”
男子點頭應付著,一轉身,臉色一下子變得凶狠起來。
他俯下身,從竹床地下拖出一個帆布包,鼓鼓囊囊的。
他動作輕緩地打開布包的扣子,然後猛地掀開布包布蓋,動作極快地伸手往裏麵一撈,猛地回身,指向王明遠。
他手中的,是一把手槍。
王明遠被嚇了一跳,慢慢地把手舉了起來,幹笑道:“有話好說。”
男子這時候笑了起來:“我還以為有多大能耐,原來就是個雛啊!小子,爺們就是做這行當的,過的就是刀尖舔血的日子,還能被你們給拿捏了,想要黑吃黑,你還嫩了點。”
說著,他輕輕一腳,將帆布包踢到在地,立刻從裏麵咕嚕嚕滾出幾樣金銀器物,還有兩象牙擺件。
看樣子,件數不少。
除了這些東西,裏麵還有一疊疊嶄新的大團結,恐怕得有上萬。
“那些金銀器物和錢都在,你倒是拿啊!”男子冷哼道。
“這掘得墳不少啊!“王明遠感歎。
“也不多,就開了兩個大戶的墳,主要出產,還得是一個土司墓……”似乎是猛然覺察到自己廢話太多了,他雙眼一棱,瞪著王明遠:“廢什麽話啊,轉身下樓,我倒想看看,樓下那位會怎麽在你和我的兄弟之間選擇。”
“這是要以我為質交換?”王明遠微微皺眉:“如何選擇,確實是個難題,若是不放過他們倆,我的小命受到威脅,若是放過了,我依然受製於你們,反過來也是一樣,不放他們,我或許還跟安全些。如果是交換的話,這處理起來,細節上也很麻煩啊。”
“你錯了,對於我而言,並不麻煩,因為,少一個人,就能少分一份錢!”男子神色陰狠地說:“當然,能不死那是最好,畢竟也還有一些用處。”
王明遠咂咂嘴:“沒道義,這樣不好!”
“道義,哼,能當錢花嗎?”男子笑了起來。
但很快,他就覺得不對勁了。
麵前這個被自己用槍指著的小青年,實在太淡定,根本沒有絲毫被脅迫時該有的驚慌。
就連最開始的被嚇了一跳,似乎都是假裝出來的。
感覺不對,男子立刻一下子收斂起笑意,雙手握槍,眼睛緊盯著王明遠,變得異常謹慎。
王明遠卻在這時,咧嘴一笑。
男人隻覺得眼前一花,突然不見了王明遠身影,整個人一下子變得錯愕。
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一把匕首已經悄然貼在了他的喉嚨上。
王明遠早已經知道在這年代,這些敢於到內地瞎搞的人,沒什麽善茬,再者,在這不禁槍不禁獵的年代,玩槍的人實在太多。
他怎麽可能不提防。
早在進入屋子,在房間踱步查看的時候,他已經在男子的身側定下了時空錨點,為此,他還將當初拋屍荒野時設置的那個錨點給取消了。
正因為想到下邊有他們的人被劉櫟控製著,王明遠才敢肯定,這家夥不會立馬下殺手,所以,倒也沒什麽好驚慌的。
直到男子露出真麵目,他才做出應對。
“我這刀子還算鋒利,別亂動啊,不然一不小心,劃破點皮還沒什麽,要是稍微深點,我可不敢保證,你還能不能活。”
王明遠湊在男子耳邊吹氣。
感受著刀鋒上緊貼皮膚傳來的涼意,男子額頭上冷汗直冒。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王明遠是怎麽突然從他麵前消失,出現在他身後的。
不過,現在顯然不是關心這個問題的時候。
王明遠手裏的刀,可比他手中的槍更危險。
稍微大點的動作,自己都可能殞命。
所以,他不敢動了。
“把槍拿來……”王明遠小聲說:“保險都不打開,這玩意兒在你手中,還不如一根燒火棍子,呃~還是挺唬人的。”
男子小心的將槍收了回來,被王明遠一把奪過,放開匕首,緊跟著打開那槍的保險。
也不指著男人,反而蹲下,仔細地看了帆布包中的東西。
帆布包中,都是些精美金銀器,最吸引王明遠目光的,是一枚金絲嵌著,有拇指頭大小的看上去非常純淨的紅寶石,王明遠不動聲色地直接昧了,收入隨身空間。
翻找了一下,除了一遝遝大團結,居然還有兩遝美刀,這在內地可不容易兌換,也就是在沿海地帶,換起來比較方便一些。
隨手將東西提上,王明遠看著男子:“走吧,下樓!”
事已至此,男子那還敢亂來,隻能乖乖聽話。
下樓的時候,王明遠又深深地看著露麵上的老小。
看著王明遠提了東西返回,手裏還多了把槍,這男子的同伴一下子變得垂頭喪氣。
更是連番求饒!
王明遠走到叫的最厲害的劉德柱麵前,拍了拍他的臉:“我還是喜歡你白天桀驁不馴的樣子!”
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道:“三位,咱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王明遠有些不忍驚擾樓上的老小,也不想他們看到幾人被收拾的一幕。
三人被王明遠和劉櫟,押送著朝寨子內走去。
傣家的寨子,大都有平日聚會,舉行各種活動的場所。
王明遠領著幾人一路朝著廣場走去的時候,已經看到有勤勞的傣家人早起,開始準備早餐,一些屋頂已經冒起了炊煙,還看到有婦女挑水返回,看著幾人的樣子,慌亂地避讓一旁。
這已經是四五點了,要不了多長時間,天都該亮了。
王明遠倒也沒有避讓的意思,就是要讓人知道這些事情。
所以,他很幹脆叫嚷起來:“傣家的兄弟姐妹,老少爺們們,都出來看看吧,你們的龍地,都被人掘了。”
喊不上三遍,一座座屋舍中,立刻有不少人鑽了出來。
有人一聽這話,瞟上一眼後,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立刻出去找人。
等王明遠幾人抵達廣場的時候,哪裏已經老老少少地圍了不少人。
王明遠目光一掃,立刻注意到白天的那名族老也在,他當即跟劉櫟簡單說了幾句。
劉櫟上前,跟那族老將事情說了一遍,用的是他們的傣家語言。
這族老在白天的時候,說的漢話非常生澀,王明遠估計,聽起來估計也費力。
這種事情,直接讓身為傣家人的劉櫟上前,更好溝通交流。
事實上,別說是在這個年代,哪怕到了後世,雲省不少地方,老一輩的少數民族,也依然還有不少人不說或是不習慣說漢話的。
當然了,年輕一輩不一樣,不僅漢話會說,就連很多生活習慣,也已經跟漢人差不多了。
聽完劉櫟的話,那族老神色變得憤怒無比,當即轉身命人前去查看。
這寨子周邊,不隻有一片墳地,十數個青壯分組去查看,在天明後返回。
這下就不得了了。
查探的結果,不下十座墳墓被盜。
隻是這些家夥做得夠隱蔽,打出的盜洞進行了簡單的回填,還弄了草皮覆蓋。
在這個多雨的季節,那些草皮很容易活起來,不用幾天,就看不出什麽痕跡了。
這一下子,引起了掀然大波。
不用王明遠兩人動手,劉德柱三人立刻被寨子中的民兵看押了。
寨子裏的事情寨子裏解決,但這次,牽連不小。
氣得嘴角發抖的族老,當即讓人將三人捆了起來,並讓人將事情通報給了公社。
在此之前,立馬有人光著膀子上前,對著三人就是一頓暴揍,那是晚上墳被掘的人家。
那人身上,前胸後背,紋身密密麻麻,看上去就無比的彪悍神秘。
此時此刻,傣家人的氣質決然不同。
有花是男人,無花是女人。
有花是好漢,無花是白水牛。
豹子老虎都有花紋,男人沒有花紋怎麽行?
傣家諺語說:石蚌青蛙的腿都是花的,哥哥的腿不花就不是男子漢!”
可想而知,傣家男人對於紋身,有多重視。
用膽汁或是藍靛紋滿全身,永不退色的刺青,正是他們彪悍的一麵。
可別被平日裏身著的無領對襟小袖衫、淨色長褲和人字拖啪嗒啪嗒的閑散模樣給蒙蔽了。
別的不說,真要那樣,也不會有傣拳等各種拳術流傳至今了。
事情至此,王明遠不覺得三人還能有機會蹦躂起來。
掘墳,從來就沒有小事兒,很多時候,比殺人越貨還嚴重。
跟族老說明事情經過,王明遠叫上劉櫟,準備返回張家坳。
當然了,他不會說是因為自己不想被人當成冤大頭,隻說成是覺得事情反常,一查得出的結果。
至於那枚被他昧下的紅寶石戒指,昧下就昧下了,反正查無可查,不能白忙活不是。
一夜沒睡,兩人也是疲憊不堪,臨走之際,王明遠又想到了劉德柱家裏的老小。問了周圍的人才知道,這貨對他的女人和阿爸,簡直就隻能用禽獸不如來形容,暴躁的脾氣讓家人沒少被打罵,有的時候甚至稱得上喪心病狂。
他返身回去,找族老說明了一下情況,希望他們族人能善待他們。
王明遠的來頭,早已經有人跟族老說過,這番話一出口,族老連誇王明遠仁義,並保證一定會善待,王明遠這才離開。
開車返回張家坳,韓小玲和康朗香就在知青點院子裏守候著。
一見車子回來,兩人立馬迎了上去。
“事情怎麽樣了?”韓小玲急切地問。
王明遠和劉櫟兩人,邊走邊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聽的韓小玲和康朗香連罵該死。
“那小象的情況怎樣?”王明遠更關心的是這個問題。
他看著康莫相領著在村口摘吃鮮嫩草葉的白象,見還是一瘸一瘸地,有些擔心。
“隻是受了些皮肉傷,腿腳上被砸得嚴重些,不過問題不大,恢複一段時間就能痊愈。”
王明遠鬆了口氣,打心底裏,他也希望這小象就是自己的守護神。
吃過韓小玲準備的飯菜,劉櫟簡單洗漱後,去了王明遠房間,倒頭就睡。
王明遠倒是不急,他轉而順著陳家溝人修建的土路一路查看上去。
晚上就要回2023了,回去有的是時間睡,也不急於一時。
土路修建的比王明遠想象中還要好,都盡可能地挖到了堅實的本土,外側該打樁防護的打樁防護,該鋪墊的鋪墊,寬寬敞敞的,能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
土路就那樣,一遇雨水,難免大變樣,向來是修修補補,不斷完善的一個過程,王明遠要求也不高,能用,安全就行。
這一混就到了下午三點多才返回,爬上床就著。
猛然驚醒,一看手表,已經晚上十一點多。
他幹脆起床去了廚房,煮了麵填飽肚子,就在廚房,一直等到十二點,返回2023的張家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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