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月光與朱砂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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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帝位?
    弟位吧!
    吳楚之翻了一個白眼。
    吳楚之抬頭望去,一臉的迷惘。
    我們不在的時候。。。
    嘁!
    “楚楚,你想好了嗎?”
    此刻吳楚之很是硬氣,戲謔的望著楚天舒的表演。
    “耙耳朵,其實最早不是說錦城男人耳根子軟,而是那時錦城有個交通工具,叫耙耳朵。
    你小時候其實都坐過,就那種二八大杠自行車,側麵安一個座位,你還有印象沒?”
    吳楚之仔細回憶了一下,似乎還真有那玩意兒。
    見外甥點頭,楚天舒滿意的繼續說著,“你不知道,在那個困難年代,全國上下平均工資38塊6毛1,大家收入很低。
    而‘耙耳朵’就是錦城的好男人些,白天上了班,晚上出來掙外快,補貼家用的工具。
    再後來,到了八十年代中後期,錦城大街小巷都是那玩意兒,隻不過在其他地方叫做偏鬥,在錦城叫耙耳朵而已。”
    吳楚之仿佛明白了什麽。
    全國都有的‘偏鬥’到了錦城變成‘耙耳朵’,這背後的原因值得人們深思。
    楚天舒見他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心裏鬆了一口氣,總算忽悠了過去。
    他也不給吳楚之繼續詰問的機會,一把年紀,老臉還是得要的,出言打斷吳楚之的思路,
    “我是認為,如果你還沒把你心裏念頭想通達,就不要急著去和莞莞恢複關係。
    對莞莞不公平,對你也不公平。我不想你將來後悔。”
    說罷,他拍了拍吳楚之的肩膀,笑了笑,“楚楚,不要勉強自己。這個時候,無論你做什麽決定,小舅都支持你。”
    吳楚之聞言沉默的低下了頭,望著被子上那早已熄滅的屏幕發著呆。
    半響,他抬起了頭,“小舅,你今天怎麽這麽奇怪?以前你不是勸我,讓我從結果去考慮。”
    高考結束那晚,麵對秦莞的表白,吳楚之其實很是不知所措。
    他知道這妮子對他的情愫,也知道幾家人一直在撮合著他們,但他一直把秦莞當做妹妹。
    的確秦莞很漂亮,身材、氣質絕佳,性格也很好,吳楚之幾乎挑不出她的任何缺點。
    但是青梅竹馬的,太熟了,實在有點下不去手的感覺。
    他將這樣的苦惱告訴楚天舒時,這個無良小舅讓他從結果出發考慮,問自己一個問題。
    “你想象一下,將來莞莞被別人牽起手,被別人抱著,和別人接吻,甚至和別人上床,這樣的情況,你能接受嗎?”
    秦莞和別人牽手的畫麵隻是在吳楚之腦海裏一閃而過,他便已經心裏一揪,而後暴怒起來,更何況後麵的?
    但是,那時吳楚之也分不清楚,自己對秦莞到底是男女之間的愛,還是完全是兄長的疼愛作祟。
    長兄如父,作為兄長,見不得外麵的那些臭小子和秦莞在一起,但最後不是也會慢慢接受祝福嗎?
    何況,其實那時,吳楚之心裏還有一個身影的存在,始終無法忘卻。
    是楚天舒開解他,先和秦莞確定關係,萬一將來證明是自己瞎折騰呢。
    將一切交給時間來回答,在和秦莞相處中慢慢找尋答案。
    和秦莞確定關係後,吳楚之也確實如小舅所言,越來越意識到自己就是在瞎折騰。
    多年的互相陪伴,讓他和秦莞早已羈絆在一起。
    秦莞那間雜著古靈精怪的溫柔,早已將他的心給融化。
    而他心中的那個身影,也隨著時間越來越淡。
    不過,今天為什麽小舅會這樣說呢?
    楚天舒歎了一口氣,想起昨晚秦莞那近似崩潰的哭聲,“我突然覺得,這樣的做法,對莞莞很不公平。”
    吳楚之又沉默了,他明白楚天舒的意思。
    他和秦莞的愛,並不對等。
    良久,吳楚之忽地笑了笑,“小舅,我承認,我到現在還始終忘不掉她。
    甚至,每當我已經忘記她時,她就總會出現在我夢裏,那雙大眼睛就這麽一直盯著我,提醒著我,她的存在。”
    楚天舒點點頭,“所以,這就是為什麽秦莞總是沒有安全感的原因。
    莞莞是很敏感的,我覺得她可能已經知道了。”
    吳楚之搖搖頭,“小舅,其實她一直都知道。”
    楚天舒聞言目瞪口呆起來,“你說了?”
    這外甥怎麽這麽笨?
    這種事情,將來是絕對要被翻舊賬的!
    吳楚之苦笑一聲,“這種事,我怎麽可能會說!我又不傻!”
    “那莞莞怎麽會知道?”
    吳楚之臉色變得像是吃了蒼蠅似的,“你知道我有記日記的習慣……”
    “你這還不叫傻?莞莞翻到了?”
    吳楚之攤了攤手,“那時,我還沒跟莞莞確定關係,我怎麽知道會有這種事發生……”
    他和那個女孩的相遇是在高二上期。
    其實,如果不是看到日記本那幾頁上的淚痕,他也不知道秦莞對他的感情。
    楚天舒有些無語了,心裏對那妮子更加的憐惜起來。
    看破不說破,對這個年齡的女孩子來說,是怎樣的一種豁達,或者說是殘忍?
    “你……”
    “小舅,莞莞是對自己很有信心,所以才會不說破的。”吳楚之聳了聳肩膀,點破了楚天舒的擔心。
    楚天舒仔細琢磨一二,也是,有幾家的關係打底,又和吳楚之有著青梅竹馬的情誼。
    隻要不作死,秦莞手裏的牌如同王炸加四個2,外帶一把連子,吳楚之自個兒也不敢掀桌子。
    “你還是仔細想想,想通了再發吧,反正你們不是約定一年的冷靜期嗎?你現在這樣的心理狀態,也不是個事。
    這次不是談戀愛,是結婚!楚楚,你要知道,這個關係一旦確定,你將來反悔的成本太高了。
    到時候……小舅都沒法站在你這邊的。”
    楚天舒拍拍他的肩頭,語重心長的說道。
    吳楚之呆了一會兒,又搖搖頭,“小舅,無所謂想通不想通的。我愛莞莞。”
    說罷他苦笑一聲,“但我不得不承認,我也愛那個女孩。兩份愛無論多寡,愛就是愛,騙不了人的。”
    半響,他揉了揉自己的頭發,頹然的說道,“小舅,我突然覺得張愛玲說的真對。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至少兩個。
    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了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
    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黏子,紅的卻是心口上一顆朱砂痣。
    如果能和她在一起,莞莞就會變做我的白月光,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莞莞。
    但是和莞莞在一起,她便是我的朱砂痣,我估計就算是我老了,也無法忘懷那雙眼睛。
    小舅,你說我是不是個渣男啊?”
    楚天舒坐在床邊,望著一臉青澀的吳楚之,一陣無語。
    吳楚之所說的那個女孩,楚天舒沒見過,隻是聽外甥說起過。
    不過,憑吳楚之這被秦莞養刁後的眼光,還能出現一見鍾情的情況,那麽那女孩的容貌絕不會比秦莞差多少。
    何況,他也知道,自家外甥也就是和別人有過幾次眼神的碰撞,壓根兒沒有正經交流過。
    就這樣,便已經開始牽腸掛肚、魂牽夢縈了。
    這本身,足以說明問題了。
    愛而不得,確實遺憾。
    楚天舒歎了一口氣,“其實,正如你提到的那個張什麽玲說的一樣。你的想法,世界上絕大部分男人都有。”
    “小舅,你也有過嗎?”吳楚之打了一岔。
    “當……當你小舅是傻子啊!我覺得你在套路老子!老子說說的絕大部分男人,不包括我!我對你舅媽是忠心耿耿,啊呸!忠貞不二!”
    差點說漏嘴的楚天舒,抬手便給了吳楚之一爆栗。
    吳楚之捂著額頭,嘿嘿笑著,“還是古代好啊,古代哪有這樣的煩惱?喜歡就都娶回家,一正妻倆平妻,擱我這,還空出一個位置來。”
    “你想得挺美的啊!要是如果放古代,莞莞和那姑娘,你選誰做正妻?”楚天舒悠悠的問道。
    吳楚之乜了乜這無良小舅,不過這些話也隻敢在小舅麵前說說,在自己老爹麵前說,腿打斷都算輕的。
    “肯定是莞莞啊,這有什麽猶豫的。無論是感情基礎,還是家庭因素,或者是性格,都是莞莞做正妻啊。
    我又不是不愛莞莞,隻是現在割舍不下那份一見鍾情而已。”
    一想起腦海裏那女孩的性格,吳楚之不禁搖搖頭,太惡劣了,做正妻,完全是災難好吧。
    可是……
    為什麽她那雙秋水剪瞳般的眼睛,我怎麽就忘不掉呢?
    楚天舒攤了攤手,“可是現在是一夫一妻製的現代文明社會,你看,你也知道莞莞適合做正妻。
    那你能怎麽辦?這不是很簡單的道理嗎?
    一個你能娶且貌似現在看來你必須娶,別人莞莞為了你,在醫院裏麵連自己和她媽的聲譽都不要了。
    一個是你隻見過兩麵,連話都沒說過一句的陌生女子。
    我說你在這裏兩難個屁啊!”
    吳楚之無奈地輕歎一聲,“小舅……你忽悠的對,我整理整理情緒吧。”
    楚天舒也知道,其實自己這話是有點詭辯的意思。
    吳楚之和那女孩確實是萍水相逢的,感情基礎都談不上,這樣的情愫太可笑了。
    可正是這樣,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可以說,至少在秦莞沒主動告白前,那個女孩子可能才是占據他心裏的唯一吧。
    隻是,自己也是從現實的角度出發,才這樣的規勸。
    他敢這麽下結論,再也找不到像秦莞對自家這外甥那麽好的女孩了。
    但也隻是他敢而已,不代表吳楚之自己能夠明白這個道理。
    楚天舒也不好逼迫過甚,“所以我說,你先別急著找莞莞複合,再仔細想想,不著急。”
    今天他的做法,就是期望以退為進,讓吳楚之打消掉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這樣做,以後小倆口走進婚姻的殿堂後,才不會出問題。
    “我確實需要一點時間來徹底忘記。”吳楚之悶悶的說著。
    見這小子入彀,楚天舒心裏暗自笑笑。
    不過保險起見,萬一這小子要想個三五年怎麽辦?
    他還是趕緊補上一句,“楚楚,留給你任性的時間不多了,最好在婚禮前有個了斷。
    你總不可能讓莞莞獨自一人去承受幾家人的壓力吧,你知道那妮子幹的出來的。”
    吳楚之點了點頭,他很清楚,秦莞可以為他做任何事,包括退婚。
    想到這裏,他的心裏更加愧疚起來,捏著手機的手青筋畢露。
    半響,他抬起頭來,“小舅,那黃毛怎樣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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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聽老人的話,沒錯。
    有的時候,還是需要一點心理建設。
    他自認還是做不到像小舅,以及家裏以他爸為首的三個火槍手一般,對老婆是‘三從四德’。
    吳楚之乜了乜小舅有點羞惱的神色,趕緊說道,“那當然不是,我小舅英明神武,怎麽可能是妻管嚴呢。”
    楚天舒的臉龐稍微鬆了鬆,正要補充一點自己的威嚴形象時,隻聽見外甥悠悠的說了一句,
    “小舅雜可能是妻管嚴呢,隻是耙耳朵愛老婆的表現而已。”
    楚天舒一口老血差點沒憋住,惱羞成怒,“你懂個屁!你知道到底什麽是耙耳朵不?那是一個褒義詞!”
    坐在病床上的吳楚之放下手機,盤腿坐好,準備聽小舅是怎麽給這個名詞洗白的。
    外甥的眼神讓楚天舒有點下不來台,“你難道以為小舅是‘妻管嚴’咩?”
    咱舅甥麵前有必要這麽裝嗎?
    況且,秦莞目前也沒有那種傾向啊。
    自己也就是偶爾認個錯而已,偶爾做個被一言而決的男人罷了。
    無非就是給未來老婆認個錯而已。這種事情,小舅你不是很拿手嗎?”
    楚天舒聞言老臉一紅,隨即怒道,“瞎說什麽!你舅舅在家裏可是帝位!皇帝的帝!
    楚天舒看著他這副模樣,抱著手臂,坐在床邊一臉嚴肅的又問了一遍,“你想清楚了嗎?”
    小舅這樣的提問,讓吳楚之有點疑惑起來,“這有什麽想清楚沒想清楚的?
    你別看你在的時候,你舅媽對我是呼來喝去的。
    不過是在你們小輩的麵前,我給你小舅媽麵子而已,平時你們不在的時候我說東,她絕對不敢往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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