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小子安得什麽心?今日兩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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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廝還在巡捕房裏關著的,怎麽著?想動動拳頭?我給你劉叔說聲,放你進去過過癮?”
    楚天舒一臉揶揄的笑著,他很清楚,這外甥是在轉移話題,不過,他也樂得配合。
    自己從本質上來說,就不是什麽好人!
    白月光與朱砂痣,這樣的話題太沉重了。
    可是,他們是怎麽做到的?
    吳楚之現在的心裏很是煩躁,想找人出出氣。
    問起黃毛的事,吳楚之隻是想岔開話題。
    他也不是矯情,這種規則的存在,就一定有它的合理性。
    畢竟,死都死了。
    對吧。
    凡事要向前看。
    “所以……他們要賠錢?”轉過念頭的吳楚之,眉毛開始飛舞起來。
    又有小錢錢入賬了。
    說罷,他舉起了手,“等等!小舅,光頭打我和黃毛打我是兩起案件,是不是能要兩份?”
    吳楚之的眼裏閃爍著金光。
    另一時空裏的一份記憶正在打開,一個叫做張三的狂徒撇了撇嘴,“有種你打我啊?”
    楚天舒捂著額頭,一臉的無語,這外甥怎麽生死關前走過一遭後,變得這麽財迷心竅了?
    他無奈的點了點頭,“巡捕房把這兩個案件並案了,說有因果關係。不過他們提出來的賠償,確實是兩份。
    但是你爸沒接受,說要是你死了,一分錢不要,就要光頭和黃毛陪葬。”
    壓下心裏的感動,吳楚之一臉的好奇,“不是吧,我家老頭子這有點不講理了,陪葬也輪不到光頭啊。
    那家夥不是被我撂倒了嗎?怎麽把他扯上的?”
    “所以我說讀書人最黑了!你爸說,因為光頭的幾棍子,讓你運動神經受損,所以才沒有躲過黃毛的酒瓶子。
    而且,他是黃毛的老大,也是黃毛公司的董事長,挑釁在先,出手在先,是施暴的首犯。”
    楚天舒想起當時在巡捕房的場景,也覺得汗顏。
    自家這姐夫平時不聲不響的,坑起人來,卻是心黑手辣。
    而吳楚之那未來丈母娘也不是省油的燈,以神經外科主任醫師、醫療鑒定中心專家的身份,坐實了運動神經受損的說法。
    這下,光頭慌了,直接將賠償方案的金額拉滿。
    不怪光頭慫,在社會上混了這麽多年,光頭很了解,華國的巡捕房、大理寺、刑部這三司,現在最是清正廉潔不過的。
    而什麽醫療鑒定中心這類機構,就處處是人情世故了。
    在摸清楚吳楚之的底細後,他也隻能自認倒黴。
    把別人未來女婿給打了,還指望鑒定的時候自己能落得好?
    吳楚之聽完始末後,有些沉默。
    也許,是時候該和自家老爹和解了。
    “他們怎麽賠?沒個幾十萬,這事完不了吧?”
    吳楚之一邊開口問道,一邊心裏已經在琢磨著,是去奔馳的4S店還是寶馬的好。
    作為學生,是不是太高調了?
    整個大眾輝騰冒充帕薩特算了。
    見天色已晚,楚天舒起身將陪護床拉開,自己躺下來後,才開口道,“光頭提出來的方案是,賠給你一層鋪麵。”
    吳楚之也知道小舅的腰上有老傷,現在年紀大了,久站久坐都是麻煩事,
    “電腦城的?他調查的還挺清楚的嘛。不過,小舅你晚上還是回去吧,我這又沒什麽事。”
    楚天舒冷笑一聲,沒什麽事?
    要不是秦莞那妮子在,你丫的昨晚差點又進鬼門關了!
    算了,醫院醫務處求著讓保密,對鄭大姐也不好,傻小子不知道就不知道吧。
    以後再說給他聽,不然這小子的脾氣,估計得鬧出事來。
    他收斂心神,趕緊扯過話題,“沒事,明天你就出院了,一晚上沒多大的事。
    他們賠的是通訊城的鋪麵,在太升南路那邊。”
    吳楚之有點理解不能了,小舅家是搞電腦配件的,也就是組裝台式機的,光頭給通訊城的鋪麵做什麽。
    “電腦與手機,這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塊去啊。”
    楚天舒調整了一下枕頭,“你還別說,這光頭能從做砂石廠的起家,搞到現在清明集團十來個億的身家,也確實不是頭腦簡單之輩。
    別人說,電腦也就這樣了,利潤越來越薄,反而是手機,因為攜帶方便,以後肯定大有可為。
    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但目前電腦的經營情況確實如他所說的,一台的毛利也就五六百元。
    我查了查,還不如手機的毛利……”
    “小舅,你想轉行做手機?”作為一個手機愛好者,吳楚之來了興趣。
    楚天舒苦笑一下,“我都這把年紀了,哪來的精力轉個行業做手機?
    我覺得吧,按他說的,手機鋪麵你到時候拿來收租,小日子應該過得不錯。”
    吳楚之摸了摸下巴,“也是這個理,到時候再說吧。”
    “黃毛那邊就是賠個50萬,多的他也掏不出來,你怎麽說?”
    吳楚之琢磨了一會兒,回過味來,“小舅,我怎麽覺得,你和我爸,似乎有點想放過黃毛的意思呢?”
    楚天舒把手枕在腦後,“既然你醒了,還是看你的意見。主要是我和你爸,覺得那郭敬有點太慘了。
    要是你沒了,那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但你現在沒事,就確實有放他一馬的想法。”
    聽了郭敬的遭遇,吳楚之也默然了。
    確實有點慘。
    郭敬的女友懷孕了,在自己集團醫院做B超,是個兒子。
    郭敬樂瘋了,他期待著一個幸運,卻意外的發現了一個衝擊。
    女友懷上的種是老大光頭的,倆人還密謀讓女友跟自己把婚結了,好給孩子上戶口。
    光頭的女人有很多,但兒子,就隻有郭敬女友肚子裏一個。
    倆人甚至還密謀著,讓郭敬出一場意外,到時候光頭出麵將孩子收養。
    隻能說,郭敬遇見了綠光。
    麵對這樣的場景,郭敬隱忍不發,卻發誓一定要這對狗男女不得好死。
    不久,光頭的妻子也懷孕了。
    郭敬做的。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他讓大嫂愛上了他,也準備利用這層關係,謀奪光頭的基業。
    畢竟單一大股東的股權結構下,法定代表人無法視事的時候,在其法定配偶的配合下,挖空公司,甚至將公司變換旗幟,是再簡單不過的。
    至於光頭無法視事的情況……
    作為光頭座下第一打手的郭敬,有的是辦法。
    他的計劃很完美。
    隻不過,光頭的計劃更完美。
    光頭的老婆,是光頭起家的關鍵人物,嶽丈家帶來助力給了光頭最艱難時期的臂助。
    麵對強勢的老婆,光頭已經隱忍了十來年。
    所以,有什麽比有人主動出來替他解決這樁煩心事,更讓人舒心的?
    一切不過是局中局,隻不過是碰上吳楚之這個變數,提前引爆而已。
    終是光頭棋高一著,埋下的後手迅速平定了內亂。
    他也很敬佩郭敬,就他老婆300來斤的噸位,郭敬也能hod的住,實在是壯士。
    光頭終歸是沒有按道上的規矩,結果了郭敬。
    當然,他想結果也得費一番功夫,畢竟郭敬現在還在巡捕房裏。
    在光頭看來,郭敬也就這樣了。
    進了牢裏,這輩子也就廢了,再出來時,不值一提。
    沉默了一會兒,吳楚之疑惑的問道,“小舅,你之前不是說有記者很關注這次的事嗎?這樣放過郭敬,不會出問題嗎?”
    楚天舒聳了聳肩膀,“記者關注的是你死沒死,本來還在做跟蹤報道,看你醒了,也就撤了。”
    吳楚之聞言啞然失笑,這幫記者也真夠有意思的。
    合著沒死還不夠上新聞的。
    不過想想也是,沒死隻算一般打架鬥毆,自己要是死了,才會有新聞價值。
    畢竟一個985名牌大學的學生,在校園周邊被混混打死,這裏麵可以挖的新聞太多了。
    比如校園周邊安全,大學生這種天之驕子的象牙塔邊怎能藏汙納垢?
    比如校園安全管理,這幫學生是怎麽在淩晨遛出校園的?
    “郭敬那邊讓他把醫藥費賠了,外加拿個兩萬意思意思就行了。
    如果巡捕房接受和解,能和解也就和解吧,沒必要把人送進去。”
    楚天舒搖搖頭,“楚楚,你天真了。這已經屬於犯罪了,是刑事案件。
    我們和解,隻能免除他的民事責任,刑事責任是避免不了的。”
    吳楚之笑了笑,“小舅,我知道,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嘛,不過刑期是可以商榷的,和解有助於輕判。
    如果傷情上麵說辭圓滑點,爭取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製,也不是不可能。”
    楚天舒想了想,貌似也說得通,畢竟吳楚之是顱腦閉合傷,說成腦震蕩似乎也行得通。
    這樣就滑到了輕傷的範疇,又因為是和解,判罰時會傾向於拘役或者管製。
    至於拘役和管製,這操作的空間,可就大了去了。
    態度好點,變成管製這種社區矯正的處罰,基本和正常人也沒什麽倆樣。
    不過他頓時好奇起來,自己這外甥的性格,可不是那麽善良的。
    從小苦練黑龍十八手的吳楚之,雖然是閹割版,但是性格上多多少少還是受了一些影響,有些陰損。
    今天這太陽是從西邊出來了,這麽好心?
    “楚楚,你有啥想法就直說。”
    吳楚之嘿嘿笑著,“這不是要收租嗎,沒個打手,怎麽收租?而且有光頭在,郭敬除了我這裏,他哪裏有活路走?”
    從楚天舒的描述中,他知道,郭敬大小也是一個上千人保安公司的總經理,肚子裏多少有點貨。
    雖然他現在還擰巴著不想做事,但另一時空或者說前兩世的經驗告訴他,這樣的人,最是好用,也最是死心塌地。
    做不做事,什麽時候開始做事,另說。
    人才網絡收集,也是一件大事。
    要是自己實在沒擰過彎了,用郭敬這一個的人去收租,不是挺好的嗎?
    楚天舒也明白過來,笑笑沒說什麽,確實這個安排不錯。
    他想得更遠一些。
    自己的公司雖然不大,也有幾千萬的資產,而且是輕資產行業,換言之基本全是現金。
    在這個年代,這樣的現金儲備,不少了,很多大公司論起現金,也沒這個數。
    公司裏的老人可不少,而且都是跟著自己打天下的功臣,要說能夠死心塌地繼續跟著吳楚之幹的,可能不多。
    也罷,一朝天子一朝臣,很正常。
    既然決定要提前把公司交給這小子,那麽就得為他準備準備。
    “睡吧!”楚天舒見吳楚之困意來了,也就關上了燈。
    不一小會兒,病房裏便響起了一大一小兩道呼嚕聲。
    又過了不久,吳楚之悄悄的睜開了眼睛,瞪著天花板發著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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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要就是看你死沒有。沒死十年以下,死了十年以上乃至死刑。”
    吳楚之聞言,收起臉上的怒氣,露出疑惑的神色,“死了的差距怎麽這麽大?十年和死刑,這完全沒可比性吧……”
    楚天舒耐心的解釋著,“按照巡捕房的說法,以犯罪嫌疑人對被害人及家屬積極作出民事賠償,作為酌定情節在量刑中會被充分考慮。”
    吳楚之想想,索然無味的搖了搖頭,“算了,沒意思也沒必要。對了,小舅,後續要怎麽處理,昨天我也忘了問。”
    楚天舒摸了摸褲兜,本想抽煙,不過想起是病房,隻得悻悻作罷,
    “那黃毛叫做郭敬,現在等著你的傷情鑒定出來,巡捕房才會提交大理寺,大理寺進行勘驗後,刑部才會宣判,還早著呢。
    至於你學校那邊,問題不大,你是受害者。”
    “傷情鑒定?我這還需要鑒定?”吳楚之有點怒了,特麽的人都要掛了,還鑒定個毛線啊!
    巡捕房的大捕頭和牢頭都是他的戰友,這點兒麵子還是會給的。
    黃毛,貌似是最佳的人選。
    吳楚之眨巴眨巴眼睛,懂了。
    錢是個好東西,可以撫平失去親人的家屬心上傷痕。
    雖然不知道和自己同源同種兩份記憶裏,他們自己背後有著怎樣精彩的感情故事。
    但是來自大衛斯文森的記憶裏,那些富豪,情感經曆之複雜,讓他很是歎為觀止。
    沉重到吳楚之不願意麵對自己的內心。
    特別是當接收了三份不同的記憶後,有一種離經叛道的想法在滋生。
    既然另一時空的自己,在年少時便堪稱富一代,那麽……
    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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