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這份愛真的很淺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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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後不懼歲月長,也不怕糟賤好時光。

    長發散落,我跪坐在地板上整理最近畫的素描,手裏的煙頭不小心把稿紙燙了一角,心煩意亂的掐滅了煙,把殘缺的畫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買了明天下午1300的高鐵票,回家隻需要1個半小時的車程,1500陪木逸去學校看考場,完美計劃,今夜不醉不休。

    我去洗了一個冷水澡,讓自己好好清醒下來。

    橙子,你覺得後悔就任你後悔吧,我盡量不再打擾到你,希望你越來越好,祝你每天開心比難過多。

    銀色的細鏈子掛在空落落的肩上,鎖骨分明,裙側邊微微開叉盡顯小心機,我換了一件黑色性感吊帶長裙,對著鏡子勾勒出妖嬈的眼線。

    這是不一樣的木北,是橙子從未見過的木北。

    彎彎的柳葉眉,白得無暇又有啞光感覺的臉龐,塗著亮閃粼光的眼影,配上隨意編織的蜈蚣辮,妝容還差塗口紅最後一步。

    我有兩隻一模一樣的紀梵希口紅,其中有一隻是橙子送的。

    有段時間,我特別迷戀奧黛麗赫本,把她主演的經典影片全部看了一遍,並且跟橙子瘋狂推薦《羅馬假日》。

    “真的,好好看,你去看嘛。”我看著微信視頻裏的橙子,特別興奮的分享道。

    橙子一邊整理床鋪,一邊哭笑不得的說,“我不喜歡愛情文藝片,尤其還是黑白的電影。”

    “可是我喜歡。”我委屈巴巴,有點生氣的說。

    “好,木北排第一,我絕對抽時間看。”橙子妥協,盡說好聽的話哄著我。

    我不知道橙子有沒有抽時間去看《羅馬假日》,但沒過幾天,我就收到了橙子送的紀梵希口紅。

    我想橙子當時是願意花心思在我身上的,他透過了奧黛麗赫本找到了紀梵希,他曾經是有在努力的去了解我的。

    可這愛真的好淺薄,抵不過年華似水。

    “親愛的木北,這不是別的紀梵希,這是喜歡奧黛麗赫本的紀梵希。”

    ——橙子

    我打開包裹看見一張白色的卡片上印著這句話,開心的笑出了淚花,所以我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橙子,其實我自己買過一隻紀梵希口紅,跟他送的這隻一模一樣。

    有好多話想說,可好多話沒說,而且好多話不能說。

    隨便選了一隻雜牌子的唇釉,仔細塗好後,穿上了細高跟,一個人出門去吃東西。

    天空掛著一輪孤單的明月,零零散散幾顆碎星發著微光,燒烤店內來吃串串的人爆滿,外麵的街道上也擺了好幾桌,我點了一些小吃和兩罐百威啤酒,坐在離店門口最遠的位置。

    偶爾有行人會看我一眼,然後又忍不住再看一眼,我無視著旁人,穿高跟的腳才走了幾步就生起了水泡,難受得脫了鞋,雙腳直接踩在鞋麵上,悠哉悠哉的吃著串兒。

    “美女,一個人喝悶酒多沒有意思,要一起嗎?”染著一頭黃毛,生的瘦瘦小小,又醜得可以的男人一臉猥瑣的說。

    我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繼續吃自己碗裏的魷魚須。

    黃毛見狀,不死心的接著說,“不要這麽冷冰冰嘛,大家都是出來玩,給個麵子。”

    本來心情就不好,現在又被這小混混打擾,更加不爽了,平時乖巧聽話的木北,煩躁的時候,也是會罵人的。

    我麵無表情的把碗用力的倒扣在桌上,聲音大到周圍的人都往這邊望,老板在店內忙活生意,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有完沒完。”我冷冷的說。

    黃毛覺得被駁了麵子,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罵了句,“什麽玩意兒。”

    我正要發脾氣,懟回去。

    “你在說誰什麽玩意。”眼神狠厲的站在黃毛身後,用力拍著他的肩膀質問道。

    “我說……”黃毛扭過頭看著生氣的,頓時一改囂張模樣,諂媚且軟趴趴的說,“哥好,我是說,我不是個玩意兒。”

    皺了皺眉,低聲嗬斥道,“滾。”

    黃毛怕事後找人尋自己的麻煩,對著正在生氣的我滿懷歉意的說了句“不好意思。”然後才哈著腰,活脫脫一副小人模樣走了。

    我把筷子一甩,出言諷刺道,“怎麽哪都有你,不用上班的嗎?”

    “這妝和衣服不適合你。”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坐在了我對麵,不在乎我對他的惡意。

    我瞥了他一眼,然後輕輕的抿了口啤酒,冷嘲道,“適合就是好的嗎?我從來都不想要適合的,我要自己喜歡的。”

    “木北,你變得我快要不認識你了。”看著我,說了句這樣的話。

    “我們本來就不熟。”我說。

    先是一臉茫然,然後認真的問道,“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我生氣的把啤酒罐推開,酒灑了一桌,眼睛直白的和對視著,一字一句說道,“如果我舍棄糕糕好朋友的身份,今天我隻是以木北單獨的個體坐在這裏,剛剛那個混混就算是像初中那群王八蛋一樣往我頭上淋湯,你公子也不會管的吧。”

    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吃了火藥般的我,一時間不知道該反駁些什麽。

    “我為什麽要和你做朋友,,我對你已經夠客氣的了,甚至在盡全力幫你和糕糕了。”我穿上鞋,起身去買單,努力克製著自己,用很平淡的語氣說道。

    “木北,你搞清楚,初中時候欺負你的人,並不是我。”跟著起身,激動的說。

    我冷哼了一聲,微微側過臉,不屑的說,“是的,不是你,你隻是明明有能力製止卻選擇束手旁觀罷了。”

    馬路上寂寥,我喝了酒臉頰緋紅,蜈蚣辮鬆垮垮的,走路歪歪斜斜,很狼狽,怕我出事,一直跟在旁邊不說話。

    “你走開啊,我不用你管。”我借著酒勁發瘋,用力的推開,大聲的說道。

    迎麵開來一輛汽車,直直撞上了。

    司機連忙下車察看情況,抱著雙膝疼的在地上打滾,我嚇得腿都軟了,手抖得厲害。

    “對不起,木北,你原諒我,好不好。”我回過神連忙幫著司機去攙扶時,他這樣跟我說。

    很多年後,那些欺負我的人並沒有得到惡報,其中甚至有人考取了名牌大學,得到了一份很體麵的工作,而沒有欺負過我的人,卻被我逼得連連道歉。

    橙子,我很害怕也很羞愧,如果因為我,雙腿落下殘疾,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