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太容易讓自己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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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春變成一片荒蕪景象,趨利避害是本能。

    天已大亮,躺在白色病床上吊著點滴,睡的很沉,還是一如少年般俊朗的臉龐,歲月沒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跡。

    醫生說左腿骨折,需要留院觀察一周,沒有發現特別大的創傷,隻要療養好就沒事了,肇事司機沒有逃避責任,自覺的交了醫藥費,還叮囑有問題可以隨時聯係他。

    我守在床頭一晚上沒有睡,既恐懼又悔恨。

    遇到挫折,就特別思念橙子,我知道思念沒有用,隻是情不自禁。

    的女朋友挺著大肚子出現在病房門口的時候,用很不友好的眼神看著我,我尷尬的站在一旁,蒼白的解釋道,“你別誤會,昨天晚上……”

    “我沒有誤會。”女人不等我說完,冷冷的回答道。

    “我今天有事需要回趟家,所以用的手機給你打了個電話,麻煩你照顧了。”我沒見過這樣的場麵,腦子不夠用,隻能用假客氣那套回應著。

    女人直接走到的病床前,緩緩坐下,嘴角有不屑的笑,說道,“我照顧自己老公,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應該是昨天麻煩你照顧了。”

    此時還沒有醒,依舊熟睡著。

    我被懟得漲紅了臉,匆匆的說了句,“不好意思,嘴笨說錯話了,我先走了哈。”便逃也似的離開了。

    橙子,我覺得身邊的人都被人愛著,你也有很多人愛你,隻有我,沒有人愛我。

    兩個班的學生,整整齊齊排成了大正方形,高矮胖瘦各有風采,朝氣蓬勃。

    我們班體育老師打籃球聯誼賽的時候崴傷了腳,所以拜托隔壁班體育老師幫忙代課。

    橙子作為活躍又積極的體育委員,被老師選出來下達口令。

    “稍息”

    “立正”

    大家聽話的做著動作,我躲在人群裏看著橙子,傻樂著。

    “木北,你一個人笑什麽呀。”身邊的女同學壓著聲音,忍不住偷偷的問。

    我輕咬嘴唇,眼睛裏有藏不住的笑意,小聲的回答,“隔壁班好多帥哥呀。”

    “那個披著頭發的女生出列。”體育老師突然一本正經的說,打斷了我和身邊女同學的悄悄話。

    我甩了甩自己的馬尾,放心的長長呼出一口氣,好險,還是晁西有先見之明,不然現在罰站在前麵的人就是我了。

    “祖宗,你快紮上頭發吧,不然體育課會被罰的。”晁西跑去小賣部買了發圈,放在我桌上,好脾氣的勸道。

    “好的,好的,這就紮。”我拿著粉色的發圈聽話的紮起頭發。

    我站在隊伍裏看了晁西一眼,發現他正一臉自豪的看著我,仿佛在說,快謝謝小爺救你狗命一條。

    “體育課,披頭散發的像什麽樣子,趕緊紮起來。”體育老師生氣的說。

    話音剛落,橙子從自己手腕上取下一個發圈,當著浩浩蕩蕩一百多人麵前親自給罰站的女孩紮頭發。

    “老師,紮好了,紮好了。”橙子幫女孩紮好頭發,乖巧的站在一旁,笑嘻嘻的跟老師說。

    起哄聲一片。

    老師無奈的讓女生歸隊,她從我身邊路過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個女生不是別人,正是橙子的女朋友,好家夥,短短幾天不見,跑去理發店接了長發。

    解散自由活動的時候。

    橙子大方的摟著自己女朋友,旁邊有人打趣道,“還是我橙哥厲害啊。”

    “小場麵。”橙子寵溺的看著懷中的女孩,陽光開朗的說。

    我坐在操場的長椅上,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們,我想他們才是青春,他們才算是愛情,我隻是夏日裏的蚊蟲,冬天裏的寒風。

    橙子,人間真的好多苦難,我應該還不夠苦,才會有時間心酸。

    出了醫院,我坐出租車回到住所,立馬洗澡換衣服,清理好要帶回家的東西之後,又片刻不停的往車站趕。

    大家都戴著口罩,每個檢查口都排了很長的隊,a市還沒有出現新冠感染的消息,但也在很嚴格的控製人員流動。

    市的疫情還沒有完全解決,新聞報道說要封市,隻進不出,橙子,你要平安,我不聯係你,也不去煩你,這並不意味著我不擔心你,更加不意味著我一點兒都不愛你。

    坐上高鐵後,我實在是太累了,昏沉沉的直接睡了,一路上睡得很迷糊,可以聽到自己深深淺淺的呼氣,卻又完全處於無意識狀態,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旁邊位置坐著誰。

    做了個夢,夢見我的畫稿被拒了很多次,在一個晴朗的日子裏,我親眼看見了自己理想碎裂的樣子,隨後畫麵切到橙子背著我在藍天白雲下遨遊。

    雖然睡著了,但我感覺到了自己眼角的淚,我知道自己在很輕很輕的又哭又笑。

    “木北,木北,快醒來,該回家了。”有人推了推我的胳膊,在我耳邊不停的說。

    我費力的睜開眼睛,麵前是一個很熟悉的人,很不真切,以為自己還在夢裏,隨即又閉上眼睛繼續睡。

    好像趴在一個很踏實的後背上,又好像靠在一個很舒服的肩膀上。

    等我睡飽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被人拎下了車,躺在候車室的座位裏,旁邊坐著一個容貌清秀,戴著銀絲邊眼鏡,穿了一件白襯衫的男人。

    我慌亂的起身,看到男人臉的時候,幾乎激動的跳了起來。

    “晁西,你一點兒都沒有變。”我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帶著哭腔的說。

    “木北,也一點兒都沒有變,還是那麽能睡,任誰都喊不醒的那種。”晁西摸了摸我的頭,溫柔的說。

    “木北,這些年,你過得好不好啊。”晁西接著繼續問道。

    我感動的要哭出來,聽了太多的“糕糕,過得好不好”,終於有人問我“木北,過得好不好”,真的好感動。

    “我過得很好。”我猛點著頭,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回答道。

    車站裏全是人,隻有我眼前的這個人,是我記憶裏的人。

    橙子,好友重逢真的令人喜極而泣,可惜你我不是好朋友,也沒能成為真正的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