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陸陽定計巧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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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陽帶著王定六和龐秋霞回到了船上。
此刻眾人正準備吃個早飯,然後繼續出去尋找那個逃走的好漢。
他們圍坐在桌邊,口中還在討論著營救事宜。
張順說道:“昨天我去了瘦西湖東岸,暗中打聽了一天,什麽也沒有發現。”
阮小七也歎了口氣:“我又何嚐不是,咱們想在這揚州數十萬人裏找到那位好漢,無異於大海撈針。官府上百個衙役都沒有抓住他,說不定人家早就跑了。”
忽地,門外傳來了社員驚喜的聲音:“官人,您可回來了,艙裏還有兩個大餅,我去給您熱一下。”
陸陽拍了拍他的肩膀,和善的說道:“不忙,我有要事得先跟眾位兄弟商議,你們兩個望好風,有情況立刻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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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
阮小七起身上前,打開艙門。
“哥哥快請進!”
陸陽帶著兩人進到艙裏,卻看見眾人用一種不可描述的目光看著他。
張順小聲的跟安道全討論道:“官人怎麽一出去就帶了個小娘子回來。”
安道全連忙在下麵踩了他一腳:“不該說的話別說。”
阮小七跟陸陽時間最久,他知道自家哥哥不是好色之人。
不過他也是十分好奇,向陸大官人投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還不等陸陽介紹,龐小妹便抱拳道:“小妹姓龐,雙字秋霞。徽州人氏,前些天跟哥哥一起去朱家行刺,失敗後獨自逃離。此次前來,是想請諸位好漢幫我救下兄長,若蒙相助,感激不盡。”
阮小七哦的一聲。
難怪他覺得這小娘子怎麽這麽眼熟,上次見麵的時候她穿的還是男裝。
“你是那位龐萬春的妹妹啊!”
龐小妹點頭回道:“這位兄長還記得我?真是榮幸。”
張順他們一個個的都站起來。
“真是沒想到,我們找了兩天的殺朱好漢竟然是個女郎。”
陸陽扶了一下額頭,什麽殺豬好漢也太難聽了。
張順真是個起名鬼才。
安道全到還算冷靜。
他張羅著說道:“眾位兄弟先別急,讓龐姑娘先坐下喝口茶再敘也不遲。”
阮小七和張順一人搬著一張桌子,拚在一起成了一個長桌。
眾人圍坐在邊上,目光炯炯的盯著龐秋霞。
從小錦衣玉食的生活還有家破人亡之後顛沛流離的日子,讓龐秋霞身上有了許多截然相反的氣質。
既有大家閨秀的端莊秀麗,又有江湖兒女的豪爽直性。
她此刻被七雙眼睛盯著,卻沒有一絲羞澀。
眾人聽著龐小妹的講述,一個個扼腕歎息,直說朱家就該千刀萬剮。
阮小七更是一拍桌子就站起來,大聲說道:“他朱家真是欺人太甚,不過就是趙官家養的一條狗,竟敢如此欺壓百姓,咱們這就衝進朱家,先拿了那朱三的鳥頭,再去蘇州宰了朱勔那個畜生。”
陸陽把手一壓,示意阮小七先坐下。
碼頭聲音嘈雜,外麵還有兩個社員放風,倒也不怕他剛才所說的那些東西被人給聽到。
不過自己這邊終究是人手不足,想要以少勝多最重要的就是精心謀劃。
為此,一定要保持冷靜,像阮小七那樣被憤怒操控,是想不出好辦法的。
陸陽也沒有故意控製,大家七嘴八舌的發表著自己的意見,陸陽也在思考著最好的辦法。
一邊從大家的點子裏吸取精華,一邊整合到自己的想法中。
安道全說道:“咱們不妨來個聲東擊西,派人在朱家後牆放上一把火,把人都引到後麵,然後再出手救人。”
張順也道:“走的時候最好走水路。隻要到了江麵上,別說那朱家有數百家丁護衛,就算有一千人,我和小七兄弟也能把他們全部溺死在河道裏。”
陸陽聽眾人討論了半天,他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眾人討論的中心,是如何救那個被綁在門口柱子上的人。
他拍了拍手打斷眾人:“諸位,現在還有一個最大的問題。”
阮小七問道:“什麽問題?”
陸陽看向龐秋霞:“小妹,你確定那個被綁在門口柱子上的人是你哥嗎?”
安道全皺著眉頭問道:“官人是覺得那朱家的智囊會故技重施。”
陸陽點點頭:“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我隻在外麵遠遠的望到過,那人頭發披散下來,蓋住了臉,頭低著一句話也不說。裏麵有朱家的家丁看守,不讓靠近。誰知道裏麵綁著的龐萬春是真是假。”
“朱家知道龐萬春有個同伴逃走了,所以就在門口放了個假的龐萬春,想引人過去救,然後再把他們一網打盡。如果是我的話,我就會這麽幹。”
安道全驚訝的說道:“官人所言不無道理,永遠不要小看了對手。我們一定要先確定門口那人真的是龐兄,才好施救。”
眾人將視線投向龐秋霞。
小妹此時也有些緊張,她進不去內層,也沒有近距離觀察過被綁的那人。
隻覺得他和自己哥哥的體型基本一摸一樣。
看不到臉,她也不敢確定。
陸陽見了龐小妹的臉色,就知道她也不清楚裏麵到底是誰。
於是問道:“小妹,先別緊張,你好好想想,有沒有什麽隻有你們兄妹兩人知道的暗號。”
龐秋霞眉頭緊皺,冥思苦想,還是不得其解。
陸陽又道:“不要急,也不一定非得是暗號,隻要是能讓你哥哥一聽,便知道是你來了,那我們就能判斷出來被縛之人到底是不是你哥哥。”
小妹被陸陽一提醒,頓時眼睛一亮。
“對了,我小時候經常會唱《雨霖鈴》給哥哥聽,他要是聽到了肯定會有反應。”
陸陽問道:“可是柳三變的那首名詞。”
龐秋霞點頭說:“不錯,我小時候就喜歡柳七先生的詞,經常會唱給哥哥聽,這首是我最喜歡的。”
陸陽打量了一下龐小妹。
小娘子是不是都喜歡婉約派這個調調。
不過豪放派現在還沒幾個人。
主流就是婉約派。
而柳永是婉約派的傑出代表,受女孩喜歡也無可厚非。
陸陽眼睛一轉頓時計上心頭。
他對張順說道:“兄弟你來······”
朱府門外,許多人群圍繞著中間那根大柱。
從早晨到了正午,日頭升的正高,天氣也越來越熱。
圍繞的人群不僅沒有減少,反而越來越多。
一個潑皮摸樣的的漢子沒命的往裏擠。
他一把揪住了前麵的一個小鬼。
“小東西,誰家的種,在這隨地撒尿,找你娘吃奶去吧。”
接著又往前擠了兩步,旁邊的人都開始對罵起來,他一個人舌戰群眾街坊,不落下風。
終於是到了最裏麵。
裏麵被綁的那人果然是披頭散發,擋住了臉。
潑皮咳出了一口濃痰,呸的一聲吐向了被縛之人。
那人腦袋一偏,卻被繩索困住,無處躲避。
一口老痰正落在胸口。
“狗刺客,連朱衙內也敢刺殺,曬死你不虧。”
朱家的家丁原本想給這潑皮一點顏色看看,一聽是個為自己家說話的,立馬便該換了心意。
領頭的對身邊的兩人小聲說道:“你們去維持一下秩序,別讓他們扔東西,吐口水。王老九是咱們的人,別讓他太難受。”
兩人應了一聲。
直接上前將那潑皮驅趕。
隨後就站在陰影下喊道:“你們看歸看,不得過線,不得吐痰,不得扔雜物。要不然別怪我們不客氣。”
那個潑皮陪笑著鞠躬道歉,連滾帶爬的退出了人群。
隨後他繞了一個圈,悄悄來到了湖對岸的一家茶館。
二樓處,正坐著幾個衣著不凡的漢子。
他上到二樓來,走到角落裏。
對著正在飲茶的錦衣男子稟報道:“官人,我照您說的法子去試了他一試。那人確實沒有昏迷,還知道躲避。”
陸陽點了點頭,看向旁邊桌子上,那一男一女二人。
“可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