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朱武定計兵行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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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總行迎來了一個油頭粉麵的年輕人。
說是總行新的大掌櫃,夥計們連忙進去請示朱武。
有陸陽的手書,交接過程很順利。
整個商行中,除了那些早就跳反的掌櫃,其餘各個重要位置都被換成了趙良嗣的心腹。
商行最重要的並不是這些商鋪,而是翻海龍鄭澤的那條商路。
十幾天後,他又送著一批貨物到了濟水入海口處。
在這裏等待的人中多了不少生麵孔。
兩邊說好的要用一部分私鹽來代替貨款,不知為什麽,這次卻沒了。
不過對方願意多出一部分錢彌補鄭澤的損失,他就沒多在意。
經過商談,才知道商行換了東家。
不過他一個海盜,隻要能搞錢,跟誰做生意都一樣。
後來感覺到不對,就派人在登萊附近打探。
知道了兩地水師沒有動靜,這才放心。
朱武將商行的生意都給交了出去。
自己在東京的宅子裏等候消息。
他掀開了床板,露出了下麵隱藏的地道。
順著地道來到了旁邊的院子中。
然後喬裝改扮混出城去。
商行在城外有秘密的據點,此時阮家兄弟、焦挺、楊林,史進、李忠還有周通,包括龐萬春、公孫勝和張順、武鬆都在此聚集。
眾人在大堂裏坐臥不安,互相商量著營救之法。
史進擔心的說道:“哥哥進入童府已經有十幾天了,除了那一封書信,什麽消息都沒有,萬一出了事咱們也不知道。”
阮小五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還討論個鳥啊,再這麽下去哥哥人都要沒了。依我之見,咱們直接殺進童貫府邸,劫了哥哥,立馬就跑。”
阮小二將弟弟按回了座位上。
“不可魯莽,這東京城非比尋常,有八十萬禁軍駐紮。劫人容易,事後咱們卻一個也走不了。”
小五不忿的說道:“那大哥到說說怎麽辦,總不能就幹看著吧。”
眾人七嘴八舌的商量著營救之法。
卻有一個清瘦長須,書生打扮的人徑直走進了堂中。
史進緊忙起身迎道:“朱武哥哥!”
眾人這才把視線集中在方才進門的書生身上。
在場的大多沒有見過朱武,隻是聽聞其名。
據說是陸陽最為依仗的智囊。
可至今為止都隻是在東京管理商行。
尚未有人見過其智略。
李忠道:“朱武哥哥既然來了,那就說說你的想法吧。總不可能沒有一點主意,就叫我們眾兄弟聚集在此吧。”
朱武站在人群中,縱然周圍都是武藝高強的英雄豪傑,他的麵色也沒有一絲改變。
“辦法我自然有,隻是得諸位兄弟出力。”
自打陸陽陷進童府,他就一刻不得安生。
最初以為童貫隻是想要商行,不會動陸陽的性命。
但是經過十幾天的刺探,他發現童府上下都被封了口。
沒人敢跟外人提起童府內部的事情,陸陽失聯了十幾天,他已經開始懷疑自己哥哥是不是已經遭了童府的毒手。
經過半日的冥思苦想,他也終於是確定了一條險計。
“據我這些天打探到的消息,童貫雖然是個太監,沒有後人。那趙良嗣也是個孤家寡人,全家都在遼國境內。但是童貫卻有個兄弟名叫童貰,他有兩個女兒,一個喚作嬌秀,被童貫過繼到自己家裏,嫁給了蔡京的孫子,一個嫁給了同族的子弟。我的目標便是這個童嬌秀。”
眾人麵目沉靜,聽著朱武分析。
“這童嬌秀身份非同一般,他是童貫的幹女兒,又是蔡京的孫媳婦。此女信道,我打算請公孫道長使些手段,將其騙到城外通許縣的玉皇廟。然後由眾兄弟在路上將其截下,交換哥哥出來。隻是此計一施,便得罪了兩大權奸,天下之大,再無各位容身之處。”
龐萬春第一個站起來。
“我這條命是哥哥救得,今天就算是還給哥哥,又待如何!”
焦挺也從拍案道:“我身為官人親隨,官人出了事我卻不在,已是失職。今日也算是將功補過。”
阮小七也道:“此事也得有我們一份。”
眾人紛紛響應。
陸陽整日被軟禁在童府的客房中。
等待派去海邊接貨的人回來,跟趙良嗣通報無恙以後,他才能離開。
期間他屢次想著給外麵的人通風報信,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但趙良嗣怕陸陽耍滑頭,不打算讓陸陽在此期間和外麵取得聯係。
否則他或許會讓自己的心腹手下暗中將一部分資產轉移出去。
這些東西以後都是趙良嗣的,轉出去一點他都會很心疼。
虞候們都已經被交代下了死命令,誰敢接陸陽的銀子幫他送信,必定嚴懲。
即使陸陽已經加價到了五百兩,這些虞候依舊不為所動。
反而讓趙良嗣越加懷疑他另有用心。
陸陽已經十幾天沒有與外麵通信了,他漸漸的開始擔心外麵的兄弟忍不住動手。
正月初一,正值新年之際。
東京城一派祥和,家家戶戶放鞭炮、祭祖、串門,慶賀春節。
童嬌秀今日早早的起來拜過了公婆,中午的時候要回去童家,看望自己名義上的父親童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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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童貫之間的感情並不深。
很大程度上是童貫與蔡京之間聯盟的工具。
一如往常,兩人坐在一起,像陌生人一樣吃了頓飯,中間聊的也都是一些沒有營養的話題。
結束之後,她還想著回去的時候,繞個遠路,去一趟天慶觀參拜三清。
轎子一路走一路搖,離了達官貴人們住的街坊,道路上的行人逐漸多了起來。
大家臉上洋溢著歡樂幸福的笑容。
街麵上賣藝雜耍的藝人們,趁著此時街上人多,又願意花錢,更加賣力的表演。
“諸位鄉親父老,小人在這樸坊街賣藝已有數年,多謝大家平日裏的支持,在下給鄉親們獻個醜了。”
眾人喊著好,聲音中充滿了快樂。
童嬌秀久在深閨,對外麵的事物都十分好奇,她瞧瞧的撩開轎子的窗簾,從縫隙裏往外觀察。
隨後對著丫鬟說道:“此處真是熱鬧。”
丫鬟說:“天慶觀那邊才熱鬧呢!我聽咱們府裏的下人說了,天慶觀和相國寺自從昨天開始就人滿為患了。”
確如丫鬟所說。
此處離道觀還有半裏路,已經是人擠人,轎子都進不去。
虞候讓人把轎子放下,自己到轎邊對著裏麵說道:“夫人,前麵人太多了,轎子進不去。”
童嬌秀將簾子撩開。
露出了自己已經青春不再,卻風韻猶存的臉龐。
“既然如此,那步行一段便是。”
虞候應了一聲是。
招呼護衛們圍成一圈,護在童嬌秀周圍。
不要讓有心之人靠近。
一行不緊不慢的往裏麵走去。
那天慶觀氣派非常,是開封府建立的官辦道觀。
即使祭祀三清的道場,也是開封府管理全國佛道兩門的辦公場所。
童嬌秀走至門前。
隻見門柱上寫著一副對聯。
上聯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下聯道:德承心,心承性,性承氣,氣承太極。
童嬌秀對著三清大殿拜了一拜。
她打眼一看,那三清殿頂上好似立了一個人,身穿道袍,姿態舒展,好似仙鶴一般。
眨眼一看,又不見了。
“難道是我眼花了。”
眾人進到大殿裏,一拜再拜。
起來時,她一轉身,卻見到朱紅木門旁邊站著一個三捋髭須,仙風道骨的道士。
看那人身著的道袍跟這裏的道士都不一樣。
好像跟方才房頂上那人十分相似。
她看那人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便向虞候問道:“李虞候,門口那位道長是何時站在那裏的。”
李虞候一皺眉,他方才一直盯著門口方向。
隻是一個哈欠,那人就突然出現在了那裏。
“回稟夫人,小人也不知道,應該是方才我走神的時候站在那裏的,不超過半盞茶的時間。”
童嬌秀帶著侍從們離開大殿。
但雙目卻沒有離開過公孫勝的雙頰。
隻見公孫勝一聲歎息,隨後搖頭轉身,徑直遠離。
不遠處傳來一聲輕輕的:“可惜。”
童嬌秀越想越不對勁,難道那個道士看出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