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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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碰到一個人,那個人看起來比蘇夢帆還要年輕。
經過交談,才知道這年輕人叫納撒尼爾。
由於父母的長期管束,讓他產生了叛逆心理。被那些過路商人口中的冒險故事而吸引,而愈發想出去冒險。
最後用自己攢了許久的硬幣,從那些商人手中買了一把破舊機槍。簡單的收拾了一番,便獨自一人趁著父母工作的時候,外出冒險了。
但在途中遇到了黑暗生物,讓納撒尼爾明白了外麵的世界並非那麽精彩。
於是隻好前往戈梅斯城站,來投靠這裏的親戚。
…………
在地鐵站的入口處,堆著和人一樣高的沙袋。
沙袋後有一群人,坐在木凳子上,神情嚴肅地看著他們,寸頭、寬肩、穿著破舊的皮夾克、破舊的運動褲——所有這些看起來相當有趣,但是由於某種原因,卻沒法讓人覺得歡快。
其中的三個人坐在那兒,第四張凳子上散落著一副隨意亂扔的紙牌。那些人滿口粗言H語。
蘇夢帆聽了半天,居然辨不出一個人們常用的正兒八經的單詞。
“喂,看看這都是來了些什麽人啊?”第四個警衛扯著公鴨嗓,從上到下地打量著蘇夢帆和納撒尼爾。“你們是過路人,還是商人?
“不是商人,我們是過路的,沒帶任何商品。”蘇夢帆解釋道。
“過路的——窮鬼!”公鴨嗓爆發出大聲的狂笑,”聽到了沒,科裏亞?是過路的窮光蛋!”他重複地向打牌的人們喊遒。
他們都積極地響應公鴨嗓的嘲笑。
這個像公牛一樣雄壯高大的公鴨嗓一隻手扶在牆上,擋住了他的路。
“我們這一種……類似海關的做法,你知道我的意思吧?”他解釋道。“現金就是通行證,你想通過這裏——你得交錢。你不想交,那麽你就會失去……”
“誰給你的權力?”納撒尼爾憤怒地抗議道。
“這就錯了。”
那個公牛也許沒有理解他是什麽意思,但是從語調上知道是他不愛聽的活。
他把蘇夢帆推到一邊,重重地邁了一大步,直接站到了納撒尼爾的麵前。
他低下頭,嚴肅地看著麵前這個年輕男子。
他的眼神空洞,看上去沒有任何思維和頭腦,這對眼睛裏發出愚蠢、怨恨的光。
年輕人無法凝視它們,他緊張地眨眨眼睛,盡管如此,他還是能覺察到這釁家夥坐在隧道的入口看著人們經過時,他們眼睛早的恐懼和仇恨增加了。
“你他媽的說什麽?”公牛恐嚇他。
他比納撒尼爾高一頭,粗壯三倍。
蘇夢帆記起關於大衛和歌利亞的故事。
盡管他混淆了哪個是大塊頭,但他知道這兩個人中較小且較弱的那個是贏家,所以對這場對峙,他還覺得挺樂觀。
“你想怎樣?”納撒尼爾出人意料地大著膽子說。
這個答複觸怒了那個公鴨嗓大個子,他張開他短胖的手掌,充滿自信地把五個手指按在了年輕人的額頭上。
他手掌上的皮膚是黃色的,滿是繭子,散發著煙味和汽車廢油般的臭味,納撒尼爾沒時問辨認所有的氣味,因為那個暴徒把他向後推了一把。
公鴨嗓也許並沒有用多大勁,但是納撒尼爾向後飛出了一米遠。
當公牛問到原位時,年輕人倒在了小橋上。
此時蘇夢帆已經把行李扔到地上,手中拿著衝.鋒槍站在那兒。
他拉開了保險栓,用平靜的聲音暗示這種行為不會有好結果——納撒尼爾連頭發也豎起聽著——蘇夢帆靜靜地說:“為什麽對我的夥伴兒那麽粗魯?”
他沒說更多,但是對在地板上掙紮了半天剛剛站起來的羞愧的納撒尼爾來說,這些話像是聲悶雷,很可能隨之而來是一場風驟雨般的襲擊。
納撒尼爾站穩了,猛地從肩膀上扯過自己那把老機槍,對準冒犯了他的家夥,槍的保險已經打開他隨時都可以開槍。
他心跳加速,仇恨勝過了恐懼,他對蘇夢帆說:“把他交給我!”他自己也很吃驚,他會因為那個人僅僅推了他一把而毫不猶豫地準備要殺掉他。
那公牛的光頭上的汗珠在他的瞄準器裏清晰可見,摳動扳機的欲望越米越強烈。
納撒尼爾隻想立刻除掉這個肮髒的家夥,把他帶給自己的恥辱從血液中洗掉。
“警戒!”公牛大喊一聲。
蘇夢帆閃電般地從公鴨噪的腰帶裏掏出手槍,打開保險,自己一閃身,貼牆站好,瞄準了從凳子上跳了起來的所謂“海關官員”。
“別開槍!”他大聲朝納撒尼爾喊,野獸般的場最又一次山現:公鴨嗓在小橋上舉起雙手,一動不動。
蘇夢帆把槍口對準了另外三個還沒來得及拿到自己的機關槍的暴徒。
“咱們沒必要來一場血戰,”蘇夢帆平靜、莊重地命令而不是詢問道。
“這裏是有規矩的,納撒尼爾,”他繼續說著,眼睛沒有離開那三個已經被嚇呆了的“海關官員”,他們此時的樣子滑稽可笑。
那些光頭應該是知道卡拉什尼科夫衝.鋒槍在這個距離的殺傷力,所以他們不想引起拿它指著他們的人任們不必要的懷疑。
“他們的規矩就是我們必須交買路錢才能進去。你們想要多少錢?”蘇夢帆問。
“每人三個硬幣,”站在橋上的那個公鴨嗓說。
“咱們還能便宜點兒嗎?”納撒尼爾嘲笑地建議說,把他的機槍的槍管指著那個家夥的皮帶處。
“兩個。”那人顯得靈活了些,他邪惡的眼睛望著納撒尼爾,似乎不確定納撒尼爾在打什麽注意。
“給他!”蘇夢帆命令納撒尼爾。“把我的也一起給他,待會兒我再還給你。”
納撒尼爾即刻將右手用了勁,支撐住機槍。
左手伸手從他的旅行包的最裏麵飛快掏出四枚閃亮的硬幣,扔到巡警身邊。
那個人迅速用拳頭攥住它們,扔進他夾克上突出的口袋裏,然後又舉起雙手看著蘇夢帆。
“錢收了?”蘇夢帆抬起眉頭,質疑地問。
公鴨嗓繃著臉,點點頭,眼睛一直看著蘇夢帆的武器。
“那麽咱們之間的衝突也解決了?”蘇夢帆問。
這些暴徒們沉默不答。蘇夢帆把手伸進他的備用包裏,又掏出五個硬幣,放進巡警的口袋。
隻聽它們哐當一聲掉進去,公鴨嗓的臉上緊繃的肌肉這才消失了,恢複了平常慵懶多疑的表情。
“精神損害賠償,”蘇夢帆解釋說,但足這句話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可能是公鴨嗓沒有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就像他沒有解開上一個問題一樣。
他通過蘇夢帆有所準備的金錢和武力來猜測蘇夢帆的話的含義,這或許也是他唯一理解狀況的方式。
“你們可以把手放下來了,”蘇夢帆說著,慢慢地把他的槍朝上,槍口離開了那三個“海關官員”。
納撒尼爾也照做了,但他的手還在顫抖——他已經準備好隨時打碎那個光頭的腦殼了,他不相信這些人。
然而,他的憤怒是毫無根據的。那個公鴨嗓已經垂下手來,告訴其餘的同夥已經沒事了。
公鴨嗓背靠在牆上,表現出一副漠然的態度,讓過路者們通過他這邊進車站。
納撒尼爾經過時,憎惡地看了他一眼,但是公鴨嗓並沒理睬他的挑釁,眼睛看著別處。
然而,剛走過去的納撒尼爾昕到身後一聲厭惡的“呸!小公狗……”和唾沫吐在地上的聲音。
他想要回身,但是走在他前麵一步的蘇夢帆,抓住他的手,把他拉著往前走去。
納撒尼爾掙紮著,一邊想了卻自己想轉身教訓一下那個家夥的欲望,一邊卻受自己怯懦的內心支配,隻想盡快離開這裏。
當他們都站在車站的黑色花崗岩地上時,突然聽到身後傳一聲拉長了的怒吼:“嘿!把我的槍給我!”
蘇夢帆停住了,把標有“TT”的槍和幾枚硬幣扔給公牛。那家夥靈巧地接住手槍,插在腰間的皮套子裏,懊惱地看著蘇夢帆扔出來的幾枚硬幣落了一地。
“對不起。”蘇夢帆攤開手掌聳了聳肩,“你是要這些對吧?自已撿吧。”
進入戈梅斯城站納撒尼爾便跟蘇夢帆告別後,急忙忙地去找親戚去了。
戈梅斯城站不同於蘇夢帆見過的其他車站它沒有全俄展覽館站那樣的三個拱門。
隻有一個巨大的廳和寬寬的站台,站台的兩邊部有車軌,給人一種不尋常的印象。
站台房間裏的燈雜亂無序,到處都散亂地掛著些燈光微弱的梨形燈。
這裏一點火也沒有,告示上說不允許點火。
大廳的中心有一盞白色的汞蒸氣燈,慷慨地向周圍傾瀉燈光。
這在蘇夢帆看來真是個奇跡,但是大廳同圍的喧鬧和雜亂分散注意力,讓人們無法盯著那燈光絢爛的奇跡看一秒鍾。
車站裏的生活是熱鬧的,有點兒像和平大道站,但是後者更溫和有序一些。
蘇夢帆記起指揮官說過,地鐵裏有比他們曾經一起路過的{阿列克謝耶夫斯克站}那個低檔、粗劣的市場更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