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大畫家姬瀟瀟(感謝尾號4659的書友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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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不可能?”
    陳元緊盯著雲光公主,問道。
    雲光道:“皇兄或許性子軟了些,勸他出來主事成敗難料,但他萬不至於陷害於我,把祖宗江山盡付於他人之手。”
    陳元見她語氣堅定,顯然對皇帝有信心,相信他不至於被嚴清挾製到這種程度,竟然會幫著嚴清囚禁她這個皇妹,於是識趣地閉上嘴。
    他也不想這麽去想,可是趙道玄既然敢玩這麽一出打草驚蛇,想讓所有心懷異誌的人暴露出來,然後一網打盡,必定有所依憑。
    他自己的絕世修為是一點,但光靠武力是不夠的,畢竟他不能單靠殺來統治,想來想去,最大的可能,他們已經把皇帝拿下。
    皇帝也許還沒死,但想必已經徹底失去和他們對抗的勇氣,於是聽憑對方擺布。
    “這世上一切都有可能。”
    陳元模棱兩可地說了一句。
    雲光公主沉默下來。
    她縱然曾經有過天真念頭,可這麽多年來支持局麵,這種天真也早就打消了,縱然再怎麽信得過皇帝,心裏也必然要考慮,如果陳元說對了該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
    雲光心中一陣無力。
    她現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皇兄能站出來,凝聚皇室之心,也讓天下心向皇室的士人有所想往,不至於風流雲散,要是皇兄先已經放棄了,她還能有什麽辦法。
    不過這並沒有打消她進京的念頭。
    先不說陳元所說未必屬實,就算他說得都對,她也必須走這一趟,如果不成功,那倒不如陪著大周朝就這麽去了吧。
    《我有一卷鬼神圖錄》
    會客廳裏一時有些沉靜。
    嘶嘶!
    陳元聽到雲光公主背後有些動靜,他抬頭看去,見青兒正對他打手勢,使眼色,立即反應過來,說道:“對了,還有一事,殿下,方才來的路上,青兒姑娘讓我勸殿下能帶她一起上京,不要把她自己留在雲州府。”
    青兒目瞪口呆地看著陳元。
    都說了讓你旁敲側擊勸,別把我帶進來,你就是這麽旁敲側擊的嗎!
    雲光公主好氣又好笑地看了青兒一眼,說道:“你倒是會想辦法,居然找先生來做說客,不過先生說了也沒用,這次隻有我和白總督兩人進京,別人誰也不能去,你好好在這裏等我回來。”
    “如果你回不來呢?!”
    青兒脫口道。
    顯然她很清楚公主進京的危險性。
    雲光公主沒有回她,反而轉向陳元,鄭重說道:“先生,青兒年少無知,又性子跳脫,等我走後,還請先生看我薄麵,照拂一二。”
    這是在托孤嗎?
    陳元點點頭,說道:“殿下放心,青兒姑娘對我也頗照顧,我義不容辭。”
    青兒不開心地看看公主,明白她主意已定,不容更改,沒敢再說什麽。
    陳元沒多做停留,起身行禮後,在青兒帶領下往外走去。
    剛走出會客廳,就見外麵闖過來一個明媚俏麗的姑娘,竟然是姬瀟瀟。
    陳元心裏一跳,連忙微微低下頭,唯恐她認出自己。
    姬瀟瀟奇怪地看看陳元,對青兒道:“皇姑姑這麽晚還會客?”
    青兒沒精打采,說道:“是啊,殿下就在裏麵,你自己去見她吧。”
    說著帶陳元繼續往外走。
    姬瀟瀟疑惑地看著陳元的背影,總覺得這人似乎有些熟悉,可想一想,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她搖搖頭不再多想,轉身進了會客室。
    陳元見她沒有多想,心裏頓時鬆了口氣,暗道自己多心,當時他已經變化了容貌,小姑娘能認出來才怪。
    “皇姑姑,我的畫終於作成了!”
    剛進門,姬瀟瀟立即大呼小叫起來。
    “什麽畫?”
    雲光捏著她小臉把她扯過來,嗔怪道:“這些日子白天晚上的看不到你人,原來是畫什麽畫去了!”
    姬瀟瀟道:“就是陳先生的畫啊,不是和姑姑你說過了?”
    雲光公主奇道:“溫玉明大師不是早給你畫好了?”
    姬瀟瀟不屑道:“那老頭子不行,整天價和我說什麽重神不重形,神我是沒看出來,形嘛,嘿,我是要人拿著畫去找人的,他畫的那東西,連他娘親都認不出來吧!”
    “瀟瀟!”
    雲光不悅道:“不許對溫玉明大師不敬,他好歹是你先生。”
    “哦…”
    姬瀟瀟委屈道:“後來我就想,連溫大師都不行,別人更沒戲,倒不如我自己來,所以就自己想法畫了一副,姑姑你看!”
    說著興致勃勃把自己手裏的畫卷展開。
    雲光公主眼前一亮,隻見畫中是一個麵相普通,但氣質悠然的年輕人,與之前在酆都城所見的陳先生還真有幾分形似。
    她伸出手指在畫上輕輕拂過,等收回來時,卻見手指上沾了些黑色粉末。
    雲光好奇道:“這是用什麽畫的?”
    姬瀟瀟道:“木炭!”
    “木炭?”
    “沒錯,”姬瀟瀟自豪道:“這是我自己領會了一種畫法,不求所謂神似,偏求形似。”
    雲光笑道:“確實有三四分形似。”
    “三四分還是太少了,我想做到十分!”
    姬瀟瀟道:“這些天我一直畫一直想,我對人體的骨骼筋肉,了解還是太淺薄,所以畫技隻能至於描摹一個輪廓,而不能入於精微,僅能得個三四成形似。我決定明天起去找老練的仵作請教,少則三兩月,多則半年,必定大大改觀!”
    雲光好笑道:“就算你畫得十成像又如何,陳先生當日變化了容貌,你就算把當日容貌臨摹下來,也不可能找到他。”
    “這我也想過了。”
    姬瀟瀟道:“我想,人總不能想出他從沒見過的東西,所以陳先生縱然要變化容貌,很可能借鑒過他身邊某人的容貌,或者是某些人容貌的集合。”
    “我的畫雖然不能直接找到陳先生,卻有可能找到他身邊的人,到時候再想找到陳先生還會難嗎?”
    “一旦找到他,我就求他幫幫皇姑姑。”
    “姑姑你這些年獨立支撐,對手又是嚴清這種奸狐狸,和趙道玄這等當世巔峰,連我都為姑姑心疼。”
    聽她這麽說,雲光公主心中熨帖,她將姬瀟瀟拉到身邊,把她輕輕摟在懷裏,柔聲說道:“就算找到陳先生,人家又憑什麽幫咱們,別人是靠不得的,咱們還得自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