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立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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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辰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隨即翻身爬起,用手一抹,把血跡擦點,直盯著陳元,恨聲道:“謝五爺賜打,五爺要教訓小的,小的不敢有怨言,隻是不知五爺想怎麽跟我家千戶交代!”
    他話剛說完,卻見眼前又是一閃,胸口已經重重挨了一腳。
    這一腳力量奇大,陳辰被踢得直往上飛,撞到了黑獄頂部,發出咚的一聲,下麵高峰和探訪司幾個旗官隻覺整個黑獄似乎都震動了。
    撲的一聲,陳辰又摔了下來,這次卻再也爬不起來,隻能眼含恐懼地看著陳元,心中滿是驚疑,不知這位張五爺怎麽變得如此霸道。
    陳元冷聲道:“不服就說不服,說什麽謝打,我何須向人交代,你們千戶若不服氣,讓他自己來見我。”
    陳辰再也不敢多說什麽,被手下幾個旗官抬著出了黑獄。
    陳元走到姚映雪身前,隻見她渾身滿是泥垢,頭發也油油的,顯然經過一番辛苦。
    他將她臉上遮覆的頭發撩開,忽然怔住了,脫口道:“五…”
    他立即反應過來,接口道:“五爺還沒見過這麽標誌的小姑娘呢。”
    這他娘的不是姚映雪身邊的丫頭五兒嗎,怎麽把她抓來了,還以為真把姚映雪抓到了。
    高峰哭笑不得,說道:“老大,可不能打這個女人主意,這女人麻煩著呢,稍不留心可就惹一身騷,再說了…”
    他看一看五兒,說道:“莫怪屬下輕薄,這女人雖然有幾分姿色,可是比起大嫂卻差遠了,老大何必貪她美色。”
    “去你娘的,”陳元罵道:“老子就是讚她兩句,哪裏就打她主意了!”
    “你說,這女人怎麽處置為好?”
    我哪知道啊,這不該問你自己嗎,你急吼吼地把人搶下來,原來不知道該怎麽處置啊!
    高峰心中無奈,說道:“既然已經搶下來,木已成舟,總不能再還回去,那樣咱們案牘司可就真成笑話了,依我看,還是先把她關在牢裏,押上咱們案牘司的牌子,不怕他搶走。”
    嗶嘀閣
    黑獄四司共用,為防止職權混亂,各司將犯人關進去後,會押上自家牌子,若無相應對牌啟關,則牢房不可開,最是放心不過。
    陳元點頭道:“好,就這麽辦。”
    高峰於是反身趕回案牘司取來牌子,把五兒關進牢房。
    陳元假模假樣問道:“姚姑娘,和你一起的那些書生頭目,現在何處,你就老實招了吧。”
    五兒瞥了他一眼,嗤笑道:“狗賊,你們死了這條心吧,我什麽都不會說的,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們這樣喪盡天良隻知道害人!”
    陳元心想,說得很好,如果你聲音不發抖就更好了。
    他搖搖頭,說道:“好了,別表忠心了,又沒人聽到,不想說就不說,好好在這呆著吧,高峰,吩咐外麵每天給她送飯來,可別餓壞了她,咱們走。”
    五兒愣住了。
    這和她想象的不一樣啊,自從被抓到以後,她一路上都在想象黑獄中的淒慘場景,想象對方會怎樣折磨自己,她一邊想象一邊心中不住念叨,告訴自己無論對方怎麽折磨,絕不可把姑娘和左相公,範相公他們的事說出來。
    結果沒想到,這個看上去就很跋扈,連自家人都打到吐血的暗衛狗賊,竟然什麽都沒做就放過她了。
    他是要做什麽?
    對方越是什麽都不做,她越是心慌,急道:“狗賊,你不要以為給我些小恩小惠就能收買了我,要怎麽折磨,你盡管來吧!”
    你想多了…
    陳元轉頭就走。
    高峰也很詫異,問道:“老大,就這麽走了?”
    就不審一審了,那把她搶下來有啥用。
    陳元道:“不用審,我自有打算。”
    這可是自己人,總不能真的打一頓吧。
    說著二人離了黑獄,走到上麵大廳,剛走出長長的甬道,就見外麵黑壓壓圍了一群人,打頭的正是昨天那個性子急躁的千戶。
    這是來興師問罪了。
    陳元心中暗道。
    “張大秋!”
    程洛勇道:“敢劫我的人,你找死!”
    陳元道:“別瞎嚷嚷,什麽你的人,我的人,暗衛四司同氣連枝,分什麽彼此。”
    程洛勇被氣笑了,說道:“你別說廢話,書生聯合上京的事歸我探訪司管,這個女人是關鍵人物,我們花了好大工夫才把她捉到,你想把她搶走,也要問問我這對拳頭答應不答應!”
    說著他搶步上前,一拳向陳元頭上錘過來。
    他早就看這個張大秋不順眼了,想要教訓他一番,隻是找不到合適的借口,擔心指揮使大人責罰。
    如今他竟然敢搶他的犯人,又打傷他手下百戶,此時不出手,更待何時?
    程洛勇含憤出手,力道十足,拳未到,勁風已經撲麵而來,陳元身邊的高峰心誌被奪,幾乎站立不住。
    陳元能看出來,程洛勇拳法樸拙,重力不重巧,他必定是對自己的力道有十足的信心。
    他有意立威,因此也不閃躲,任他一拳錘在自己頭上,地煞凝陰術淬煉之下,他一身筋骨比精鋼還強。
    程洛勇一拳打在他頭上,隱隱發出銅聲,隨即隻覺指骨一陣劇痛。
    怎麽回事!
    程洛勇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卻見陳元也直直回了一拳,打在他胸口,打得他倒飛出去。
    他身後的探訪司番子倒了大黴,被撞得彈珠一樣到處翻滾。
    程洛勇也練過護身的法門,陳元這一拳雖重,也隻是讓他胸口短暫地一痛,很快就恢複過來,可心中的震驚卻怎麽也消除不了。
    這個張大秋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
    暗衛內部演武的時候,二人曾經交過手,張大秋明顯比他弱一籌,這也是為什麽張大秋總是避免與他起衝突,可現在這是什麽狀況。
    程洛勇收起方才的張狂,冷笑兩聲,說道:“我說張千戶怎麽忽然敢搶我的人,原來是修行有的進益,自以為能敵過我了,可惜肉體再強也是虛妄,法相才是實在,張千戶可別太狂了。”
    那你顯出法相來打我啊!
    陳元料定他不敢顯出法相,敢在神京城顯出法相,你當護城大陣是鬧著玩的嗎?
    陳元不屑道:“你什麽時候也這麽婆婆媽媽了,有本事就把人搶回去,沒這個能耐就趕緊閉嘴,聒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