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煙中，有一張張扭曲無比的痛苦人臉。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無他，這頭妖鬼太過配合了，像極了上一次。
    “那此地妖鬼呢？都是被那黑山老妖帶走了嗎？”蘇翰景隨即問道。
    “南無阿彌陀佛！”
    伴隨著一聲佛號，飛仙浮屠的法力異象再現，而那地底下，也隨之傳出來一聲淒厲尖銳的慘叫。
    蘇翰景聽聞此言，心中不免就有了一個想法：會不會殺死上一任黑山山君乾靈子的，並不是其子黑山和尚，而是這突然出現的黑山老妖呢？
    “仙子，老僧畢竟苟活了近四百年，這怎麽也得有點壓箱底的本事不是？”蘇翰景這樣說道，卻是心中一動。
    因為他剛意識到，原來他這一層穿越的身份，還有這麽一個大好處來著！
    以後無論是什麽，隻要是不合理的，都可以用那活了近四百年這個理由來搪塞。
    活了近乎四百載，身上有一些不可思議的手段，不都是很正常的嗎？
    “你活了快四百年了？你是……”小女孩聞言，不由心頭震動，她的目光也隨之起了變化。
    “老僧無法。”蘇翰景淡淡地說出這幅身體的這一個法號。
    不得不承認，無法老僧這個法號，還真是逼格十足。
    乍一聽，感覺隻比無天差一輩似的。
    “你是方外寺的那位住持？”小女孩心中恍然，她盡管依舊麵無表情，但已經認可了蘇翰景這一個說法。
    畢竟無法老僧可是少有的，打破了凡人之限，真正存活於世的長生者。
    而不像是天庭的飛仙浮屠，一旦離開了天庭，自身壽數，便會直接被打破原形。
    蘇翰景聞言，算是可以確定，這無法老僧的名號，可能遠比無法老僧所認知的那樣，還要廣大數倍。
    自打他在飛升文書上以血為媒，落了姓名，所遇到的天庭中人，三個裏麵有兩個聽說過無法老僧這個名號。
    而這第三個，沒準還是因為這個小血鬼才被剛抓去天庭不久的關係。
    這讓蘇翰景當即就有了一個決定。
    他準備隨後就找個時機，與玄牝珠裏的那個“皮卡丘”，也就是天棄僧白骨律好好聊上一聊，爭取一個共同進退的同盟協約。
    畢竟，那一道飛仙浮屠分身，存在的隱患不小。
    一旦動用得太過頻繁，蘇翰景擔心會出現無法挽回的可怕變故，從而令他不得不忍痛摧毀這一具分身。
    隻要是玄牝珠“映照”出來的分身，生滅都隻在蘇翰景的一念之間。
    這是他上輩子嚐試了許多次才得出來的結論。
    這時，有一道道怪響傳來。
    而後，便是一股股黑煙奔湧而來，在那天幕中張牙舞爪，好似一頭頭凶惡的鬼怪，甚至還要吞噬那天幕一般。
    蘇翰景不由看過去。
    他看到了一頭好似樓梯一般的妖鬼，卻生有一條條人腿，那一根根長長的腿毛，隨著這頭妖鬼的快速奔走，在迎風獵獵作響。
    忽然飄來一道扭曲不定的白影，仔細一看，那原來是一床被褥。
    許是辦喪事所用的，不知得了什麽樣的造化，變幻成妖鬼後，一張蒼老麵孔在被褥上若隱若現。
    而除了這兩頭妖鬼外，還有一些沒什麽特點的妖鬼，烏泱泱的湧上來山。
    粗略一看，好似烏合之眾的山賊。
    “那老禿驢，你可是新來的天庭山君？那麽你可得聽好了，黑山老爺現在才是黑山之主！”一頭沒什麽特點的妖鬼越眾而出，然後朝著蘇翰景叫道。
    “黑山老妖呢？”蘇翰景麵色平靜地問道。
    “好膽，黑山老爺的名號，也是你能叫的嗎？”那個沒什麽特點的妖鬼立即大叫道。
    蘇翰景嫌它聒噪，抬手一點。
    直接斃了這頭妖鬼。
    而就在蘇翰景殺了這頭妖鬼後，一聲怒吼就從地底傳出：“是誰！是誰殺了槐女！”
    緊接著，就是一陣地動山搖。
    這個時候，小血鬼“圓真”才認出來，那是曾經讓她畏懼不已的那個姥姥。
    “隻是她的一部分，不過那本體眼下也應該靈性盡散了。”蘇翰景說道，這是他第一次用飛仙浮屠的法力出手，對於威力如何，他也不清楚。
    隻不過，在地底這個妖鬼被殺之時，循著這妖鬼與她本體的那一絲神秘聯係，蘇翰景在那一瞬間，看到了她的本體，因為生機斷絕，已然不複青意，枝葉變得枯黃，好似提前到了秋冬交替的時候。
    這些人臉發出相同的聲音，朝著蘇翰景咒罵聲。
    這聽得蘇翰景倍感聒噪，於是反手一壓。
    頓時，人臉具消。
    黑煙也隨之一並散去，隻留下些許血跡，殘留在那地麵上。
    “師父，那是姥姥嗎？”
    而此時，這些痛苦人臉都瞪大雙眼，滿是仇恨之意，死死地盯著蘇翰景：“老禿驢！你是怎麽看出來的！你不得好死！壞我道果！害我性命！黑山老妖是不會放過你的！黑山老妖一定會幫我報仇的！”
    一股股細小的血水，更是突然從那一塊的地底下湧出，緊接著是絲絲縷縷的黑煙，仿佛毒瘴氣。
    “難怪你看不上鎮獄和束妄這兩個鈴鐺。”這時，那個小女孩出聲如此說道，她看蘇翰景的目光，此時滿是驚意。
    盡管蘇翰景出手巧妙，但她借著和另一個自己相同的記憶，她還是能夠辨認出，那是飛仙浮屠的法力異象！
    “若是真的嫁給那黑山老妖，別說是做妾，就是為奴為婢，有此好處，妾身也是願意，可上一個嫁給黑山老妖的妖鬼，被抽幹了陰元，魂飛魄散了。”
    “這麽說來，你來此地有一陣子了？”蘇翰景又問道。
    “它們是去那山後頭了，想看看那黑山老妖今日還會不會來。因為每一次黑山老妖出現，這裏的妖鬼們都得了好處，即便是妾身，得了一小塊那黑山老妖留下來的奇妙黑石，因隻有半張人皮而殘缺的仙道根基，眼下都有了補全之兆呢！”
    “既有如此好處，你為何不願從了？”蘇翰景頓時起了疑心。
    “老住持，妾身在得了那造化後，便知道了此處，隻不過直到最近僥幸得到了這一具靈柩屍軀，這才得以到來，恰好遇上了黑山老妖講道。”
    此時，那地底的聲音頗有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意思，但蘇翰景聽完後，卻是又聚起方才散去的飛仙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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