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五章:他的吊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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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邢夫人緩緩睜開雙眼,如花似玉的俏臉上還掛著絲絲淚痕,眼眶也有些發黑,不過並不顯得難看,反而增加了幾分異樣的美感。
“那個混蛋,居然打我,最好別讓我抓到你,不然我定然將你碎屍萬段。”邢夫人氣憤的說著,她昨晚強忍趴著睡了一整晚,到現在臀兒還是痛的。
那個惡人實在是將她給打疼了。
一想到昨晚挨的打,邢夫人就生氣,但生氣的同時她的心中又有些莫名其妙的愉悅,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麽感覺。
總之就是有點奇怪。
以至於邢夫人一晚上都沒睡著覺,既氣的直咬牙,又有些想念那種奇妙的感覺。
“冬冬冬!”
“妹妹,醒了麽?快起來吃早飯吧!”
門外傳來刑忠的妻子,也就是邢夫人的嫂子的聲音,邢夫人聽到之後收回思緒,連忙從床上坐起身來。
“嘶~!”
邢夫人才剛起身坐下,結果屁股一碰到床差點疼的跳起來,猛地站起身來向門外回道:“嫂子,幫我找身衣裳來吧,我的衣裳昨兒個沐浴的時候不小心掉水裏打濕了。”
“好的,妹妹你稍等。”門外的刑忠妻子答應了一聲,腳步聲漸漸遠去。
“唉~!”邢夫人歎了口氣,神色略顯惆悵的說道:“看來是要走了啊!”
‘也不知還能不能再見到他,最終也沒能看見他長的個甚麽模樣。’邢夫人遺憾的想道。
昨天的那個人突然的來了,也是突然的走了,他不曾玷汙自己,甚至就連自己的名字也未曾問過。
而自己也不曾問過他,直至最後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誰,家住哪裏,長的什麽模樣,唯一記住的便隻有留給自己屁股上的疼痛,以及他那大約相當於比赦老爺強壯五倍的傲人身材。
咳咳,一想起這個邢夫人就感覺到有些臉紅心跳。
不過也沒多久便暗澹了。
可能這就是一次意外的相遇吧。
不久後刑忠妻子的聲音再次響起:“妹妹,給你我給你送衣裳來了。”
邢夫人應聲道:“嫂嫂稍等,我這就來開門。”
約莫盞茶時間後,邢夫人已經換上了一身樸素的衣裳,整個人氣質瞬間一變,彷佛就像換了一個人一般,由成熟美麗的美婦人轉換成了清純秀麗的鄰家大姐姐。
一旁刑忠的妻子瞧見之後由衷的讚歎道:“妹妹果真是貌美的很,哪怕是穿上了這等衣裳也像個天仙似的,嫂子真是羨慕的緊。”
“嗯,嫂嫂你還蠻有眼光的。”邢夫人心安理得的接受了自家嫂子的誇讚。
“呃....對,這樣被妹妹你給瞧出來了。”刑忠妻子聞言麵皮沒忍住微微一抽,隨即反應過來繼續說著好聽的話。
“好了,別在說了,雖然你說的都是實話,但是聽多了也膩味。”邢夫人一邊澹澹說道,一邊走到銅鏡旁拿起梳子梳頭。
按理說正常的女子都會謙虛一下子,說一句‘哪有這回事!’並反誇道‘你才漂亮呢!’
《無敵從獻祭祖師爺開始》
可邢夫人不是那種會謙虛的,在她看來嫂嫂說的本就是實話,有什麽好謙虛的。
在邢夫人心中她的確就是個大美人,若是她不漂亮的話估計今天都還是個丫鬟,哪裏翻得了身,若是她不漂亮的話哪裏會被榮國府裏的男人們垂涎。
又哪裏會遭受到榮國府女人們的嫉妒,從而屢屢針對自己。
關於被榮國府的其他女人針對的這個問題,邢夫人一直都有著不同的理解方式。
她認為前兒媳婦王熙鳳針對自己是因為繼子賈璉實在太過於癡迷於自己的美貌所導致的。
二房的王夫人針對自己是因為當初自己剛進榮府的時候賈政與賈赦爭相都要納自己,甚至當初還沒去世的大哥兒賈珠也曾對自己表明過心意,丈夫與當親兒子養大的賈珠皆是如此這狠狠刺激了王夫人的玻璃心。
而賈母史老太君看自己不順眼那就更簡單了,無非就是因為兒子孫子都對自己有意思,這換誰也受不了。
但其實自己明明隻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可憐,偏偏落得這般人人憎的下場。
她從來都沒想過或許別人會討厭她,其中也有相當一部分是因為她自己的原因,例如貪財、吝嗇、克扣他人錢財等等問題,她通通都選擇性遺忘。
唯一一次讓邢夫人覺得自己的美貌不受重視的一次就是昨晚,那個惡人打了自己之後便走了,居然沒有對自己下手,這讓邢夫人十分意外。
不過在她看來並不是因為自己不夠好看,而是因為那人是個正經的呆子,若不是這樣哪裏有人會對自己不動心的。
邢夫人腦海中思緒萬千,一時順了嘴對自家嫂嫂使喚道:“嫂嫂,幫我收拾收拾物品吧,我們一會吃過早飯我便領你們回府去了。”
待到她反應過來這或許不妥的時候刑忠的妻子已經開始為她收拾了起來,刑忠的妻子順從的笑道:“嗯,妹妹你安心梳頭,這些雜事我來做就行。”
“那也行!”邢夫人聞言,應了一聲,也不再多說些什麽。
她已經感覺到了嫂嫂明麵上雖然沒有說什麽,但對自己已經有了些隔閡,就像府裏的那些人一樣,但她也懶得去管這些,有就有了吧。
兩人相對無言,房間裏一時之間安靜了下來。
“.......”
————————
“太太,快放開我罷,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去幫薔哥兒做。”
“什麽事一會再去。”
與此同時,寧國府賈蓉的院內,主屋!
由於賈蓉大半夜才回家,現在正被尤氏揪著耳朵教訓。
賈蓉昨夜收拾了邢夫人一頓之後,便趁著夜色一路飛奔回了寧府,在抵達自己院子進入房間之時卻看見尤氏趴在自己的桌上等自己等的睡著了,心中是既開心又難過。
之後便抱著尤氏在床上去睡了,等到今日醒來之時便發生了現在的這一幕。
尤氏怒火衝衝的對賈蓉說道:“到了大半夜的都不回家,你是越來越不聽話了,還有鳳丫頭她們幾個那邊,你怎麽能隨便就讓人擔心呢?”
賈蓉苦著一張臉回道:“可是我已經長大了呀太太,這偶爾不回家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麽,您怎麽還因為這種事情管著我?”
尤氏皺眉說道:“隻要你還沒成親就不算長大,就該管著。”
聞言,賈蓉疑惑的眨了眨眼睛問道:“可是我孩子都有了啊,怎麽就不算長大。”
尤氏一聽更生氣了,又狠狠的揪了一把賈蓉的耳朵,訓斥道:“你還學會頂嘴了你,果然就是在外麵呆久了都學壞了,不如以前聽話了,要倒反天罡了你呀。”
聞言,賈蓉心中有些樂了,明明自己去年做的事情比現在嚴重過分的多了太太都沒說什麽,可現在隻是小小的不回一次家太太就說自己是什麽學壞了。
自己壞需要學嗎?
本來就壞好不好。
“太太,蓉兒錯了,你就饒了蓉兒這次吧。”賈蓉配合著尤氏,裝作被她揪的很疼的模樣,可憐兮兮的哀求道。
“唉~!”尤氏見他這副可憐的樣子,雖說明知道他是裝的,可卻還是心軟的放開了他的耳朵,語氣柔和了下來說道:“我也不是說要管著你,隻是你好歹給家裏通知一聲啊,昨兒個那麽大的雨,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的安全。”
聽見這話,賈蓉的心中有著一股暖流劃過,麵上露出討好的笑容道:“蓉兒知錯了,蓉兒保證下次一定給太太來信,不會再讓太太擔心受怕了。”
說著,賈蓉又習慣性的將尤氏按在床上上坐著,然後在尤氏的注視下習慣性的縮到尤氏的懷中枕著她的雙腿躺下。
“嘿嘿,還是這樣和太太說話比較舒服。”賈蓉一臉滿足的說道。
尤氏見狀也不由得失笑,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心中湧起一股溫馨感。
尤氏笑道:“蓉兒你剛剛不是說要去幫薔哥兒做什麽重要的事情麽,怎麽就躺下了?”
“薔哥兒的事情哪有太太您重要,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哄太太開心,他就先放一邊吧!”賈蓉聞言,拍了拍胸膛,笑嘻嘻的回答道。
“你個小滑頭,淨說瞎話,你都爬到我腿上來了,我倆到底是誰在哄誰啊?”尤氏不禁樂了,一隻手輕輕拍著賈蓉的肩膀,同時伸出另一隻手的戳了戳賈蓉的眉心,笑罵道。
太太觸碰到自己額頭的手指冰涼涼的,很舒服。
賈蓉的頭討好似的在尤氏的懷中轉了轉,說道:“當然是我在哄太太啊,畢竟蓉兒一直都是那麽乖巧。”
“得了吧,就你,哪裏和乖巧沾得上邊。”尤氏不由得白了賈蓉一眼,嗔怪道。
尤氏雖然嘴上這麽說著,但在心中卻是認同的,蓉兒很乖,事事都順著自己,不像那討厭的王熙鳳,除了惹自己生氣什麽好事都幹不了。
現在銀蝶和平兒也有些跳脫了,尤氏是越發看她們越不順眼了。
唯一稍稍有些順眼的反而是之前不喜的封秋嬋,人家雖然說有個外帶來的女兒,但姿態一直都擺得很正,不得瑟。
就在這時,原本在尤氏懷中躺在的乖蓉兒突然坐起身來看向尤氏,笑著說道:“娘親既然說蓉兒和乖沾不上便,那蓉兒索性就不乖了,就讓娘親悄悄蓉兒有多頑皮。”
言罷,賈蓉就下了床,快走到衣櫃旁打開衣櫃翻找了起來。
尤氏眼皮不禁跳了一下,故作鎮定的問道:“蓉兒,你這是在找什麽?”
賈蓉回頭答道:“都說知子莫若母,娘親看見蓉兒翻衣櫃了,應該能猜到的。”
“你妄想,這次我可不會順從你的。”尤氏聞言脫掉繡鞋翻身躺下用被子緊緊裹住自己的身軀,默默收回了剛剛心中的話。
蓉兒一點都不乖,比王熙鳳還討厭,總是作弄自己。
而賈蓉的嘴角揚起了一絲壞笑,心中想到:‘反正現在還早得很,就一會再去薔哥兒那裏吧,現在先讓太太穿穿旗袍的那款來看看。’
............
回到另一邊!
刑忠的妻子正幫邢夫人搜羅著邢夫人帶來的物品,在床榻上和浴桶旁找了一圈,找到了一個手鐲,一個荷包,和一些值錢的小物件,以及一個看起來十分廉價的吊墜。
刑忠的妻子不禁感慨道:‘妹妹不愧是富貴人家的,這些東西可真值錢啊。’
旋即她又看向了那個廉價的吊墜,這種連自己都不屑帶的東西能是妹妹的麽?
還是問一問吧。
刑忠的妻子將吊墜拿起,轉身向邢夫人走了過去,疑惑的問道:“妹妹,這個東西也是你的麽?”
“什麽東西?”
“就是這個,應該是吊墜吧!”
邢夫人聞言回頭一看,隻見嫂嫂手裏拿著一個做工低劣的吊墜。
“不......”邢夫人正想說不是的時候,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就是這吊墜會不會是昨日那惡人的掉下的,隨即邢夫人便站起身來接過吊墜,改了口說道:“不好意思,謝謝嫂嫂替我找到,這確實是我的。”
邢夫人說著,就將吊墜拿起來看了一眼,這吊墜很是普通,甚至都談不上普通,有些醜。
就是一顆普普通通的圍棋白棋做的,上麵刻著三個歪歪扭扭的字‘願君安’,邢夫人心想:‘他為什麽要戴這麽醜的東西呢,該不會是什麽重要的人送的吧,既然是重要的東西那麽我就給他拿了,讓他再也找不到,就當是報複他了。’
‘哼,小東西以後你就跟我了,誰讓你的主人他居然打我!’
隨後邢夫人在刑忠妻子的注視當中戴上了。
這下刑忠的妻子再無懷疑,這應該確實是妹妹的吊墜了,雖然不知道以她的這種身份為什麽要戴這種廉價的飾品。
“走吧嫂嫂,我們也該下去了。”
“嗯!”
言罷,兩人結伴而行,一同出了房間,下了一樓大堂中去。
“岫煙,你怎麽了?”邢夫人一下樓便先想邢岫煙問道。
“我沒事的姑姑。”邢岫煙揉了揉眼睛回答道。
此時的刑忠和邢岫煙以及邢夫人帶出來的下人們早已等候在此。
隻是人群中的邢岫煙格外的顯眼,她此時的神色有些怪異,她與邢夫人一樣黑著眼眶,明顯的沒睡好。
畢竟她昨晚看了人生的第一場電影,能睡得著才有鬼了,最後就連原本想要向父母訴苦的話也給忘記了。
吃過了早飯之後邢夫人便帶著這一家三口坐上馬車向著寧榮街而去。
而此時的榮國府內,迎春在自己的房間內,拿著與邢夫人現在脖子上戴著的吊墜十分相似的另一個吊墜把玩著。
隻不過一個是白色,一個是黑色,上麵同樣都有歪歪扭扭的字。
迎春看著黑棋吊墜都囔道:“銀票現在也還沒能要回來,天氣又太熱大氅隻能放衣櫃,我現在就隻有你了,也不知道蓉哥兒現在還戴著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