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君子無相,一切皆空,佛門至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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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辯法台下。
蘇長歌騎著白馬緩緩向前。
百姓們見狀,主動讓出一條道路,一臉激動,眼中滿是期盼之色。
這些天他們都在此地圍觀。
本來看著儒生們一個個誌得意滿的樣子,以為能勝過台上胡僧。
但誰曾想,幾十個儒生輪番上去,換來的卻是大敗而歸,一副灰頭土臉的從走下台,這讓百姓們感到無比憋屈。
連區區一個胡僧都對付不了。
我大晉讀書人就這?
不過好在,那個眾人期盼已久,將來注定成為聖賢的人出現了。
看到蘇長歌,百姓們心中欣喜無比。
但在不遠處一座閣樓內。
嚴院長坐在窗邊,望著受百姓歡呼崇拜的蘇長歌,眼神冰冷。
這時,他身邊響起一道聲音。
“院長,你看要不要把我們之前做好的筆錄交給蘇狀元?”
李倫開口說道。
他是第一個與慧賢辯法的。
深知這和尚不好對付。
而今關乎國體榮辱,儒道榮辱,他覺得不應該拘泥於學派間的鬥爭。
正所謂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
不管怎麽說,心學都是儒道之一,蘇長歌贏了,等於整個儒道贏過了佛門。
乃是件天大的大好事。
然而,這話在嚴院長聽來卻很刺耳。
“不許給!”
“一個字也不許給他!”
嚴院長喝了一聲,繼續出言道:“這是我理學用失敗換來的。”
“他蘇長歌要真有本事,自己去辯贏夷狄僧人,憑什麽占我理學的便宜?我理學可以輸,但絕不能為心學做嫁衣!”
聲音響起。
理學儒生中不少都露出糾結之色。
他們雖然也覺得心學是異端,但相比起佛法,心學頓時順眼許多。
至少大家立場相同。
而此時。
嚴院長看到眾人這個樣子。
不忿的罵了一句。
“你們這是婦人之仁!”
“吾等輸給胡僧,不過是一時之辱而已,更何況老夫還未出手。”
“但若是助蘇長歌勝了,心學就將壓過我們一頭,到時天下讀書人皆效法心學,百年後我朱聖理學恐不存矣!”
嚴院長恨鐵不成鋼的大聲喊道。
聞言,李倫默不作聲。
在國之大義麵前。
他並沒有被這番話說服多少。
難道為了道統,就可以不顧君子仁義了嗎?朱聖可曾有這樣說過?
但迫於嚴院長的大儒威勢。
他也沒什麽辦法。
而此時,就在理學這邊出現分歧時。
蘇長歌已經來到台下,剛下馬想要上去,就見數道人影湊了過來。
“弟子見過夫子。”
趙恒等人拱手行禮後,一臉笑嘻嘻。
“嗯。”
蘇長歌輕輕頷首。
而趙恒等人則興奮的七嘴八舌起來。
“夫子,您終於來了。”
“這些天我們一直都在台下等你出手,好好收拾這胡僧!”
“夫子您是不知道,上次我跟阿姊在集市上碰到那胡僧,對方沒說贏我阿姊,恬不知恥的從背後偷襲,說什麽與佛門有緣,想強行把她擄回去收為弟子。”
慕子白說出之前集市上的事。
聞言,蘇長歌微微蹙眉。
心中有些不悅。
他對慧賢本來沒什麽惡感。
但對方居然想強行擄走自己弟子,而且還借口說與佛有緣。
簡直無恥至極。
心念至此。
蘇長歌看向沒有出聲的慕子清。
“胡僧無恥。”
“這筆賬為師定會向他討回來。”
說完,蘇長歌沒再贅言。
在百姓和弟子的目光下走上辯法台。
台上,盤腿而坐的慧賢看到蘇長歌,臉上露出淡淡笑意。
雙手合十,頌了聲佛號。
“南無阿彌陀佛。”
“蘇施主,貧僧有袈裟、衲衣一件,可遮羞蔽體,想換施主這身俗衣,不知施主可願意?”
慧賢開口詢問。
手中憑空多出一件破爛袈裟和衲衣。
聲音響起。
百姓們發出一陣噓聲。
“蘇狀元身上穿的乃是錦繡華服,價值千金,就你這破爛袈裟也想換走?”
“這僧人怕不是瘋了,異想天開!”
“這破爛袈裟,就是扔給街邊要飯的乞丐,恐怕都會嫌棄!”
“破袈裟換錦衣華服?”
“這胡僧不是欺負老實人嗎!”
一道又一道的聲音響起,百姓們都覺得慧賢此言荒唐至極。
慧賢則是置若罔聞,目光盯著蘇長歌。
等待他做出抉擇。
也就在這時,蘇長歌搖了搖頭。
“不願意。”
話音剛落。
慧賢便深深的歎了口氣,出言道。
“蘇施主,你這身俗衣雖然外表華美,做工精細,雍容昂貴。”
“但終究也隻是遮羞蔽體之用。”
“而貧僧手中這件袈裟,不僅能遮羞蔽體,更能阻礙世間煩惱。”
慧賢開口。
他本以為蘇長歌能明悟其意。
但沒有想到。
他與下方那些愚鈍百姓一樣,識不破虛妄色相,被外物所惑。
而聽到慧賢的話。
蘇長歌知道自己贏定了。
他還以為這僧人有多大的本事。
原來就這?
真就隻能欺負理學那幫儒生不懂佛法,又死板生硬,才連勝數日。
隨即,出聲說道。
“哦?依你之言。”
“一件袈裟就能阻礙世間煩惱?”
蘇長歌淡淡一笑。
聽到此話。
慧賢臉上露出一抹自信之色。
“我佛慈悲為懷,傳下佛經大藏,可度世間一切苦厄,化解一切憂愁煩惱,蘇施主若願意穿上此袈裟,便可習我佛門無上妙法,識破一切虛妄,心頭澄淨。”
“如此,豈不比這身俗物更好?”
慧賢微微笑道。
聲音響起。
台下的蘇子由眼中閃過冷意。
賊禿驢,就知道你沒安什麽好心,辯法就是為了忽悠我弟進佛門!
想到這裏。
蘇子由看向弟弟蘇長歌。
希望他別被這禿驢的歪理學說蒙蔽。
而此時,聽到慧賢的話,蘇長歌卻是不急不緩的說道。
“和尚,你著相了。”
聞言,慧賢麵色微微一僵。
下方的百姓也是一臉不解,這話他們這幾日聽得多,但都是出自慧賢之口。
沒想到,今日卻被蘇狀元給搶先了。
“蘇施主何出此言?”
此時,慧賢疑惑的出聲問道。
自己著相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唯有皈依我佛方能覺悟解脫,袈裟雖破,但代表的是佛法,豈有著相一說?
但就在這時,蘇長歌的聲音響起。
“文聖曰,君子不器。”
“君子不拘泥於‘器具’固定作用,亦不將自身當成器具而用,自是無相。”
“君子無相,故隻要心存浩然,袈裟可穿,錦繡華服亦可穿,二者並無差別,而你口中之佛,卻隻存於袈裟之中,豈非著相?”
“儒與佛,孰高孰低?”
蘇長歌開口,直接反問回去。
聲音響起。
不少讀書人眼前瞬間一亮。
君子不器。
君子無相。
好一個君子無相!
蘇狀元真乃不世出的大才,以聖賢之言,隨便一語便點破對方的破綻。
他對聖賢道理的理解,甚至遠超大儒。
閣樓內,嚴院長臉色略微陰沉下去,盯著台上那道身影。
他沒想到蘇長歌辯法竟然如此厲害,雖然不願承認,但這句君子不器,微言大義,確實用的極為巧妙,讓人耳目一新。
不過,這乃是聖賢之言。
跟他蘇長歌無關!
跟心學也無關!
嚴院長隻願承認他用的好,但要說佩服,那也是佩服文聖。
而此時,台上的慧賢額頭冒出汗珠。
君子無相,佛亦無相。
存於萬事萬物中。
他剛才與蘇長歌換衣。
乃是想度他入佛門,但未曾想一時失察,反被他抓住這點紕漏辯駁。
若此時回答他,儒與佛孰高孰低。
那自然是儒學更高。
想到這。
慧賢立即換了個方向,出言道。
“南無阿彌陀佛。”
“貧僧在中天竺國時曾聽聞,儒家講究上下尊卑,遠不如我佛門眾生平等。”
“蘇施主,你如何看?”
慧賢開口,決定換自己擅長的地方。
聞言,蘇長歌稍稍沉思。
知道對方這樣問。
等下肯定會宣揚眾生四大平等,輪回轉世,萬物皆有佛性那一套。
隨即,蘇長歌緩緩開口。
“禮聖曰,水火有氣而無生,草木有生而無知,禽獸有知而無義,人有氣、有生、有知,亦且有義,故最為天下貴也。”
“力不若牛,走不若馬,而牛馬為用,何也?”
“曰:人能群,彼不能群也。”
“故人生不能無群。”
“群而無分則爭,爭則亂,亂則離,離則弱,弱則不能勝物。”
整句話的意思很簡單。
天地萬物中,人是最尊貴的生靈。
雖然力不如牛,走不如馬,但依靠群居能夠驅使牛馬為自己所用。
而群居就肯定會有上下尊卑之分,否則誰也不服誰,就會產生爭鬥,一爭鬥就會亂,一亂人心就會分離,導致國力變弱。
而確定上下尊卑的就是禮法。
換而言之。
蘇長歌這句話,直接從現實層麵否定了慧賢口中的眾生平等。
雖然他對人有平等心。
但不可否認的是。
現實中永遠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平等。
而此時,伴隨聲音響起。
台下儒生紛紛點頭。
上下尊卑,禮法規矩存在的意義便在於此,防止尊卑秩序被打破。
“蘇狀元此言大善!”
“可笑這胡僧,談什麽眾生平等。”
“我儒學乃先王之法,遠勝這種偏僻之地的夷狄之法。”
“夷狄之法,可笑至極。”
霎時間,一道接一道的聲音響起。
慧賢聞言麵色卻不為所動。
淡淡開口道。
“蘇施主,你著相了。”
“在我佛眼中。”
“凡世間一切種種皆有佛性,我佛慈悲,不以眾生際遇、地位差別對待。”
“草木、禽獸、水火等亦有靈性。”
“人不過是其中之一。”
“前世因,今世果,今世因,後世果。”
“今世為人,若不修善行,不堪破世間一切虛妄,得證佛法,後世便可能為草木、禽獸,一因一果,輪回罔替,永墮苦海。”
“儒家之學,不過是形而下之學罷了,不如我佛無上妙法!”
伴隨慧賢的聲音響起。
碧藍的天穹上。
突兀間,一道金色佛光浮現。
一尊偉岸身影俯瞰世間,身形虛幻透明狀,但卻神聖不可侵犯。
“天地異象?怎麽可能!”
“這夷狄之僧竟然引動了天地異象!”
“這便是那僧人口中的佛嗎?”
“好宏偉的身影啊!”
看到天空中佛光凝聚的偉岸身影,百姓麵露震撼之色。
竟莫名有種頂禮膜拜的衝動。
與此同時,偉岸身影的出現瞬間吸引了無數人注意。
整個皇都的百姓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仰望天空中那尊虛影,身體顫動,心生悸動,本能的跪伏在地上不敢起身。
但此時,就在震撼過後。
一道接一道聲音響起,大多是難以置信,還有部分則是垂頭歎氣。
“難道連蘇狀元也要輸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儒學乃聖王之學,怎麽可能輸給夷狄僧人,這些肯定都是假的!”
“唉...難道儒道真的比不過佛道?”
“怎麽可能!此乃胡僧狂妄之言,我相信蘇狀元肯定有辦法應對!”
儒生們此刻心中很氣。
小小胡僧,竟然敢口出狂言,說我儒學比不過他們佛家。
然而,在天地異象麵前。
一切都蒼白無力。
眾人此刻唯有將希望寄托在蘇長歌身上,期望他有辦法勝過胡僧。
也就在這時。
嚴院長的臉上卻露出一抹笑意。
似乎看到蘇長歌輸了辯法,比他自己贏下辯法還要開心一樣。
不過也差不多如此。
理學輸了。
心學如今也輸了。
這樣一來,他心裏瞬間平衡了。
至於說大晉和儒道威望。
在他看來,那不過是一時之事罷了,日後再想辦法就是、
攮外必先安內。
無論如何心學絕對不能崛起!
隻不過。
蘇長歌注定要讓嚴院長失望了。
瞥了眼天穹的偉岸虛影。
蘇長歌看向慧賢,一臉淡然之色。
本來隻想和你好好辯法,誰知道你不講規矩,那我也不裝了,攤牌了。
隨即,蘇長歌緩緩出言道。
“未知生,焉知死?”
“子不語怪力亂神,輪回轉世一說我儒家弟子敬而遠之。”
說到這,蘇長歌繼續道:“你所言的眾生平等,隻是形而上罷了,文聖曰,有教無類,聖賢教化萬物皆一視同仁。”
“由此可見。”
“吾儒學既知形而下的尊卑之實。”
“又端正己心,聖賢眼中眾生並無差別,此平等之心豈非高於佛家?”
伴隨蘇長歌的聲音響起。
刹那間。
異象陡生!
一道璀璨光柱直衝雲霄,連貫天地。
萬裏之內皆可看清。
而在這無比耀眼的光芒下,天穹中那尊佛陀虛影瞬間變得黯然失色。
剛才跪伏在地的百姓,看到這一幕,瞬間瞪大了眼睛,耳邊又聽到蘇長歌的聲音,不由再次拜服,但拜的卻是儒道。
“聖賢顯靈了!”
“小小胡僧安敢對我儒道不敬!”
“蘇狀元才絕千古,引動天地異象,以我儒家大勢鎮壓夷狄之佛!”
“上古先王學問遠勝於夷狄!”
看著台上那道挺拔修長的身影,百姓們興奮的歡呼呐喊。
而此時的慧賢,麵色蒼白。
他本以為自己言眾生平等觀,再運轉佛道聖器,喚出如來虛影。
就能勝過蘇長歌,引他皈依佛門。
但沒想到。
與自己的弄虛作假不同。
蘇長歌竟然真的憑自己的本事,引動了天地異象,將他的佛道聖器壓製下去。
如此一來。
更顯得佛門不如儒學。
然而,就在慧賢不知該怎麽收場時。
蘇長歌的聲音再度響起。
“佛法講究無聖無凡,無善無惡,無施無受,一切即空。”
“對否?”
蘇長歌開口。
既然是儒佛辯法,那當然不能隻是慧賢出題,他也得出題。
但他並沒有以儒道來出題辯法。
而是以佛道來論。
聲音響起,在場儒生滿臉驚訝。
蘇狀元這不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嗎?和夷狄僧人論佛法,能辯贏嗎?
穩住,別浪啊!
而本來臉色陰沉下去了的嚴院長。
神情頓時釋然。
甚至忍不住想為慧賢鼓舞,讓他借此機會將蘇長歌給踩下去。
但表麵上卻是輕歎口氣。
“此子雖有才,但狂妄之性未改。”
“本來已經占據上風,隻要以我儒家經典出題,這場辯法必勝。”
“但卻偏偏以佛法來論。”
“實屬不智。”
嚴院長開口,似乎在為其感到惋惜。
旁邊眾儒生聞言輕輕點頭,顯然也覺得蘇長歌此舉太過托大。
而此時,慧賢聽到蘇長歌的話。
眉頭微微蹙起。
倒不是因為蘇長歌出題太難,而是這個問題太過於簡單了。
出自佛法典故,心既空,佛既空,眾生皆空,佛經有曰,萬物皆空,此乃非相,望世人不可執著,以免墜入魔道。
作為佛子備選人之一。
慧賢對皆空一說自然是熟稔的很。
他所奇怪的是。
蘇長歌為什麽會詢問這個?
難道是故意放自己一馬,還是說他並不懂什麽佛法,以為這就很難了?
心念至此。
慧賢看向眼前的蘇長歌。
見他麵色平淡,不由心懷揣揣,不敢回答,覺得他跟之前一樣給自己設套。
一時間,空氣都變得安靜起來。
所有人都望著台上兩人。
而儒生見慧賢不說話,還以為蘇長歌出的是什麽角度刁鑽的題目。
一個個都屏氣不敢言語打擾。
也就在這時。
隨著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慧賢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否則就算解出來也沒什麽用。
畢竟剛才蘇長歌可是立即給出答案。
隨即,慧賢思來想去。
還是按最正常的來。
“蘇施主所言一切皆空,是也。”
慧賢點了點頭。
然而,就在他這句話剛響起。
蘇長歌猛地出手。
慧賢隻見一道巴掌的殘影在眼前掠過。
他想躲。
但刹那間,磅礴的浩然正氣襲來。
還沒等他做出任何反應,體內的法力被浩然正氣給鎮壓住。
啪!!
清脆的聲音響起。
九品武夫的力道直接把慧賢抽飛出去,臉上留下一道猩紅的掌印。
這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切來得太突然了。
而且莫名其妙。
他們不知道蘇長歌為什麽對慧賢動手。
正此時。
人群中響起一道聲音。
“蘇長歌。”
“你欲為我大晉出氣,老夫明白。”
“但此乃陛下親自下旨搭設的辯法台,你怎麽敢對僧人動手?”
“有辱斯文!”
“簡直是有辱斯文!!”
嚴院長出聲指責,義正言辭的模樣。
百姓們扭頭看了一眼,接著再看向台上的蘇長歌,眼神複雜。
雖然覺得解氣。
可正如嚴儒說的那樣。
一旦動手,就有種玩不起的感覺,讀書人還是儒雅溫和一點好。
隻是眾人也並未跟著一起指責。
畢竟在蘇長歌沒出來前。
儒生們慘敗而歸,打個夷狄而已,沒必要為此就反口責罵自己人。
而此時,慧賢緩緩回過神來。
左臉已經腫起來了。
結結實實的挨了這巴掌,若非他有淬煉過筋骨,現在差不多該去見佛祖了。
隨即,慧賢怒目看向蘇長歌。
想要發怒動手。
但他的涵養,以及體內被鎮壓的法力告訴他,凡事要講道理。
“蘇施主,你為何動手掌摑貧僧?”
慧賢強壓怒意的問道。
若蘇長歌給不出解釋的話,那這第二場辯論便算是他贏了。
兩人打成平局。
當下,隨著慧賢的聲音響起。
蘇長歌緩緩開口道。
“和尚,你剛才同意我所言的一切皆空,那何來的痛苦?”
此言一出。
慧賢在原地愣了一下。
而此時,皇都百姓也愣住了,不知道佛法含義的他們一臉懵圈。
但就在這個時候。
一道清脆如銀鈴的笑聲響起。
“哈哈哈....”
“我明白夫子的意思了。”
“一切皆空,好一個一切皆空,這禿驢也太笨了,空了怎麽還會痛。”
慕子清忍俊不禁,笑著說道。
她有種感覺,夫子之所以提此問,就是為了扇慧賢一巴掌替自己出氣。
沒有辯法,全是私人恩怨。
想到這。
慕子清的唇角輕輕抬起。
心中多出幾分甜意、
而經她一說,趙恒等人還有百姓也都反應過來,現場頓時哄笑一團。
隻有嚴院長一人臉上露出陰鬱之色。
不知道還以為是他挨了一巴掌。
而此時,慧賢看著蘇長歌。
自知吃了個啞巴虧,隻能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
“南無阿彌陀佛。”
“蘇施主果然才華不凡,但隻是小聰明罷了,反倒失了辯過貧僧的機會。”
“現在該貧僧出題了。”
“敢問蘇施主,何謂佛門至高法?”
慧賢開口,目光盯著蘇長歌,決定以自己最擅長的佛法來對付他。
但隨著他聲音響起。
百姓們怔了一下,而後瞬間怒了。
好一個禿驢!
玩不起是吧!
蘇狀元乃是讀書人,怎麽知道你們佛門至高法是什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