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朱·工具人·大怨種·聖!辯法開啟,仙門迎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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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聲音。
蘇長歌看著麵前神情幽怨的朱聖,眼中不由露出幾分詫異。
不久前兩人第一次見麵時。
朱聖言語中對董聖不能說是推崇備至,但也是頗為尊敬。
這才過了多久,朱聖就懷疑董聖暗中篡改儒道,還騙了他,那麽問題來了,到底是朱聖多疑,還是董聖真的出軌了?
“朱聖,董聖他騙了你什麽?”
“你怎麽會這麽想?”
蘇長歌開口,直接問出心中疑惑。
“還記得罷黜百家嗎?”
朱聖歎了口氣,言道:“在董聖口中,他是為了思想統一。”
“但老夫懷疑,在那個時候,董聖可能將儒家也一並罷黜,燒毀了大量儒家典籍,以至於上千年儒家都在原地踏步,甚至是退步。”
“當然,因為聖人世家的緣故。”
“有些東西,比如文聖、亞聖和禮聖的典籍,即便他是聖人也抹滅不了,”
“但抹滅不了的可以篡改。”
“聖人之道,微言大義,這裏麵可以做的文章太多太多了。”
“隻要文聖後人願意配合董聖,然後雙方再花上幾百年的時間,就能將聖人之言的含義篡改,儒道也因此偏離的原本方向。”
聲音響起,蘇長歌點了點頭。
照朱聖的說法。
若文廟建於罷黜百家的那個混亂時期,那董聖的確有篡改儒道的能力。
一來以文廟作為儒道祖庭當成籌碼。
與孔家一同篡改儒道。
至於亞聖和禮聖世家,他們當時雖然享有一定話語權,但跟如日中天的董聖相比,差了實在太多太多,最多也就自保。
二來罷黜百家的過程中,董聖銷毀了大量荼毒人心的‘異端邪說’。
但墨家、陰陽家、名家、農家等等。
各派難道全都是異端邪說?
實在不行,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不行嗎?非要一起全部燒毀掉?
同時,也正是由於這些典籍被燒毀,導致諸多有關上古時期的記載,隨著那些逝去的聖賢,一起埋葬在時光長河當中。
當然這或許就是董聖想要的。
隻不過有篡改的能力,不代表就要去篡改,董聖做這些的動機是什麽?
總不能是為了天下蒼生吧?
若真如此。
董聖為什麽不跟朱聖直言?
反正人已經死了,典籍也已經燒了,過了上千年,就算告知朱聖也應該沒事。
一念至此。
蘇長歌出言詢問道。
“可是,董聖為什麽要這樣做?”
“成聖。”
朱聖此刻語氣無比凝肅。
“???”
蘇長歌滿臉問號的看著朱聖,董聖篡改儒道隻為成聖?這也太離譜拉吧。
“董聖不是已經成聖了嗎?”
“你不也叫蘇聖。”
見狀,朱聖笑著反問一句。
聽到這話。
蘇長歌頓時明白過來,聖人與聖人之間亦有差距,比如上三聖和下兩聖。
再比如,文聖的弟子顏回也叫顏聖、複聖,可這隻是敬稱,並不代表真的成聖,還有自己這個蘇聖,不也隻是大儒而已。
想到這裏。
蘇長歌看向眼前的朱聖。
照如此說來。
如果董聖沒有成聖,那朱聖也應該沒有成聖,儒道一直隻有三位聖人。
“咳咳...”
“如你所想的那樣,老夫也並未成聖。”
察覺到蘇長歌的目光,朱聖老臉一紅,而後繼續道:“我也是以你之道,再結合我自身之道,相互印證才發覺不妥。”
“文聖、亞聖、禮聖靠何證道?”
“仁,義,禮法。”
聞言,蘇長歌不假思索的答道。
“那董聖和我呢?”
朱聖再問。
“集儒道之大成者。”
蘇長歌說完,沉吟了一會說道:“你是說這樣無法成聖?”
“能成,但隻能成二品亞聖。”
“老夫死時便止步於此,而董聖給我的解釋是二品已經是後世儒道極限。”
朱聖緩緩開口道:“前三位聖人開辟、補全儒道,後人隻要按部就班,就能抵達亞聖之境,但一品卻是怎麽也無法企及。”
“不過老夫懷疑他在這事上騙了我。”
“聖人者,耳以表聞,通達天地正理;口表以言,宣揚道理,教化大眾;”
“王表以行,統率萬物,施德以民。”
“隻要做到這三樣,就可以踏入二品境界,但想成聖必須達到‘至極’。”
“就如文聖的仁,孟聖的義,禮聖的禮法,隻要一處達到至極完美,同時得到天地民心認可,那就可以突破桎梏成聖。”
聲音響起。
蘇長歌理解了朱聖所表達的意思。
董聖止步於二品亞聖。
他篡改儒道,就是為了邁出最後一步,成為真正的聖人。
那麽董聖的‘至極’是什麽呢?
三綱五常?
正想著。
朱聖的聲音響起。
“你可知我為何創立理學?”
“請試言。”
蘇長歌開口。
“老夫昔日遇到過董聖。”
“他對我教誨頗多。”
“而這理學,於其說是我所立,倒不如說是我在董聖的指引下才摸索出來。”
“存天理,滅人欲。”
“理學之理,乃是天理,可這天理的標準是什麽,又是誰定下的?”
朱聖自問自答道:“我曾以為是文聖,是亞聖,是禮聖,是儒道曆代聖賢,但現在想想,這個天理,可能是董聖一人之理。”
話音落下。
蘇長歌蹙眉沉思。
發覺還真是朱聖說的那樣子。
理學之天理。
其實跟宗教的教條沒什麽區別。
將三綱五常,倫理道德,以及典籍上的聖人之言視為永恒的客觀法則。
而這三綱五常,倫理道德、聖人之言又是誰定義的?書上說有文聖,有亞聖,有禮聖,但最開始提出這個概念的卻是董聖。
假設在這個基礎上。
董聖篡改過三位聖人的聖意。
那麽這些文字的含義。
其實就是董聖自己的意思,他這波完全是妄擬己心代天心。
想到這。
蘇長歌抬目望向朱大怨種。
慘,太慘了。
若一切真如他所猜測的那樣。
那朱聖完全就是被董聖當做補全大道的大怨種工具人。
而此時。
注意到蘇長歌那略帶同情的目光。
朱聖的表情更幽怨了。
我堂堂朱大聖人,需要你小子同情?而且這還隻是猜測,說不定董聖沒問題呢!
隨後,正如被騙了身子的女人喜歡替渣男解釋一樣,朱聖說道:“剛才這些隻是老夫的懷疑罷了,不一定是真的。”
“畢竟董聖已經死了。”
“不可能再踏出那最後一步,所以他也沒有理由去做這些。”
聲音響起。
蘇長歌眼中露出古怪之色。
“朱聖,難道我輩儒生注定不能修煉仙道,不能長生久視嗎?”
對於儒生不能修仙,自己卻可以,蘇長歌心中一直抱有疑問,畢竟隻有自己一個人是特殊的,怎麽都有些說不過去。
如今聽到關於董聖的假設。
讓他不由多想。
若是董聖跟自己一樣可以修仙,隻是躲在暗處,那麽一切就說得通了。
“這還用問,當然不能。”
朱聖一臉奇怪的審視著蘇長歌。
“若是儒生可以修仙,文聖、亞聖、禮聖,還有曆代儒道聖賢,他們為什麽不修?若他們一直都在,這世間早就大同了。”
聽到聲音,蘇長歌連連點頭。
“朱聖說的是。”
話雖如此,他心中卻想到另外一種可能,得到天地文宮便可修仙。
董聖曾經得到過,也是因此,他罷黜百家,銷毀了諸多有關典籍,隻為抹滅天地文宮存在的痕跡,接著便躲在暗處籌謀證道。
至於文聖、亞聖、禮聖。
蘇長歌更傾向於他們其實能夠修仙,但最後選擇了合道。
而朱聖為什麽不能。
大怨種不配修仙。
當然,這也隻是蘇長歌的猜測而已。
畢竟沒有任何證據。
但不論如何,按照這個思路走下去,文廟裏麵可能有大不祥。
所以就算要去,也要等到儒道、仙道和佛道至少二品,然後再把功德、氣運、寶物全部刷滿,滿級全屬性神裝才有安全感。
如此想著。
蘇長歌站起身拱手告辭。
“謝過朱聖解惑。”
“嗯。”
朱聖點點頭,說道:“老夫剛才的話,你也別有太大壓力。”
“文聖曰:我則異於是,是無可無不可;在事上也是如此,可信可不信,對待事情不要偏信,也不要偏不信,切記走極端。”
“晚輩知道了。”
聞言,蘇長歌頷首應了一聲。
作為儒生。
他知道朱聖此言是教他中庸。
中庸,不是平庸。
兩者甚至可以說是天壤之別,能達到中庸的人,至少也是天地大儒。
儒道,脫胎於易經當中,秉承著道分陰陽兩麵,一動一靜的辯證態度,而所謂的中庸,就是在待人接物上保持中正平和。
凡事因時製宜、因物製宜、因事製宜、因地製宜、因人製宜。
簡而言之,隨機應變。
在接觸到任何信息、做任何事情時不要盲目偏信,也不要去過多懷疑。
而是留在心中。
遇到事情時當個參照物。
言歸正傳。
蘇長歌在應了一聲後便離開草廬。
回去全力準備辯法的事。
.......
往後的幾日。
隨著三家辯法大會愈來愈近,仙道修士源源不斷的來到皇都。
而也許是被搞怕了,仙道十宗的弟子一來到皇都,就立即被各派掌門禁足,說是怕沾染紅塵汙濁之氣,蒙蔽道心。
蘇長歌對此並沒有太在意。
不管怎麽樣。
隻要仙道修士不在皇都搞事情,嘴長在他們身上,愛咋說咋說。
至於那些敢在皇都內鬧事的散修。
也不用蘇長歌去操心。
得到國運加持後,官府和儒生有了質的變化,輕而易舉就能鎮壓五品以下修士。
百姓報案,官府直接立案調查,若鬧事的修士主動投案自首,可以爭取寬大處理,一般來講,隻要得到當事人諒解,賠償損失並繳納罰款就可以離開。
而對於那些抗拒從嚴的修士。
國運鎮壓,打一頓,然後扔到皇都外的石泉縣去做工賺錢來賠償。
如此也算是廢物回收再利用。
而與仙門的鬧騰不同。
佛門格外的安靜。
這幾日一直盤腿坐在皇都外,不誦經,不說話,一動不動跟木頭似的。
不僅如此,根據探子帶回來的情報,西域各國已經全部撤兵,草原王庭對此大為惱火,但也無力改變,隻能跟著一起撤兵。
這倒是讓大晉鬆了口氣。
隻不過在衛國公和信國公的建議下,朝廷依舊決定向邊關調集兵力糧草。
但由於身上壓力驟減,辦事效率要比之前慢了不少。
就如此。
時間很快來到辯法大會當日。
皇都城外人山人海。
數以萬計的百姓站在佛門搭建的高台下,高台金碧輝煌,渾然天成。
因為隔了十餘米,百姓們仰起頭能輕而易舉地看到盤腿坐在上麵辯機,以及駕馭各種法寶,或者幹脆虛空而立的修士。
人群中。
一陣嘈雜的聲音響起。
“三家辯法,真乃千古未有之盛事。”
“就是不知誰會是最後贏家。”
“那還用想,當然是我仙道修士,佛門,夷狄爾,怎麽可能敵得過道法。”
“嗬嗬,我覺得蘇聖的贏麵倒要大些,畢竟蘇聖曾經贏過佛門一次,至於你們仙門...當初我儒道理學一派也跟你們一樣自信。”
“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話音剛落,人群中的修士怔了一下,很快便勃然大怒起來。
“你敢嘲諷我仙道!”
下一刻。
無數道浩然正氣從四麵八方壓來。
霎時間,剛才還一臉怒色的修士,瞬間化身表情控製大師,滿臉平和的說道。
“剛才是貧道莽撞了。”
“還請見諒。”
“知道就好,年輕人別太氣盛。”
“是是是,敢問您今年貴庚。”
“四十二。”
“太巧了,貧道二十七歲餘三萬六千日,若不嫌棄,貧道喊你一聲大哥吧。”
“......”
一道道聲音在人群中響起。
不知過了多久。
辯法台上,誦經聲緩緩響起。
淡淡的金色佛光從上空逐漸擴散而出,如漣漪一般,看起來極為非凡。
就在短短數秒後,佛光彌漫,宛如一輪大日,映照整個大晉皇都,而台上的辯機,身披袈裟,神色平靜,雙手合十,臉上再無妖冶之相,顯得莊嚴宏偉。
辯機身後。
上百名僧人聳立在虛空之中。
口中誦念佛經的同時。
每一名僧人的臉上都露出悲憫之色,仿佛普渡眾生的和尚。
正此時。
一道豪邁滄桑的聲音突然響起。
“天不生我張道然,劍道萬古如長夜。”
眾人舉頭望去。
隻見一名老道乘風禦劍,背負雙手,滿臉冷傲的落在台上。
“天師府張道然,前來辯法。”(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