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死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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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奴慘白的唇角一掀:“嬰靈沒有思想,可他認主,你不知道嗎?誰對他好,他就永遠聽命於誰,你以為這麽強大的嬰靈會這麽無緣無故出現在你們身邊,等著你們馴化他?幫手,我看你還能招來多少幫手!”
林天師看著她和蛇妖站在一起,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們早就合作了!
“你倒是有點腦子,知道我未必告訴你真相,便以此來套話。”他笑了笑,依然鎮定,“不過,就憑你們兩個,是鬥不過我的!”
黎縈嫵媚的眉目一撇,也是不屑:“妖道,還是不要太自信的好啊!”
林天師篤定她們根本就傷不到自己,而自己卻可以憑著舍利讓她們無法回擊:“那就試試看!”
一旁靜默許久的兩個人有了動靜。
曦華起了身。
言傾慕換了個坐姿,準備看未婚妻虐渣了。
林天師看著迎麵過來的女孩,純淨的氣息和血液是他修煉法術最想得到的。隱隱散發的紫氣,更能讓他的法術更上一層樓!
狹長的眼睛微微一眯,細碎的光就像是夏日照透枝葉暈開後暈起的涼翳:“小施主氣質不凡,頗有天人之姿,卻也不要太自大,這件事可不是你一個凡人能管得了的!貧道要是出手,怕是你小命不保啊!”
曦華慢條斯理地走近,一聲微揚“噢”慵懶至極:“那麽,天師若是沒有了舍利,是不是一樣這麽篤定呢?”
林天師冷嗤:“你們誰也奪不走的,不要白費心思了。”
曦華粉色的唇瓣揚起明豔的弧度:“就如林天師所說的,那就試試!”
說罷,掌心一舒,便有金鐧顯出。
要不是妖和傀都碰不得這金鐧,她今天都不用出現了。
凝力一揮,金鐧鋒利的棱劃出的金色劍氣便輕而易舉的劃破墜著舍利的手繩。
林天師用力攥緊掌心的舍利,震驚如山崩地裂。
妖精鬼怪都懼怕舍利上的純陽之氣,它們碰不得,而這條手繩他下了咒的,普通的刀具也根本就剪不斷,能將其割斷的唯有神兵利器。
都稱不上是交手,他便已經節節敗退:“你哪來的這東西!”
曦華笑得天真:“看,急了!”
說話間,手腕一轉,化鐧為鞭,猛然向他抽去。
縱然林天師身懷法力,但是金鞭的力量卻不是他那點法力可以承受的,艱難接了不過三四招,手腕間骨骼碎裂!
而纏在他手腕上的金鞭卻越收越緊,直到劇痛讓他掌心鬆開。
瞳孔大震,巨大的驚恐將他席卷,卻隻能眼看著舍利便掉落在地上。
他很清楚,沒有舍利,自己就等於失去了最大屏障,光是眼前的蛇妖和女傀就能將他撕碎了!
飛撲出去,想強回舍利,卻被春奴淩空一腳踩中腰椎,狠狠砸落在地上。
指尖離舍利幾乎是毫厘之差。
用力摳著地麵,想要讓自己的胳膊伸得更遠。
就在他以為自己能夠成功的時候,被一陣皮肉撕裂的劇痛奪走了所有力氣。
爆瞪著不敢置信的雙眼轉過頭,就看到自己的心髒,被含恨含冤的女傀攥在了掌心,粘稠而赤紅的血液滴滴答答的低落下來,在他麵孔上濺起破碎的痕跡!
林天師不甘心,死死盯著一身紫氣的曦華:“你、你……哪來的……兵器……你到底是、是……什麽人……”
春奴一腳被他踹飛出去三米遠:“你不配知道!”
言傾慕也不知什麽時候走過來的,遞了張濕巾給她。
曦華收了金鐧,接了濕巾慢慢擦著十指,勾唇一笑:“我是來告訴你們這些歪門邪道,不要太自大的……路人。”
偷聽震驚四人組:“……!!!”神特麽的路人!他們也想當這麽牛逼的路人!
安樂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麽她那天那麽篤定的說她印堂不黑了。
原來她是真的都看得到啊!
沒了心髒的林天師沒能再多挺一會兒,抽搐了兩下,咽氣了。
歐陽瑞瞪大了雙眼,看著林天師被掏空了心口,血淋淋的,死不瞑目地僵直倒在地上,不敢置信他竟然這麽容易就被殺死了。
身後的狼妖不斷發出淒慘的嘶叫,又在很短的時間裏恢複了平靜。
空氣裏,腥臭不已。
而手中還攥著林天師的心髒的春奴周身煞氣翻騰,淌著血淚的眼眸死死盯著他,在一步步的逼近。
哪裏還有什麽得意、猖狂,嚇得腳下一軟,一屁股跌在了地上,瞪著腳不斷後退:“你……你不要過來!是他算計我在先,怪不得我報仇!”
“早該猜到了,我在人世遊蕩了數百年了……看了那麽多,哪有什麽無緣無故的遇見。”春奴一把掐住他的喉嚨,輕而易舉地將他提起、高高地提起,骨節越繃越緊,“……是你們、將我和郎君拆散的,是你們害我成了厲鬼,永無來世!”
歐陽瑞常年健身的力量在鬼怪麵前根本不堪一擊,隨著她的力道越來越重,粉底也遮不住發紫的麵色。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喉骨、舌骨都瀕臨碎裂,怕打她的力道仿佛垂死。
曦華伸手,擋住了春奴死死盯著歐陽瑞的眼睛。
她懂春奴的恨,雖開口勸了一聲,卻並沒有要勉強她去聽的意思,而這話,也不僅僅是說給春奴聽的:“對於一個充滿野心和欲望的人來說,活著、失去一切,才是最大的懲罰。就這麽殺了他,太便宜了他。”
身旁的黎縈原本一目妖嬈,等著看這個人渣被扼斷喉骨,察覺到有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微微一怔。
似乎聽出了幾分話外之音。
春奴的戾氣翻湧如海嘯,狂躁讓她含著血淚的眼眸一片赤紅。
可最後還是漸漸平靜了下來,將幾乎斷氣的歐陽瑞丟在了地上。
自己也跌坐在了地上。
許久之後,仰頭看向曦華:“你會讓他得到報應的,是麽?”
曦華的手輕輕替她撥開貼在臉上的發絲:“會的,等了那麽久,就是為了有一天能讓他得到該有的報應。往後的每一天,他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春奴點了點頭,又沉默了許久:“從前我遊蕩,沒有殺過人。”
曦華應她的話:“我相信你。”
“後來、我被妖道騙了,殺了很多人。”
“我會超度她們。”
“那個還活著的小姑娘,請替我向她道個歉。”
“好。”
得到了真相,放棄了親手殺死仇人,已經沒有什麽支撐她繼續遊蕩在這個讓她痛苦的空間裏了,春奴慘白泛青的麵容上有黑點出現。
似乎是很痛的,她的呼吸變得很艱難,但她還是抿著和煦的笑意看著曦華:“我累了。”
曦華不是第一次麵對這樣的情形,這一次心底卻莫名沉重,到嘴邊的話微微頓了一下:“累了、就走吧!撐不下去了,就放過自己。”頓了頓,“需要我喚回他的記憶嗎?”
春奴臉上的黑點越來越明顯,那樣的黑,像是要將她吞噬。
她搖頭,幽怨的聲音變得很幹淨、很輕,有些許的更咽:“他不記得了……不記得也挺好的。我也不想讓我的郎君看到我這幅樣子。我不是從前的我,他也、已經不是那個要娶我的他了。”
而時一和他的魂魄,依然隻是靜靜地待在原地,沒有感慨、沒有傷懷,永遠也無法給予前世心愛之人半點安撫與關懷。
側門偷窺四人組看得心底難受死了,推門進來。
安樂大聲問道:“那前世的時一在她死後怎麽樣了?”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這才是春奴最想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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