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帶著火焰的長劍被‘神聖壁壘’擋住，震蕩的火焰將周圍的空間焚燒出可見的裂縫。
    ‘小暢’的掃描係統此刻給出了結果：
    【毀滅天使：‘毀滅’權能的仆從。】
    【能量：6.7。】
    【‘毀滅’權能是一種汙染能量，由泰坦族封印在自身的母星。】
    方成還是第一次聽說‘毀滅’權能，在他目前掌握的所有資料裏，包括帝國、邊緣法庭和至高議會共享的文件裏都沒有關於‘毀滅’權能的記載。
    “‘毀滅’權能！”深紅335的聲音帶著一種撕裂，就像是碰到仇人的那種撕裂。
    “我現在很憤怒，卻不知道為什麽。”她虛幻的投影注視著毀滅天使，目光之中全是仇恨和怒火。
    “那就試試他的能力！”方成的意誌瞬間投影到整個星空，撤換掉‘神聖壁壘’，召喚出‘統禦之劍’握在手裏。
    “呼”毀滅天使再次揮舞他手裏的長劍，帶動空間裏的能量灌注於真空之中，火焰翻滾形成一道強有力的衝擊波，所過之處空間層層斷裂，而且速度無限接近光速。
    但在方成的視野裏衝擊波的速度很慢，他很輕鬆便側身躲過，可火焰卻並沒有停止，它在虛空中無限擴展，以光的速度頃刻間蔓延到數百萬平房公裏的星空，燃燒的火焰將一切物質包括空間焚燒殆盡，崩塌的空間流出扭曲的黃白物質。
    “這是…”
    方成難以置信的看著崩塌的空間，眼看火焰就要波及到附近的殖民星，他身軀猛然膨脹並構建起‘律言’特性，在崩塌空間的邊緣升起結界屏障。
    “我所見之物必定靜止！”
    流動的火焰隨著‘律言’特性的作用像是雕像般生生靜止在星空下。
    “我所見之物不該存在！”方成這次的聲音帶著‘規則’的力量向星空傳播，靜止的‘毀滅’火焰又以光的速度熄滅，崩塌空間裏滲出的扭曲黃白物質隨著神聖之力構建的‘淨化’極光快速崩潰。
    毀滅天使提劍還想繼續戰鬥，但他手中長劍依附的火焰早已熄滅，他眺望星空，一支龐大的手掌迎著金色的神聖之力試圖將他拍碎。
    毀滅天使身體化為一片火焰，火焰之中是一隻身體超過五百米的炎魔在翻滾。
    “當”
    巨大的手掌撞擊在火焰組成的防禦結界表麵，形成的衝擊力在星空帶動一圈圈漣漪，但火焰結界並沒有阻擋住手掌的衝擊，手掌的神聖之力以不可阻擋的氣勢貫穿結界，金色的‘淨化’極光讓炎魔周圍的火焰如潮水般退卻。
    “邪惡必將被清理！”
    審判般的冷漠聲音隨著滾動的神聖之力響起，巨大的手掌死死的拽著炎魔的身軀，在刺耳的慘叫聲中，拉伸的‘淨化’極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剝離著炎魔身體內部的‘毀滅’能量。
    轉瞬即逝的時間裏，‘淨化’極光將炎魔體內的‘毀滅’能量清除得一幹二淨。
    這可憐的天使又恢複了聖潔的身體，隻是散發的光暈很虛幻，像是隨時要崩潰的樣子，那是因為他的靈魂雖然被清理幹淨，但生命活性已經消失。
    “感謝…”
    天使望著方成龐大的身軀像是要表示感謝，可他的‘感謝’剛說出口，聖潔的臉上立刻被扭曲的奇怪笑容代替，“自大而虛偽的神聖力量，你以為我要感謝你嗎？”
    悠遠而渾濁的聲音透過還沒有消失的能量傳達至方成的耳中。
    是天使語言，而且是最原始的天使語言。
    方成正在閱讀‘小暢’為他翻譯的天使語言，深紅335的投影憤怒的咆哮道：“阿迪裏！你這個叛徒！”
    “一個小天使的靈魂…”
    扭曲笑容沒能繼續下去，說一半的話也沒能繼續下去，因為天使的身體已經碎成一片殘渣，殘渣裏大多以金屬碎片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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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是一個義體！
    方成平靜的環視左右，確定沒有遺留可以摧毀這個恒星係的力量後，化為能量狀態回到正義大廳。
    …
    正義大廳高台王座上方成看著深紅335，等待著她開口說話。
    “我想起成為終端數據前的一些記憶，這得益於你的晉升。”深紅335望著方成說道：“根據軍團條例我現在的狀態已經不適合作為戰術參謀…”
    “先說說你解封的記憶？”方成打斷並主動提問。
    “‘毀滅’權能是阿迪裏，他在掌握‘毀滅’權能前是護衛軍團的軍團長！”
    方成聽到這樣的敘述，身體周圍流動的聖能變成了靜止狀態，但他沒有對此發表評論，靜靜的等待著深紅335接下來的話：
    “他在一次奉命調停泰坦和人類的戰爭中被泰坦族長伏擊，泰坦用‘毀滅’權能汙染了他的靈魂，雖然他以此為契機晉升為真神，卻帶領護衛軍團反叛了神聖秩序，並用‘毀滅’權能汙染了更多聖潔的靈魂。”
    “護衛軍團因此一分為二…那時發生的事情很多，女王陛下的權能在阿迪裏叛變時隕落…後來，後來大天使長帶走了一部分軍團騎士，自然女神也將祂的信徒脫離出軍團。”
    “我也是在那時戰死…靈魂被…被…我想起來了！”深紅335猛然大喊一聲，打開‘正義之心’記錄的數據庫，調出一張手工繪製的圖片，是方成晉升半神前與亡靈法師戰鬥時出現的女天使。
    “祂是蓋拉亞，蓋拉亞軍團長，祂是蓋拉亞軍團長，阿迪裏叛變後，由神聖秩序的‘正義護衛’蓋拉亞接任的軍團長。”
    深紅335說到這裏突然停下，周身的聖能不斷的顫抖。
    方成沒有打擾她，而且他也需要消化這一消息。
    超過半個魔法小時的思考後，深紅335抬起眼皮看向方成，“對於蓋拉亞軍團長，有一件事情特別奇怪…在阿迪裏叛變前，她收過一名弟子，唯一的一名弟子，而且是一位人類弟子，當時蓋拉亞軍團長是神聖秩序的‘正義騎士’，祂服務的對象隻有一個人，那便是我們的女王陛下。”
    方成略顯詫異，天使的女王陛下便是第五紀元宇宙的實際統治者…天使女王。
    這麽說來‘正義騎士’的稱號就相當於天使女王的副官，可以代替神聖秩序執行一切法令的存在。
    “那位人類弟子是什麽樣的人？”方成好奇不已。
    “一位‘5’級超凡者，很普通，至少在當時很普通，護衛軍團這樣的人多得數不清，我當時很不理解蓋拉亞殿下為什麽會收他為弟子，但現在我想通了…”
    深紅335迎上方成的目光，“那位人類弟子同時擁有邪能和聖能！”
    方成聞言先是不覺有什麽，但緊接著他從高背椅彈起身，與深紅335對視良久後擠出一句話：
    “那是後來的邊緣掌控者？”
    “完全有可能！”
    深紅335點頭。
    兩人再次陷入到沉默。
    方成消化著獲得的消息，並將之前記錄的曆史調出…
    第五紀元末期，邊緣掌控者進入神聖秩序學習，在這期間發生了神聖秩序的崩潰，天使女王的隕落，邪神的複活，還有護衛軍團軍團長的叛變，黑暗之主的陰謀。
    而最終的一切都止步於邊緣掌控者的崛起！
    可為什麽護衛軍團會消失？
    按理說邊緣掌控者的崛起，必定會帶動護衛軍團持續下去…
    不對，邊緣掌控者與護衛軍團的理念有本質的區別！
    所以護衛軍團的滅亡是因為邊緣掌控者？
    方成想到這裏看向深紅335問道：“蓋拉亞…軍團長當時應該還沒晉升到最終階段吧？”
    “與你見麵時祂也沒有真正的神性，而且當時軍團長並不是預言途徑，不過…有傳言預言途徑和神聖途徑在高等級是相通的，可沒有人敢去證實。”
    方成盯著深紅335，問道：“你說…護衛軍團為什麽會消失？而在護衛軍團消失數十億年後，我為什麽又會獲得護衛軍團完整的資料庫？”
    “我無法回答。”深紅335搖頭，“我知道的已經說明，根據軍團條例你現在可以銷毀我的意識。”
    “說說當時的護衛軍團吧，順便告訴我阿迪裏的事情。”
    …
    宇宙宏大，除文明繁衍的超級星係群外，還有其他的星空。
    對於其他星空而言，文明繁衍的超級星係群，在宇宙中的代表隻是一條狹長的星河，河流內有光明和黑暗交織在一起形成的七彩光芒。
    人們把這條星河稱之為‘最初的光芒’，不過一般情況下沒有人稱呼這個略顯中二的名字，而是稱呼她為編號∧ghk671星河。
    但並不是說∧ghk671星河外沒有文明，隻是文明不完整，而且如今的宇宙並不像第三、第五紀元擁有完整而嚴格的秩序。
    混亂的背景下，文明星域之外的星空裏有許多強大的行星生物，像人類這般弱小的族群基本上不會在這些星雲建立城市。
    不過，這並不代表這些星域沒有人造訪，冒險家、海盜、通緝犯以及少部分傭兵，最喜歡無秩序的城市，他們在這裏肆意的揮霍自己年輕的生命。
    至高議會標記為Γr11星河，πz6群星，Ξbp0734恒星係，一座擁有類似於水藍星星係的完美恒星係裏，三號類地行星是一顆天然適合常規生命生存的星球，由人類、地精、巨人組成的議會最早在這顆行星上建立起了城市。
    那是一座秩序井然的城市，可現在那座城市已經成為曆史，數十個千年過去，如今統治這顆行星的是‘血色審判軍團’，一支信仰戰神的血腥軍團，統治者將原本秩序井然的文明族群分裂為十多個小部族，並讓這些部族相互征伐以取悅他們的神靈。
    北半球，一座由人類部族建造的港口城市裏。
    ‘血色審判軍團’為讓戰爭更具有血腥和複仇的味道，將星球文明壓製在鐵器時代，所以這座城市的建築多以石頭堆砌，沿著海岸線有一套蜿蜒的城牆對抗外族入侵的同時，防止有人走私港口碼頭運送的貨物。
    碼頭人潮洶湧的一條街麵上，工人們忙著運送剛到岸的糧食，他們在忙碌中會不時停下腳步，對著街麵盡頭的教堂低聲祈禱。
    諷刺的是，那是戰神的教堂！
    戰神教堂的旁邊便是角鬥場，人們喜歡在角鬥場進行最原始的戰鬥，用鮮血和怒吼來取悅戰神。
    角鬥場觀眾席此刻喧鬧無比，但決鬥場中央本該出現的角鬥士卻沒有出現，人們不斷向場中央投擲垃圾並發出最難聽的咒罵以宣泄心中的不滿。
    麵對決鬥場老板的憤怒，一隊私兵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角鬥士的休息間，但他們卻看到了滿地的鮮血和殘肢，強壯的角鬥士們在封閉的休息間裏被解體，殘留的屍體還以詭異的方式扭曲，血淋淋的腦袋上麵的眼珠子還在轉動，嘴裏念叨著不知名的低語。
    最先衝進休息室的私兵已經瘋掉，他們身體在膨脹中變成一隻隻冒著紅色火焰的奇怪生物。
    戰神教堂裏的牧師第一時間趕赴現場處理。
    教堂對麵街道，一位穿著紳士衣服的中年人笑嗬嗬望著角鬥場，他看起來心情特別愉悅，低下頭看了眼胸口殘留的血跡，血跡在他注視下躥升出一串小火苗，隨著小火苗的擴散血跡消失不見。
    “這是魔術嗎？”一位少年注意到中年人身上的情況。
    “是的，很有趣，不是嗎？”中年人說罷便走向了內城方向。
    少年本想繼續詢問，但他張開嘴卻什麽都說不出，等中年男人走遠之後，他身體像是失去骨頭般從腰部對折下來，然後升起岩漿般的火焰。
    中年男人沒有回頭關注少年，他優雅的向內城走去。
    突然，他在一條街道中間停下，抬頭看向天空若影若現的一條星河。
    “有趣…”他想說點什麽，但剛說出口卻又閉嘴，收回目光的同時看向前方，在他前麵，一位穿著貴族華服的女士冷冷的注視著他。
    兩人對視之間，周圍空間以轉化到一片虛無的太空中，中年男人變為全身籠罩於火焰中的天使，而對麵的女士也變為籠罩於聖潔光芒中的天使。
    “阿迪裏，你暴露了。”女天使聲音裏透露著無限的殺意。
    “你也終於成長到這個地步，蓋拉亞，但…”
    “你無權申訴，也無權反抗！”女天使蓋拉亞聲音打斷阿迪裏，並帶著某種力量壓製了這片空間的能量，讓阿迪裏身體表麵火焰熄滅得幹幹淨淨。
    “呲”蓋拉亞手中的銀色利刃劃過阿迪裏的身體，但她卻沒有斬殺的快感和喜悅。
    “下一次，你不會再有機會逃掉。”蓋拉亞冷漠的注視著身體潰散的‘阿迪裏’。
    “我也期待著下一次我們的見麵，而且我有預感很會快。”阿迪裏碎裂的腦袋笑眯眯的回應，隨著祂聲音落地，蓋拉亞身體旁邊又出現兩道虛幻的投影。
    看起來想要幹掉這位毀滅者的存在很多！
    第32節 毀滅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