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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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會如此狼狽,我的北鬥之尊。”熟悉的麵容讓方辰碩內心泛起一陣漣漪,往日和他並肩作戰的畫麵曆曆在目。
“秦弛……”方辰碩扶地站起,內心五味雜陳的對視數秒後,又對著洞口處黑發及腰的男人深深鞠了一躬以示感謝。
“他的外號叫貓子,沒人知道真實姓名,就連他自己也不清楚。”
“謝謝,貓哥。”
“不客氣,你可是我們二中隊的超新星,怎麽能讓這怪物胡作非為。”貓子回應。
“真是個帥氣的小夥兒呢。”舞仲道嫵媚的眼神打量著方辰碩,語氣中充滿了挑逗。
這一刻,方辰碩著實感受到了身為武裝部二中隊成員的幸運。
“居依……”方辰碩下意識喊道,他把視線移向了她,四目相對,想說的話還有未表達盡的歉意都在視線相交中,默契接收。
居依擦去臉上的淚痕,緊咬下唇,她告訴自己是個合格的戰士,不可以哭,自己的情緒為讓方大哥陷入癲狂。
這是人類的生死存亡時刻,為了大義她要堅強起來,接下來要認真的盯著戰場上的一舉一動,方大哥會為她報仇,凶手必將走向滅亡。
“他有動靜了。”舞仲道突然擺出戰鬥姿態,肌肉百分百作用,渾身上下所散發出的氣場簡直無懈可擊。
無數碎石騰起,被精密的元氣削成尖椎狀,從麅鴞摔落的位置迸發,朝著舞仲道刺來。
她揮起戰錘,如同沒有重量般在手中快速旋轉,錘影過快像是一把圓扇舞動,擊碎了大部分飛馳而來的石錐,可有稍許遺漏衝向了身後眾人們。
“要來了!”武裝部所有成員展開禦道,一一擋下。
麅鴞眨眼間奔在了舞仲道麵前,勢不可擋的一擊,無視了她的防禦,直接擊飛至了視線盡頭。
“怎麽可能,高階縛道對他壓製的時間竟然這麽短?!”秦弛匪夷所思,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可以這麽快就解除高階將搏道的生物。
可當他準備再次施術時,麅鴞的雙眼與他四目相對,一陣風從身邊掠過,這瞬間達到的威懾力級別超過了任何一種縛道。
來自千年前王者的威懾。
秦弛竟然隻是因為麅鴞單純的怒視就產生了一瞬間的精神恍惚,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忘記了這一刻要做什麽,隻想要俯首下跪。
當意識恢複的時候,麅鴞已經來到了自己麵前,想要閃躲卻根本來不及。
重拳朝著要害砸來,千鈞一發之際,一道人影閃在秦弛麵前。
“禦道之十二,棘映幻殤!”一個身材肥而不膩的男人接下了麅鴞這致命的一擊,雙眼瞳孔消散,一灘血從嘴中噴湧而出。
可這個人在受傷的同時,麅鴞同一位置也受到了相等的傷害,他眉目微皺,手臂發力把此人推飛出去。
秦弛和他摔落在了不遠處。
“喂!虎諸,你還好嗎?!”秦弛緊張的問到。
“沒……沒關係,我本想著以傷換傷,可沒想到這一拳打在我身上造成如此大的傷害,可反回在他身上,竟不起什麽作用。”名叫虎諸的男人起身,拍了拍自己胸膛,這一副脂包肌的肉體看起來防禦力極強。
在麅鴞試圖理解這種千奇百怪的招術時,舞仲道一個墊步帶著身後的塵煙從遠處貼地飛來。
一聲成熟女性所爆發出的怒喝,伴隨著摧拉枯朽的一記悶錘,麅鴞再次被這磅礴之力擊飛。
“我去……”虎諸喉結哽咽,這娘兒們兩次打趴麅鴞,實在是……
在麅鴞沒有任何防禦姿態,破綻百出時,方辰碩躍起,五指張開,元聚變迅速形成,預判麅鴞倒地的位置,一發,徹滅——極,轟出。
純粹的壓縮能量釋放,填滿了每一個人的視線,在巨大的轟鳴聲下,身後的石壁完全碎裂坍塌,由於長時間的戰鬥,這個地洞早已麵目全非,扭曲變形。
“還蠻不錯嘛。”舞仲道仔細打量端詳著方辰碩,不畏懼強敵,剛成年的年紀就參加頂端戰場,頭腦可以冷靜分析戰場形勢,而且體內還蘊含如此巨大的元氣量,甚至……還有那麽一點帥氣。
“貪婪之人有罪,必將被貪婪行刑。”麅鴞的麵容變的可懼,似乎在這一刻他認真了起來,或者說厭煩了眼下的戰鬥。
“他根本就沒有受傷……”貓子一個跳步歸隊,站在眾人身旁。
“貪婪?”舞仲道不理解麅鴞嘴中所述。
“渴望而不知足,我在你們身上嗅到了貪婪的醜陋。”麅鴞一步一步走向眾人。
“你們渴望在這場戰鬥中贏下勝利,渴望將我殺死。”
“你們認為這個舉動一定就是正確,而我的存在就是錯誤。”
“可我在千年前,就是因為你們人類身上的貪婪之氣造就了我,而如今卻視我為危害,避我如蛇蠍。”
“你們站在人類的立場,流露著七情六欲、互相幫助、戰術配合,以此來消滅我。”
“從什麽時間開始,遊戲規則由你們製定!”麅鴞自顧自的說到,音落,一股毀滅性的元氣從他體內迸發,吹的眾人幾乎睜不開眼睛,這股能量裏蘊含著絕望和純粹的殺意。
“我以嗔煞之名,對貪婪之人處以極刑。”麅鴞一腳踩碎了地麵,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彈射力衝散了二中隊的隊形。
一團黑色的氣息從麅鴞皮膚下溢出,包裹在慘白的拳峰上。
空間好像出現了裂縫,隨著一拳擊出,空間在這個瞬間發生了扭曲,如同在波瀾的大海中看天空。
眾人沒有意識到發生了什麽,隨著身後的一聲巨響,麵麵相覷見回頭。
虎諸還未來得及展開禦道,就被轟至了視線盡頭,巨大的血洞在心髒處貫穿,血肉模糊。
“呃……”一絲冷汗從方辰碩額頭流下,這股力量和剛剛完全不一樣!
他之前在和麅鴞的戰鬥中,從來沒感受到如此強烈的殺意,攻擊方式也發生了改變……
“因果,回天!”貓子迅速施術,虎諸心口處的血洞恢複,可下一秒貓子以一種極為頹廢、虛弱的狀態跪倒在地。
麅鴞在這一刻似乎知道了這般術式的原理,可舞仲道沒有給他任何還擊的空隙。
“力道之十三,矮國!”手臂肌肉極度膨脹,戰錘越過頭頂。
在揮下的一刻,麅鴞發出了震天的怒嘯!岩壁裂縫逐漸擴大,所有人被迫捂住耳朵。
塵煙四起,聲波帶動震擊衝散了眾人。
“該死……”秦弛扶著腦袋,這聲咆哮讓他意識恍惚,像喝醉般天旋地轉。
“第四次元的力量。”麅鴞看著貓子興奮的說道。
貓子也很驚訝麅鴞竟然隻因自己施放了兩次術式便看出了其中奧秘,他是穆青種,鼠裔,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可對自身大腦進行無上限的開發,普通人的大腦僅開發至百分之十,可鼠裔打破界限,每開發更高層麵時,會對周遭的一切事物進行影響,每個人體質和大腦不同,所以有時開發者所影響到的事物也有所不同。
貓子是在二十歲那一年把大腦開發至了百分之五十,這早已經跨越了自然緯度,並不僅限與影響三維世界中的事物,在他的“因果,回天”一術中,加入了時間緯度,但僅僅限於十秒內的事物。
這並不是指他的肉體可以穿越未來或者過去,而是在某個特定時間,特定事物所引發的後果,貓子可以將其抹除,打個比方來說,曾經在‘天庭’的翡翠酒館中,方辰碩和六中隊隊長發生衝突,打碎了酒櫃中的瓶子,當時為了不讓老板娘頭疼,所以貓子就施展了“因果,回天”一術。
“因”,是由於打鬥過程中力的作用導致瓶子摔落的“果”,如果在時間線中,把這股力的作用消除,那麽瓶子也就不會摔落,所以“因”如果在時間線上消除,那麽“果”自然而然也會消除,所以打碎的瓶子就會迅速恢複原樣。
在三維次元中,也就是我們所生活的世界,“力量”是無法用肉眼看到的,我們隻能通過物體的移動或者所造成多大的破壞,來判斷“力量”的大小,可這在第四次元中,“力量”是以某種形態完全顯現出來的。
所以,“因果,回天”一術一旦發動,往前回溯十秒,十秒內的這段時間會無限壓縮,一拳打出的速度由一秒會被分裂成一萬個0.0001秒,分解為了一幀一幀的幻燈片,在這無限壓縮的時間內,貓子需要消除每一幀的“力量”,才能做到消除“因”,從而十秒後的“果”也不會再出現。
剛剛的戰鬥中,麅鴞折斷了方辰碩的雙臂,貓子及時施展“因果,回天”,在麅鴞用力的這一秒內,貓子把時間分裂成了一萬個0.0001秒,由於施展的“力量”並不巨大,所以在第四次元中,每一幀的“力量”貓子用時一分鍾消除,在這獨孤一人,無聊且枯燥的第四次元裏,消除“力量”一共耗時167個小時,也就是他在這裏度過了七天的時間,才消除了方辰碩手臂被折斷的“果”。
可是虎諸胸膛被擊穿的那一刻,麅鴞所施展的“力量”過於巨大,貓子進入第四次元,每一幀的力量需要四十分鍾才可以消除,一萬幀耗時6667個小時,也就是278天。
在這278天的時間裏,貓子一人做著機械般枯燥無聊的消除任務,日複一日,一絲不苟。
所以在虎諸胸口被貫穿的“果”消除後,貓子從第四次元中回到了現實世界,那一刻疲憊和虛弱席卷而來,讓他體力不支跪倒在地。
也正是如此,似乎被麅鴞看出了端倪。
“你不會給你冠冕貪婪之名。”麅鴞對著天大笑,“雖然我不理解你們的同胞情,但你的行為是愚蠢的,你認為可以救他們所有的人嗎?”
“那你就試試看。”貓子堅毅的瞳孔死盯著麅鴞,也在這一刻對他下了戰書。
“貓子,從現在開始,你不要再使用因果了,你的身體機能會壞死的。”舞仲道一把抽出戰錘砸落在地麵。
“秦弛,虎諸,辰碩,接下來的戰鬥,我們三個盡可能的避開致命傷。”
“明白。”三人異口同聲。
“真是可笑,一群嘍囉的貪婪行徑似乎被你們演釋的如此大義。”麅鴞臉色突然沉了下來。
一個墊步衝刺到了秦弛麵前,雖然每一個人都處於神經緊繃狀態,可這天方夜譚的速度大腦根本來不及反應。
“力道之十,逆握!”舞仲道第一時間使用將搏道,一股強大的逆流減緩了麅鴞前進,這一絲空檔,虎諸來到了秦弛麵前展開了高階禦道,擋下了這勢大力沉的一擊。
兩人身體飛出,緊接著麅鴞手臂橫斬,一道極為危險的元氣閃向方辰碩的方向。
“炔變!”碳鏈子形成,皮膚迅速過渡為黑色,雖然高硬度抵過了致命傷,可還是鮮血從嘴中噴湧而出。
他們甚至連抵擋都捉襟見肘,更別說對其進攻了,麅鴞的力量與速度根本不是他們可以抗衡的,千年來,人人內心中的貪婪所形成之物,早已經超越了任何一個個體,說來真是可笑,大家聚集起“力量”,如今來消滅大家。
“去死!”舞仲道看準麅鴞背對自己的時機,俯身衝刺,可在發力還沒達到最高點時,麅鴞轉體,一記沉重的擺腿甩在了舞仲道側腹,肋骨頃刻間碎裂,有些刺進了內髒中。
血從嘴角汩汩外流,可舞仲道卻扛下了這一擊,緊緊抱著麅鴞的腿,這一舉動讓麅鴞很是驚訝。
“這樣你就沒辦法亂跑了!”舞仲道忍著疼痛露出了一絲笑容,另一隻手突然緊握發出音爆,骨骼作響,肌肉膨脹到了極限。
“力道之九,穿絞!”元氣改變流向,帶有穿透性的一擊嵌在了麅鴞喉間,這無可匹敵的力量讓麅鴞一時間皮膚綻裂。
少許黑色的血從嘴角留下。
他迅速還擊,五指張開朝向舞仲道的頭部,一發能量束轟出,刺眼的光吞噬了她的整副軀體,下一刻舞仲道在數十米外渾身冒著汩汩狼煙倒地。
“也……不過如此……”貓子雙眼昏沉,神情呆滯的看向麅鴞,雙手死死的結著“因果,回天”的術印。
麅鴞回頭看向戰場,剛剛所有被擊倒的人,再次站了起來,傷勢全部消除,沒有人仔細計算貓子在第四次元中又度過了多麽漫長的時間,經曆了過久那種令人窒息的枯燥。
這一刻,貓子神經處於崩潰的邊緣,可卻毫無畏懼,為了朋友們,他要賭上性命來戰鬥。
“沒有人,可以在我麵前受傷或者死去……麅鴞,你的力量無法傷及他們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