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的性格，很難令她和別人交心，哪怕作為舔狗的葛小倫，也說過從未了解過薔薇，蘇小狸和語琴，自然不會懂薔薇哭泣的原因。
    蘇華一點沒安慰的想法，盡管蘇小狸給他眨眼示意，希望能多少說兩句。
    可說什麽呢？
    像薔薇這樣的女人，內心很強大。
    很快，蘇華就收到莫甘娜的通訊，讓他前往商議。
    到了地方，劍魔阿托守在門口，一臉沉重，看得蘇華一陣搖頭，哪怕是成了神，舔狗的本質也無法擺脫，實在令人惋惜。
    進入房間，蘇華眼前一亮。
    當然不是因為莫甘娜的儀容裝束，而是房間中央，擺放著的儀器，延伸出黃白相間的雙螺旋結構樹，而在樹周圍，環繞著許多星球模型。
    這可不是擺設，而是蘊含著龐大的計算量的實體引擎。
    莫甘娜背對著蘇華，靜靜地滑動手指，撥動星球模型，一個像太陽似地的恒星，隨著她的手指，在樹周圍穿梭行進。
    “你來了？”莫甘娜淡淡道。
    剛剛被薔薇刺了一刀，莫甘娜很心痛，同時感到了羞恥，因為前一刻她還在和蘇華吹牛，自以為拿下了薔薇，結果就是這結局。
    蘇華可不會因為莫甘娜故作嚴肅的語氣，就揭過這茬。
    蘇華繞到莫甘娜身側，靜靜注視著她的眼角。
    不愧是四代神體，哭了後一點痕跡都沒留下，但蘇華就是盯著，他看得越久，莫甘娜較勁似地也不說話，但五官越來越僵硬。
    半分鍾過去，莫甘娜拍了下額頭，咬牙瞪著蘇華。
    “靠！你丫過不去了是吧？”
    “沒有，隻是幾乎沒看見你哭，所以很好奇。”蘇華聳了聳肩，微笑道。
    “靠靠靠！”
    “想看女王哭？下輩子吧？我就從來沒哭過！”
    莫甘娜轉眼就不承認了，反正劍魔阿托不會拆台。
    蘇華輕笑，笑聲透著淡淡的嘲諷，在莫甘娜即將發作前，他轉移話題說：“叫我來做什麽？這裏應該是惡魔的機密吧？我以為會再過數百年，才會接觸到。”
    “這個就是虛空宇宙引擎，凱莎那個碧池也有，但她說得好聽，其實一直放在自己的暗位麵，而我們惡魔的，則是公開共享的。”
    “哦，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低配大時鍾。”
    莫甘娜揚起下巴，傲然說道。
    “哦。”蘇華反應寡淡。
    有一說一，惡魔有些資源倒真是共享的，比如劍魔阿托和他的基因係統，都是莫甘娜曾經打造的，送給別的惡魔，後來又不斷傳承。
    因為哪怕成為神，在與天使的鬥爭中，總有死亡的風險。
    說起來，莫甘娜大方地給蘇華基因係統，也並非什麽給了就完了，還需要蘇華接受惡魔基因，與莫甘娜徹底綁定。
    但惡魔的樣子，蘇華不太喜歡，所以就沒全部激活。
    這也就是他以為再過幾百年，才會進入核心層的原因。
    莫甘娜微微皺眉，這麽不捧場？
    她輕咳一聲，又開口說：“卡爾喜歡研究虛空，我喜歡研究時空，太空校長曾經致力於研究反虛空……而這就是我的一些成果。”
    蘇華順著她的目光，看向“樹”。
    莫甘娜繼續說：
    “大時鍾需要很多顆恒星能源來驅動，最近我也有新的感悟。”
    “自從凱莎被卡爾的那個大怪獸吞並之後，我一直在思考，虛空，時空，到底有多少關係，你來看，這個結果很令人不安，害怕，但是技術上可以實現……”
    提到能源，莫甘娜多看了眼蘇華，因為讓天使彥恢複的能量，同樣是巨量的，但蘇華能輕易給出，這讓她有些意外。
    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莫甘娜並未深究，而是開始為蘇華演示成果。
    “我們找一顆沒有生命跡象的行星，我們暫時命名為番茄1……再來一顆恒星，就叫它番茄爸爸，我們可以輕易地用它毀滅……”
    在莫甘娜的牽引下，恒星模型撞向“番茄1”行星，瞬間將其撞碎。
    蘇華看完她的演示，挑眉問：
    “你的看法是，時空再往上，可能會變成虛空？”
    “確實是我的觀點，當我們可以輕易控製時空，那麽時空就不再是時空，而是虛空。我還沒有掌握這個技術，但說實話，我陷入了迷惘……”
    “因為剛剛的終極恐懼？”
    “對，完全不講道理，幾乎與我們已知科技，一點不沾邊。我甚至覺得自己做出的努力，都是無用功，就算掌握了……”
    “冷靜，你有點激動。”
    蘇華拍了拍莫甘娜的肩膀。
    莫甘娜激動的情緒，漸漸冷卻，她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與以往的逗比完全不相符，看著蘇華說：“我們站在風口浪尖，隨時都是眾矢之的。”
    “蘇華，我需要你的智慧，一起來研究這個理論。”
    “當某些我們理解不了的敵人，比如終極恐懼，用這種方法來對付我們的時候，我們可以活下來，甚至……反過來製服它。”
    莫甘娜認真地盯著蘇華。
    “好啊。”蘇華破壞了嚴肅的氛圍，微笑著點頭答應。
    “……”
    莫甘娜深吸一口氣，擠出笑容，說：“突然很想打你一頓。明明在討論生死攸關、甚至關於全宇宙的大事，你卻一點緊張不起來。”
    “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
    蘇華隨口道。
    “嗬嗬，我們現在就是最高的，卡爾那家夥，不提也罷。”
    莫甘娜扯了扯嘴角，眼睛一轉，又賊兮兮地笑著說：“你和卡爾最近走得挺近。我給你一些課題，你拿著它們去請教卡爾，卡爾好為人師，肯定可以……”
    “別想了，你就不怕他給你埋個坑。”
    “靠！這點忙都推三阻四。那行，遠的咱們不說，就說近的，地球上的新生惡魔怎麽回事？怎麽都被趕出歐亞大陸了？”
    莫甘娜氣急敗壞地質問。
    “但合格的惡魔戰士數量，並不少啊？”蘇華平靜回答。
    “女王要的隻有這個嗎？我要將地球變成惡魔的家！最好所有地球人都變成惡魔才好，現在呢？你說說……”
    “我覺得你可以跟薔薇說。”
    蘇華打斷了她的話，在對方憤怒的注視下，不緊不慢地說：“如果你願意，我現在就可以讓新生惡魔，像喪屍一樣感染全球……”
    “……算你狠。”莫甘娜沉默了幾秒，恨恨道。
    “把你說的課題傳給我吧，也許真可以從死神卡爾那裏，得到些獨特的看法。”蘇華接收完信息後，就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
    蘇華還是拿著莫甘娜的“課題”，去請教了死神卡爾，得到了不痛不癢的反饋，觸及不到核心，但也算能為莫甘娜提供思路。
    以蘇華的知識儲備，倒是可以幫其解決，但他選擇冷眼旁觀。
    前沿科技不能發展太快。
    不然就會像盤古文明、神河文明那樣，遭遇“終極恐懼”。
    說起“終極恐懼”，那次注視之後，或許是確信蘇華並非“華蘇”，它就離開了，再也沒注視過這邊，但蘇華還是拖延了一段時間。
    然後通過“水滴”，在烈陽星那裏，映射出一個“分身”。
    烈陽星。
    蘇華得到準許，剛降落到他們的宮殿前，就見到蕾娜風風火火地跑來，穿著黃色龍袍，大長腿在裙擺間若隱若現，一點沒有女神的模樣。
    後麵追著的舞昭，一臉無可奈何。
    蕾娜跑到蘇華跟前，掐著腰注視蘇華，看了許久，才咬牙道：“你來想做什麽？”
    “見……”蘇華拉長音。
    “你要是敢說出那三個字，我跟你沒完。”蕾娜瞬間炸毛，她打賭輸給了蘇華，要做對方的小老婆，她沒想耍賴，但能拖多久是多久。
    最好拖個數萬年，反正神的壽命無限。
    “蘇先生。”舞昭趕來，乖乖臉露出笑容，打了聲招呼。
    “差距啊，蕾娜，你應該跟舞昭學習一下。”
    蘇華輕笑著說。
    蕾娜抱住舞昭，噘嘴說：“舞昭，你要時刻保持警惕，這人很壞的，而且嘴裏沒一句真話，他要是跟你說什麽，你都不要信。”
    “額……”舞昭尷尬不已。
    “我有事和潘帥聊，先走了。”蘇華彈了下蕾娜的腦門，徑直離開。
    蘇華下手可不輕，這一指頭的威力，就算是青崗石都能彈碎，蕾娜被他彈到額頭，瞬間被力量貫得後仰，額頭中央出現一道紅印，像是紋了天眼似地。
    蕾娜懵了幾秒，隨即咆哮著要去找蘇華算賬。
    “等等我娜姐……”
    舞昭又在後麵追。
    ……
    天道塔內。
    帝鴻坤的幻體再次出現，他表情錯愕，怔怔地看向蘇華，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一樣，說：“……這樣的話，我們烈陽豈不完了……”
    “但也可能成為新的宇宙之王。”
    蘇華剛剛提出了自己的設想，繼續道：“我無意重啟之前的局勢，如果你們能借此機會成王，那就是你們的本事，我並不會阻攔。”
    蘇華的甩鍋計劃，危險與機遇並存。
    不過，烈陽子民可能在這場風波中，陷入絕境，反倒是作為背鍋俠的帝鴻坤，因為最大後果隻是升華，所以倒沒什麽危險。
    “我想要您的一個承諾……”
    帝鴻坤思考良久，說道。
    “好……”
    ……
    北之星。
    高空上，天使冷等三名天使，在空中協助基因戰士，幹掉了數艘饕餮的戰艦，遊刃有餘，正因為她們協助，北之星幾乎沒怎麽遭到破壞。
    小規模戰爭結束，三名天使降落在一棟高樓上。
    “……但微風還是犧牲了……”
    “其實北之星的紅酒很不錯的，喝起來……很舒爽……”
    “我們要在這地方待到什麽時候啊？以這裏的戰力，不需要我們，也能應對。銀河之力，銀河之力，我還以為彥要嫁給他呢。”
    天使冷煩躁地說。
    梳著大麻花辮、放在胸前的天使倚天，抱著肩膀，同樣無言。天使靈溪還很年輕，隻有一千歲左右，所以充滿了幹勁兒。
    就在這時，一道蟲門張開，吸引了天使們的注意。
    天使若寧從中出現。
    天使倚天與天使靈溪立即握住烈焰之劍，嚴陣以待，天使靈溪皺眉問：“這位看起來，有點像老一輩的天使啊？”
    “還不叫你的嘍囉兵們把武器收起來？”
    天使若寧叉腰，對著天使冷說。
    見識到華燁逃的比兔子還快，天使若寧心情正不爽著，來此召集自己的學生天使冷，協助自己和華燁，一起反抗天使彥。
    “師傅……是師傅，嚇我一跳。”
    “我說是誰這麽犀利，一下就定位到了我們……”
    天使冷打著哈哈，她感覺出若寧來者不善，緊張之餘，想盡量緩和氣氛。
    “收起武器！”
    “收收收……大家收起來……快點收起來……”
    天使冷臉上的笑容消失。
    “天使彥成為新的統帥，你服嗎？”若寧忽然問道。
    天使冷想了想，張了張手，說：“說實話麽？說實話我不服，她比我還小一些呢，而且那姐們，也沒那城府啊？”
    “你是誰，當然不管你是誰，你也沒有資格反對凱莎女王欽定的繼承人。”
    天使倚天不滿若寧的態度，出言反駁。
    若寧冷笑一聲，瞬間出現在天使倚天的跟前，捏住她的脖頸，將其提了起來，附近的空間發生波動，壓抑天使倚天逃脫。
    天使倚天無力地蹬著腿，生命快速流失。
    若寧看向天使冷，說：
    “……華燁重新執掌天使之城，這是你師傅我的夢想，過來幫我吧，彥何德何能，站在你的頭上？”
    “師傅啊，你怎麽開始爭權奪利了……”
    天使冷上前一步，抓住若寧的胳膊，再不阻止，天使倚天就沒命了。
    “不是爭權奪利，我們是要建立一個比天使更高級的文明秩序，未來會有很多戰死的天使，你要爭著做第一個？”
    若寧冷冷詢問。
    “快走，讓銀河之力保護你……”天使冷飛快地對靈溪說了一句，不再回答若寧，抓緊對方的胳膊，迫使她放下了天使倚天。
    “死吧……”
    若寧手中忽然出現一把弓，剛對準天使冷。
    就在這時，一道銀光出現在天邊，但幾乎是同時，就來到了高樓之上，瞬間斬斷了若寧的一條胳膊，逼著她離開了兩名天使。
    若寧撿起胳膊，眯著眼睛看向攻擊的自己的武器。
    “星命？鶴熙來了？”
    若寧沉聲自語，身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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